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天门道人自持身份以外,其他人则也都跟随着上了屋顶,而叶枭也身在其中。只见余沧海提剑疾行,黑暗中剑光耀眼,化作一条白光,在刘府数十间屋舍外绕行一圈。
“这余矮子倒也不是浪得虚名,确有几分本事。”见余沧海的轻功如此了得,叶枭也不禁收起之前的轻视之心。之所以他轻视余沧海,则是因为在看《笑傲江湖》电视剧之时,剧中感觉余沧海似乎只是个二流高手罢了,不过如今看来着实算是跨入一流的行列。
余沧海虽然奔行的极快,但刘府四周屋角、树木、草丛各处,每一处都被他仔细看过,只可惜那袭击之人显然早已离去,因此他只能返回花厅。
看着地上趴伏的两名弟子,特别是两人屁股上的两道脚印,就放佛耀眼的阳光一般,让他暗暗咬牙切齿。伸手将一名弟子翻过身来,见是弟子申人俊,至于另一个他也就猜到了,必然就是与申人俊几乎形影不离的吉人通。
在申人俊肋下的穴道拍了两下,余沧海问道:“怎么回事?是谁袭击的你们?!”
只见那申人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很显然申人俊的穴道并未完全解开。见到这样的情况,余沧海自是大吃一惊,刚才他虽然只是拍了两下,看似简单随意,只不过是因为旁边站着一群人看着,为了不堕自己的威风故而如此,不过纵使这样他也已经运上了青城派的上乘内力。如此情况,余沧海也不能继续装逼了,当下就潜运内功,将内力自申人俊后心“灵台穴”中源源输入。
过了好一会儿,申人俊才结结巴巴道:“师……师傅。”
余沧海这才收功,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弟……弟子也不知道,弟子和吉师弟一起在外解手,不知哪位龟儿子偷袭了我们。”
余沧海脸色一沉,道:“人家是武林高手,不可胡言谩骂。”
“是!”申人俊连忙回道。
余沧海一时想不透对方是什么路子,一抬头,只见天门道人脸色木然,对此事似是全不关心,寻思:“他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人杰杀了令狐冲,看来连天门这厮也将我怪上了。”突然想起:“下手之人只怕尚在大厅之中。”当即向申人俊招了招手,快步走向大厅。
厅上众人正在纷纷议论,兀自在猜测一名泰山派弟子,一名青城派弟子死于非命,是谁下的毒手,突然见到余沧海进来,有的认得他是青城派掌门,不认得他的,见这人身高不逾五尺,却自有一股武学宗匠的气度,形貌举止,不怒自威,登时都静了下来。余沧海的眼光逐一向众人脸上扫去。厅上众人都是武林中第二辈的人物,他虽然所识者不多,但一看各人的服色打扮,十之八九便已知属于何门何派,料想任何门派的第二代弟子之中,决无内力如此深厚的好手,此人若在厅上,必然与众不同。他一个一个的看去,突然之间,两道锋锐如刀的目光停在一个人身上。这人形容丑陋之极,脸上肌肉扭曲,又贴了几块膏药,背脊高高隆起,是个驼子。余沧海陡然忆起一人,不由得一惊:“莫非是他?听说这‘塞北明驼’木高峰素在塞外出没,极少涉足中原,又跟五岳剑派没什么交情,怎会来参与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之会?但若不是他,武林中又哪有第二个相貌如此丑陋的驼子?”大厅上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余沧海而射向那驼子,好几个熟知武林之事的年长之人都惊噫出声。
叶枭自然也看到了这个驼子,之前他就是一路尾随这个驼子进来,此时见所有人都望向那驼子,而且连余沧海的脸色都微微一变,登时暗想,难道这驼子还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如此想着,他在脑中搜索着在金庸小说中是不是有驼背的高手,可惜思来想去却实在想不出一个来。
然而只见刘正风抢上前去,对着驼子深深一揖,说道:“不知尊驾光临,有失礼数,当真得罪了。”
不是吧?难道真的是一个隐藏BOSS级别的人物?见刘正风善且如此,叶枭顿时有些吃惊。
然而只见那驼子连连回礼,有些局促地说道:“不敢,不敢!”
见到这样的情况,叶枭微皱起眉头,若说真的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纵使隐姓埋名,也不至于如此局促。
显然刘正风也是觉得奇怪,不过与叶枭不同的是,刘正风与余沧海一样原本猜测这名驼子是塞北明驼木高峰,而今听这驼子的口音却是南方人的口音,很显然不是塞北口音,而且眼前这驼子与木高峰年龄似乎有些差距,但就算怀疑想到木高峰行事神出鬼没,不可以常理度之,因此仍然恭敬道:“在下刘正风,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却见那驼子支支吾吾并未回答,于是刘正风道:“阁下可是跟木大侠……”
还未说完,便见那驼子道:“不错,在下姓木。”
刘正风闻言继续道:“木先生光临衡山,刘某当真是脸上贴金。不知阁下跟‘塞北明驼’木大侠是何关系?”他看这驼子年岁甚轻,同时脸上那些膏药,显是在故意掩饰本来面貌,决不是那成名已数十年的“塞北明驼”木高峰。
只听那驼子犹疑了一下,道:“塞北明驼木大侠吗?那是……那是在下的长辈。”
余沧海闻言心下顿时起了心思,毕竟这厅上除了眼前这个驼子以外再无别个异样之人,如此便想弟子申人俊和吉人通二人受辱,定是此人下的手,倘若塞北明驼木高峰亲来,虽然颇有忌惮,却也不惧,这人不过是木高峰的子侄,更加不放在心上,何况是他先来向青城派生事,岂能白白的咽下这口气去?当即冷冷的道:“青城派和塞北木先生素无瓜葛,不知甚么地方开罪了阁下?”
随着余沧海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静静看着那驼子。只见那驼子望着余沧海,眼神数变,而后才说道:“青城派好事多为,木大侠路见不平,自要拔刀相助。他老人家古道热肠,最爱锄强扶弱,又何必管你开罪不开罪于他?”
刘正风一听,不由得暗暗好笑,塞北明驼木高峰武功虽高,人品却颇为低下,这“木大侠”三字,只是他随口叫上一声,其实以木高峰为人而论,别说“大侠”两字够不上,连跟一个“侠”字也是毫不相干。此人趋炎附势,不顾信义,只是他武功高强,为人机警,倘若跟他结下了仇,那是防不胜防,武林中人对他忌惮畏惧则有之,却无人真的对他有什么尊敬之意。他听这驼子这么说,更信他是木高峰的子侄,生怕余沧海出手伤了他,当即笑道:“余观主,木兄,两位既来到舍下,都是在下的贵客,便请瞧着刘某的薄面,大家喝杯和气酒,来人哪,酒来!”
家丁们轰声答应,斟上酒来。余沧海对面前这年轻驼子虽不放在眼里,然而想到江湖上传说木高峰的种种阴毒无赖事迹,倒也不敢贸然破脸,见刘府家丁斟上酒家,却不出手去接,要看对方如何行动。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驼子不知出何缘故此时目光中尽是怒火,瞪视余沧海,也不伸手去取酒杯。
余沧海见他对自己满是敌意,顿时怒气上冲,一伸手,便施展擒拿法抓住了他手腕,说道:“好!好!好!冲着刘三爷的金面,谁都不能在刘府上无礼。木兄弟,咱们亲近亲近。”
那驼子用力一挣,没能挣脱,随着余沧海最后一个“近”字一出口,驼子只觉手腕上一阵剧痛,腕骨格格作响,似乎立即便会给他捏得粉碎。
余沧海凝力不发,要逼迫驼子讨饶。哪知那驼子也不知道是血性还是倔强,腕上虽痛入骨髓,却哼也没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