“我就说,这人,做的特别的……”他发现自己的三观遭到重洗,挤了半天终于想到一句形容词,“抽象。”
费亦行看到覃力已经被这件作品弄到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费亦行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旁边的覃力立即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纪总笑纳。”
“有心了。”纪澌钧挥手让费亦行把东西收下。“力总,请坐。”纪澌钧递了眼对面座椅。
覃力入座时,一旁的费亦行去倒水。
“你父亲给我打过电话,说过你会来景城。”
“实在是抱歉纪总,不该那么早过来打扰的,但是,费助理说,你只有早上才有时间,我就过来了。”说着,覃力将文件袋放到桌上。“因为我们内部的事情,引发了许多不必要的矛盾,我父亲让我带着这份诚意前来,感谢纪总对我们手下留情。”
原本,按照计划,那些把柄是打算留着董事会上用的,谁知道覃老五聪明反被聪明误,剩下了这些把柄,纪澌钧没有拒绝,拿过文件袋。
在纪澌钧看东西时,费亦行端着水回来,将水杯放在覃力面前,“力总,请。”
“谢谢。”
双手放在膝上的覃力,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纪澌钧手上的动作,举止乖巧,像个在等老师批阅试卷的学生。
取出东西,翻阅完后,纪澌钧将股权转让书放回桌上,“力总,有什么所求?”
“没有,绝对没有。”竖起双掌对着纪澌钧笑着继续说道,“纪总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覃家上下一条生路,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这点东西说不上是报答纪总的恩情,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们覃家的,纪总尽管开口。”
生怕纪澌钧不收,覃力正在心里努力酿造着台词,没想到对面的纪澌钧拿起股权转让书递给费亦行后就吩咐一句,“把律师叫过来。”
“是。”
看来,是他高估纪澌钧的警惕性了,股权送到手上,谁会不要?在等律师过来时,覃力按照覃老五的意思,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纪澌钧的事情,“纪总把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手下去胜任,自己不出来?”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
自己的工作?“是?”
“赫氏的顾问。”
马上想到什么的覃力,眼睛立即看向桌上剩下没拿走的文件袋。
在覃力的诧异下,纪澌钧语速平缓回了句,“当初是我建议赫总,把股权送给你们,从一开始,我就有合作的意向,也很看好你们覃家。”
他跟覃毅都在嘲笑赫战洺是傻子,原来赫战洺并不是傻,而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当初送过来的股权,又回到他们手上了,感觉自己被人耍了的覃力笑得一脸勉强,“纪总,那为什么在董事会上,你会选择我六叔?”
“傅存有找过你父亲合作。”他从来都没选过沈东明,他选的是姜轶洋,沈东明是姜轶洋做出的选择。纪澌钧继续收拾桌上的东西,“我听说你们拿下沈氏以后,就要除掉我弟弟,若非你们赶尽杀绝,我也不可能选择沈董。”
弟弟?纪优阳?“你跟纪,根本就不是纪优阳的事情,是姜轶洋一事,而傅存的“意向”也只是个幌子。
“亲兄弟没有隔夜仇,阿阳是我弟弟,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捡起桌上一只钢笔,纪澌钧弯腰放到箱子里。
他根本不相信,跟纪优阳有血海深仇的纪澌钧,会是为了保护纪暗话,还有其他原因吧,是不是因为姜轶洋?”
覃力还知道也有这个原因存在?既然覃力提到这个问题,他也得提个醒,“如果谁敢动我的人,那就是与我为敌,请你回去转告你父亲这句话。”当初若非,覃家对姜轶洋的安危步步紧逼,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不用回去转告,他就能回答纪澌钧,“纪总,你让姜轶洋出席董事会,是不是暗示,他以后要接沈氏的班?”
不是谁都稀罕钱跟权,“那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与他无关。”
无关?“他可是我六叔的亲儿子,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门外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即收住脚步,用力收紧手中的文件。
“纪总,你说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那你能给我保证,他不会插手沈氏的事情,只要他能做到,那我覃力也给你立字据,我们跟六叔的争斗,绝不扯上他。”
“我能保证,希望力总也能兑现承诺。”
既然纪澌钧那么爽快,他也不含糊,跟纪澌钧借了一支笔就当场给纪澌钧立字据,将写完的纸递给纪澌钧,“纪总,你放心,我覃力说话算数。”纪澌钧已经要保姜轶洋了,如果要跟纪澌钧合作,那就不可能动姜轶洋,索性就顺水推舟给纪澌钧一个字据。
“力总,我这个人是最讲诚信,以后,你们沈氏的事情,就交回给你们内部自己处理,我不会再插手。”
纪澌钧不插手?既不用得罪纪澌钧,又能继续跟三叔合作,鱼和熊掌兼得的事情自然是最好的,“姜轶洋名下还有那么多股权,怎么处理?”
“物归原主。”
“一股不剩?”物归原主?那就是说,纪澌钧联系上沈呈了?不然怎么物归原主。
“一股不剩,没有代持股权,往后你们沈氏内部的事情,自己处理。”
他相信纪澌钧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纪总,谢谢你高抬贵手,我们内部的事情,以后会自己处理,不管是姜轶洋还是纪优阳,我都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伤害他们。”赫战洺跟傅存的合作,背后是纪澌钧,按照这个推测,那梁帅肯定是平安无事了,日后他们还得坐上财团代表的位置,必定会跟纪澌钧还有来往,没必要闹掰。
“请喝茶,不好意思,我们一会有义卖活动,我得整理东西。”
“纪总请便。”这一趟没有白来。
高兴的覃力在纪澌钧起身,背对着这边后,微微往后靠着的覃力想起什么事,“纪总,我对你其中一个手下很欣赏,不知道纪总是否愿意割爱相让?”
从书架取出奖杯的纪澌钧,面对这些领域杰出荣耀的证明,纪澌钧丝毫没有半分留念,直接就把东西放到箱子里,“谁?”
“跟在姜轶洋身边,二十出头,生的皮肤白皙,长相帅气,董事会的时候有一块跟过去的一个小伙子。”
姜轶洋身边什么时候有这种人?
忙着找东西的纪澌钧,一时间没有时间去分析是谁,“你知道他的名字?”
当时差点就问到名字都是被姜轶洋的出现给打断了,覃力正要接着说话,身后就传来敲门声,带着律师进来的费亦行面带微笑冲着覃力点了点头。
转身的纪澌钧,将一本珍藏版书籍放进箱子,起身后,扯过一块纸巾擦拭双手,“你回来的正好,力总在找人。”
不用说,他知道是谁,担心覃力反悔,费亦行还是先处理股权的事情,“力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把律师找来了,现在就可以签字。”
被费亦行转移了注意力的覃力,拿过费亦行递来的股权转让书,担心费亦行动手脚,又把股权转让书从头到尾翻看一遍,确定是自己带来的那份才签上名字。
旁边看懂费亦行小心思的纪澌钧,默不作声,将桌上这份集团发售限量版挂历以及桌上一些,他认为都可以舍弃的东西全部放到箱子里。
费亦行瞥了眼这快清空的桌子,他家纪总,还真是舍得什么都能“丢”,不过呢,他家纪总至少心里还是珍惜儿子作品,是个好父亲,不然早把宝少爷的东西也一块拿去卖了。
接过覃力签完的转让书,费亦行绕过书桌放到纪澌钧面前。
纪澌钧想找笔才发现,笔筒空了,他好像把所有的笔都放到箱子去了。
费亦行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吧,什么都能拿出去,这下好了,一支不留。
对面的覃力笑着将笔递给纪澌钧,接过笔,纪澌钧速度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字刚签完,对面的覃力解决完一件事,心里轻松时又想起另外一件要事,“费助理,我之前跟你打听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常亦远。”
常亦远?
原来那小冬瓜叫常亦远,这个名字还真不错,“纪总,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个人,我很欣赏他的能力,希望纪总能把他让给我。”
呵呵,他训练了那么久,过五关斩六将才选出来的人才,就这么让覃力白捡便宜了?想得美,在费亦行想拒绝时,一旁的纪澌钧率先说道,“这我可真没办法,他是费亦行的人。”
“这些都是你的手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意思。”纪澌钧这是舍不得人?故意拿费亦行来搪塞他?
放下笔的纪澌钧,捡起桌上的转让书递给旁边等候的律师,“我想你并不了解我跟费亦行的合作模式,我只是聘请费亦行做我助理,其他人都是他带过来的人,我没有权利处置他的人。”
他家纪总自从遇到太太以后,就被激发了内心深处那为数不多的善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那护短的样子,都会让人感动,“力总,纪总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自带班底过来的,纪总从来不管底下的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刚刚他跟费亦行气氛还不错吧,覃力笑着,左手握住右手掌心,摩擦了数下,“费助理真是有能耐,培养出那么优秀的人,这样,你把人让给我,我绝不会亏待他,你培养他的费用,我出双倍。”
他为了培养出一个继承人,花费的钱岂止这双倍,花钱能买,他倒想买个千百个,“不好意思力总,我跟他签的是终身长约,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诚信和忠心是第一位,所以,很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上。”
嘿——
刚还称赞费亦行识趣,怎么调头就脑子被门挤了,居然不给他面子,不就是一个常亦远,至于那么宝贝?比他覃力还重要?
见覃力笑着时,眼神并没有笑意,费亦行就知道覃力绝对是在心里骂他。
可实在是对不住,他费亦行这辈子,只有无条件的给纪总脸面,其他人,呵呵……,“力总,不好意思,纪总待会有事情要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