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谁呀？”程城捏着嗓子问，不等对面宋天反应过来，程城又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他连珠炮似的说：“是宋氏那个广告总监秦丽丽？第一，她都人老珠黄了，我家小钰还是花季年华，第二，她不过是个总监，我家小钰却是总经理，第三，她不过是人家上不得台面的小三，我家小钰却是堂堂的宋家嫡女，还是开国将军徐老爷子唯一的外孙，第四第五第六我就不跟你一一列举了，就这么一个人品低下，心思歹毒，尖酸刻薄的女人还想跟我家小钰比？她是不是跌倒摔坏了脑子？病的不轻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认识第七人民医院的精神科主治大夫，你要是带你妈过去，我可以提前给那大夫打电话，让他少收一点你妈的医药费，怎么样？”
一口一个‘你妈’，实在是不顺耳。
宋天瞪着手机，气的直喘粗气，半晌，才低吼道：“你又是谁？”
程城歪了歪头，一侧耳钉闪烁一下，衬着他的脸越发的白皙，跟精致的外表格格不入的是他粗鲁的语调，“我是谁？我是见义勇为的佐罗不行啊？”
说完，啪的一下挂掉电话，朝宋钰扬眉，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满意不？”
再斜了这家伙一眼，宋钰凉凉吐出两个字：“幼稚。”
后座的程建再笑骂一句，“这臭小子，跟谁学的？”
至于对面的宋天怎么憋屈，这自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又走了十多分钟，宋钰终于没忍住，问这十分钟内不停朝她看的程城：“有什么问题？”
“小钰——”程城斟酌着，“要不要先去宋家？”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自从宋天打过电话，宋钰周围的气压就低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用。”宋钰认真地看着程城，这还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跟程城说话。
程城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们比报仇重要。”
程城觉得眼睛有些酸，他转开脸，不想让宋钰看到自己眼中的感动。
宋钰重新放松身体。
之前去了宋家一趟，挑拨宋仲跟宋天的关系，即便现在没有杀宋家父子，她也要两人之间产生嫌隙。
要离开R市，需要经过一个高架桥。
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完平常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走过的路程，车子刚要上高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嘀嘀嘀——
见车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那两辆警车尖叫声更加尖锐。
“这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准许我们离开了？”程城望着后视镜里已经窜到他车后的警车，低声抱怨。
车子一个加速，跟装甲车平行前进，警车内的人拿着扬声器，大声喊：“停车，停车检查！”
“平常就是飙个车也没见这么大动静，我难得做一回守法公民，这些人还真是不给面子呢。”程城说完，停下了车。
按下前方玻璃，程城伸出头，做了一个不太准的军礼，问：“警察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有驾驶证的？”
“下车检查！”那人拿着扬声器又吼了一句。
这高架桥本就窄，两辆车并驾而行，阻挡了迎面过来的车子，如果这么僵持着，到时候这一段的交通就得瘫痪。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程城低声说了一句。
正要打开车门，后座的程建开口：“你坐好。”
有他这个家长在，何至于让几个孩子出头？
程建打开后车门，朝那警车走去。
本市著名的企业家就那么几个，加上程建本身就长相俊逸，又有一股成年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身上的穿着更是低调奢华。
都说气势压人，那几个交警也不是没眼色的，见程建亲自过来，脸色自然好了很多。
程建面带微笑，跟那交警低声说些什么，那交警就越发的和善。
前后不到五分钟，程建便转身回来。
那警车上的人朝后摆手，两辆警车慢慢挪下了高架桥。
民用装甲车上，程城好奇地问：“爸，你跟那些人说什么？三言两语人家就走了，我得跟你学学怎么跟人打交道。”
“你想学？”程建睨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说：“晚了。”
人跟人打交道是一门艺术，能掌握这门艺术才能在这个复杂的社会行走无碍，当然，光有一张嘴也不行，这世上啊，人都是有弱点的。
来日方长，程城也不着急，在后面车子不停的喇叭尖叫声中，继续朝前开。
高架桥并不长，统共也不过两百多米，警车逼近的地方只在三分之一处，等车队第一辆到达二分之一处时，副驾座上的宋钰突然厉声说：“停车！”
程城心一跳，本能地刹车。
“怎么了？”程城惊诧地问。
“掉头。”宋钰也不解释，直接命令。
“掉头？”程城像是不明白宋钰的话，看着前方一长串的车子，再看看后方也跟着一长串，问：“为什么要掉头？”
“不想死就调头。”没时间解释，宋钰直接呛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