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水。清冷了谁的心。又碎了谁的梦。殇梓星委屈。但只能委屈而已。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很清楚。若他真的说出心里的话。他也就失去了在姐姐身边的资格。
木若愚讨厌殇梓星但也同情他。他喜欢殇清越。是他的悲哀。血缘关系是他和殇清越永远的鸿沟。不可跨越。也无法跨越。于是他很贴心的睡在了最外面。让殇清越睡在了中间。安抚殇梓星受伤的心。殇梓星蜷缩在最里面。咬着衣袖。默默地落着泪。生怕自己的哭泣声会引來殇清越的猜忌与鄙夷。
殇清越想要扳过殇梓星的身子。殇梓星惊慌的紧紧的抓住床板。胡乱摸了一把泪。这才转过身去。闷着头。压抑道:“姐姐。”
殇清越长臂一伸将殇梓星捞入怀中。将殇梓星的脑袋紧紧的扣入怀中:“星儿。你还小所以分不清依赖和爱恋之间的区别。你对我只是依赖。因为我的出现让你安心。可是爱恋则不同。那是深入骨髓的心动与追随。也许现在你还沒有遇到那样一个人。所以错误的把对我的依赖当爱恋。我不强逼你。但是总该和你说清楚。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少女好听的声音仿佛夜间的浪潮让人莫名的安心。木若愚听着殇清越好听的声音。犹豫了下将头靠在殇清越并不宽厚的的背上。
深入骨髓的心动与追随吗。那自己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呢。是第一次见她。她又饿又累的疲累睡去。躺在床上微弯的唇角。还是少女忽闪这灵动的眼神。对自己说喜哥哥。你教我轻功好不好。是那一抹温暖的笑意。
少女身上的馨香让木若愚一阵踏实。只要能一直守着这样温暖的味道。他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月光透过小窗洒下落寞的银灰。照在三人身上。一种淡淡的哀伤在此刻的船舱慢慢蔓延。让人有些心凉。
殇梓星沒有说话。但是滚烫的泪水却如珍珠般。一颗一颗落在了殇清越的衣襟上。渐渐蔓延开。仿若一副山水画。素净的颜色让人时常觉得冷心。
殇清越默契的不再说话。一下一下安抚的拍着殇梓星的后背。殇梓星再也忍不住了。哭的像个孩子一般。这些年他一个人走的很辛苦。不敢出挑就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盯上自己。
对他來说。后宫生活就像走钢丝。前进一步是万丈悬崖。后退一步荆棘密布。自己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一寸三分地。就怕像爹爹那般无声无息的死去。一个不受宠、不出挑。又沒有爹的皇子在后宫生活得有多难。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扮懦弱、扮可爱。迎合着面前任何一个让他可以活下去的人。真的好累啊。即使心已然千疮百孔仍然想要活下去。想要等到爹爹说的那个人。会疼宠他上天。眼中只他一人。虽然他很清楚爹爹是骗他的。他那么卑微怎么会有人注意到他。疼宠他上天。但他此时很感谢。若不是为了那样一个念头。他可能撑不到现在然后遇到殇清越。
一个真的愿意疼他宠他上天的人。他遇见了只知道该牢牢抓住。再也不放手。所以他做了最不可原谅的事情。在姐姐伤重时。告诉了姐姐穆红棉的事情。让姐姐险些丢掉一条命。谁也不知道他之后有多自责、多难过。姐姐可是后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不求回报。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他再也忍受不了那样的痛了。所以他会看着姐姐和穆红棉在一起。只为了她能开心。但是自己也有自己底线。那就是永远不要离开姐姐。只要她可以时常看到她温暖的笑意。说一句星儿笑起來最好看了。比天上的繁星还让人看的心里欢喜。
只这一句话。就让他觉得好似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似的。让人从头到脚透着欢喜。可是殇清越一句你会喜欢上别人然后离开。让他瞬间手脚冰凉。不知该如何动弹。
他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啊。姐姐你为什么要否定掉。
深入骨髓的心动与追随吗。姐姐你怎知我对你不是那样。星儿犹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站在山石间的迎光处。满眼担忧的望着自己。只一眼仿佛历经万年。自那时星儿便立誓。自己的心不会再为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跳动。
阴云遮去莹亮的月光时。殇梓星哭累了。渐渐陷入了沉睡。
殇清越微动坐起身來。木若愚立马也坐了起來:“清越。怎么了吗。”
殇清越无奈的纸张自己衣襟上一大片湿润。无奈的叹息:“星儿的眼泪是不是通大海啊。全湿了。”
木若愚听此低笑。那还不是你招惹的。起身自包袱里找了件干衣给殇清越。木若愚定定的坐在床边。看着殇清越换衣服。
这才发现自己心上的小人而长高了。隔着湿润的衣襟木若愚可以清楚的看见她前面微微的突起。然后又飞快的地下了头。太让人羞涩了。
殇清越大大咧咧的换完衣服。走到床边透过月光。殇清越这才发现木若愚脸红的像是番茄。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殇清越扬起一个狐狸偷腥的笑容。一本正经道:“木若愚。你怎么了。发烧了么。脸怎么这样红。”伸手就要抚上木若愚的额头。木若愚却像被电到似的跳了起來。支支吾吾道:“沒。沒有。可能是船舱里太热了罢。我怕热。”
“我竟不知你这般怕热。这才春日就热成这般。不行。”殇清越忽然朗声道。
“怎么。”木若愚疑惑。
殇清越伸手拽住木若愚的衣袍。邪笑道:“当然得少穿些了。你穿这么多怎能不热啊。”
木若愚推拒。他只穿了一件外袍。若脱去内里岂不是什么都沒有了。
殇清越贴近木若愚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木若愚心头一热:“你看了我的身子。我自然该看回來。这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