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上的内容很简单,路小松除了知道刚才那个小伙子名叫郑元进之外,就只有他的手机号码。
小伙子坐上出租车走了,路小松却还在神游物外,多田俊逸从后面拍了他一记:“好了,这种事情在中关村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找到一份工作了。”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经理终于发现了多田俊逸一行,对于这种金主大企业的代表,经理也认识多田俊逸,当然要出来客气一番,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道:“这个小郑,连续十五份企划案全都亏本,损失一百多万,我能留他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话不能这么说,哪个操盘手成名之前不都得交几百万的学费?你把他放走,这一百多万可就打了水漂了,你不心疼?”
“唉,那有什么办法?我这座小庙可养不起这尊大神,多田先生有兴趣拉他一把?”
“呵呵,我就算了,每个月就那么点零花钱,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经理你去忙,我们这就告辞了。”
之后一连十几天,多田俊逸当真万事不理,据说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带着路小松三人把北京城各大景点玩了一个遍,甚至还抽空去了一趟承德避暑山庄和北戴河。日子一晃就到了7月21号,四个人又杀回燕京,白天在宾馆睡了一个回笼觉,养足精神,晚上又被多田俊逸带到了某上人间。据说今晚不仅有新货到港,而且特意从澳门请来了专业团队,让金主们一边娱乐一边博弈。
“今晚什么比赛,居然还要从澳门请人来?”
“亚洲杯而已,不过澳门的专业嘛,输赢都没得争论。再者说了,除了澳门,其他地方可没有正规**的盘口啊。”
在体彩还没有开出胜负彩之前,要玩这个确实只有澳门一个地方。
“亚洲杯八进四,伊拉克对越南,日本对澳大利亚。这盘口开的有点邪门啊。”
“嘿嘿,说实话,这玩意没有谁能摸到门路,基本上都是凭运气蒙而已。我就买了三万块我的主队,意思意思就行了。”
“双方平开,一赔四。日本受让半球,一赔三点五。澳大利亚受让半球一赔五。这都什么意思啊?”阿飞和老黄看着新开出来的盘口一头雾水。
其实**无非两种玩法,压盘口的赢得多些,这种是要计算净胜球数的,而且只算常规时间,加时和点球不算在内。另外一种就是单纯的猜胜负,简单粗暴,但是赢得也少。从开的盘口来看,基本上都是倾向日本会在九十分钟内净胜一球以上。
“怎么样有兴趣随便玩玩?”
“给你面子,我压五十万平手。”作为资深球迷,路小松回想了一下07年那届亚洲杯的战绩,面不改色地说。
“靠,什么意思啊?我们可是两届卫冕冠军啊。”
路小松笑笑也不说话,多田俊逸抗议了几句,见路小松不搭腔,也就不再多说。这些天交流下来,他也知道对方是个资深球迷,下如此重注莫非真有道理?
晚上六点,第一场四分之一决赛越南对伊拉克还有20分钟,庄家又一次刷新了盘口,倭国受让半球继续走低,来到了一赔一点八五,而受让一球则拉高到了一赔三点二,至于平手,也调整到了一赔五。看来大部分人对于小日本在90分钟内解决战斗还是抱有信心的。
“日本受让半球,加三万。”也许是在和路小松赌气,多田俊逸又加了三万。
“先生,您确定要下五十万平手么?”荷官女郎来到路小松面前,带着职业性的笑容问道。
“伊拉克受让球半的赔率是多少?”
“是一赔八,先生。”
越南是东道主,碰上伊拉克这支刚刚从战火中走出的贫民球队,大家伙有志一同都认为是给东道主一个进四强的机会而已,虽然不一定能轻松拿下,但伊拉克在人家的地盘赢两球以上,这个还是属于高难度动作。一赔八的赔率也不算离谱。
“好,再加五十万伊拉克受让球半。”
“好的,先生,马上为您下单。”荷官女郎稍稍一愣,很快就打出了单子,递给了路小松。这种白白送钱的凯子可不多见。
“我靠,你疯了啊?这跟把钱丢到水里有什么分别?”
“嘘,小点声,别人都看过来了。”
面对路小松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多田俊逸也气得不想说话,阿飞和老黄也不好相劝,四个人闷着坐在那里看比赛。
看着看着,多田俊逸开始坐不住了,虽然上半场结束没有取得进球,但伊拉克全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顶着数万主队球迷排山倒海一般的嘘声,用疯狗般的逼抢,打得越南队疲于奔命。
虽然越南队碍于主场不得不压出来进攻,而且控球时间也占有优势,但懂球的人都知道,杀机却在伊拉克这一边,要不是尤尼斯浪费了几次机会,越南队的大门早就失守了。
和很多有心人一样,多田俊逸开始注意起路小松来,这家伙到现在还在淡定地喝茶,有没有搞错,下了五十万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我比他还要紧张?
全场结束,果然伊拉克反客为主,打了东道主越南一个干净利落的2比0,按照一赔八的赔率,扣掉5%的中介费,一共是760万进了路小松的荷包。
荷官女郎又一次带着更加明媚的笑容要过了路小松的银行卡,几分钟之后,又还了回来:“先生您好,全款已经到账,我们这里有免费的电脑可供查询。”
路小松当然知道规矩,递过1000元的小费:“不用了,相信你们的专业。”
多田俊逸彻底坐不住了,凑过来说道:“真的假的?不可能蒙这么准吧?”
“废话,你见过用50万蒙的么?”
“没有。荷官,我加十万,全部改押平手。”
多田俊逸的喊声也惊动了左邻右舍,很快就有几拨人过来向路小松请酒:“小兄弟好眼光,不知道下一场看好哪一队?”
这在赌场上十分常见,看见那一个人运气好,便会有跟的人,只是纯粹想沾光而已。
“实不相瞒,兄弟下一场押了五十万平手。”
果然,开场前十五分钟,最后一次调整盘口,两队平手的赔率拉低到了一赔4点五。
“先生,您还需要加注么?”得到了一千元小费的荷官女郎再一次来到了路小松面前,这一下不仅是多田俊逸,刚才过来请酒的几座客人都看了过来。
“现在平手是一赔四点五么?”
“是的,您之前下的五十万还是按照一赔五的赔率计算。”
“好,既然赢了,总要有点表示。再加三百万平手好了。”
这个下法也算正常,既然前一把大胜,这一把即便赔了也无伤大雅。
很快,也有几个客人纷纷下了数额不等的平手,但最多的也不过十万上下。今晚到场的不过百十号人,虽然各个都身价不菲,但两场球下来,总金额也不过四五千万上下。开场子自有规矩,只要开了盘口,任你下多大的注,庄家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但最后一刻进来四百万的平手,若真赔起来,等于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门,庄家等于白忙一场。
结果当然没有意外,日本队在90分钟内和澳大利亚打成平手,当常规时间结束的哨音响起,七八个赢了钱的客人都主动过来向路小松敬酒,表示谢意。
趁着五分钟休息的当口,路小松的银行卡里面又进账1520万,两场球下来赢的钱已经达到惊人的2280万。
此时,某上人间顶楼的一个房间内,一个马仔打扮的黑西服正在向自己的老大汇报情况:“老板,那个小子两场球赢了2000多万,还害得我们白白损失了将近五百万。”
“摸过底没有?”
“问过了,说是那个日本三菱代表带进来的,之前没见过,不是本地人。”
最后一刻突然涌进来一百多万的那可就是要庄家自己掏腰包了,一届亚洲杯庄家总的下注也不过几十个亿左右,庄家大约能赚七八千万,现在突然一下少了五百万,还要补贴从澳门请人的费用,而且该上缴的一分也不能少。虽然不至于心疼,却也让人窝火。
“继续盯着,既然是条过江龙,我们也不能太小气了。”
赢了两千多万,接下了的活动路小松和多田俊逸也就不好推辞,不过对于赌场上的各类玩意,路小松兴致缺缺,随便玩了几把,便驻足观看起来。
多田俊逸今晚的手气不错,不到半个小时,小赚十万块,加上**赢得,也有六十万。看见路小松几个兴致不高,便抽身下来:“没兴趣?要不要我来问问,找几个新货过来?”
所谓“新货”,无非就是新入行的女大生而已,据说头道汤能卖到好几万的高价。
路小松刚想摇手拒绝,走过来一个拉皮条的****:“几位老板,今晚要不要捧个场,包您满意。”
多田俊逸小声凑过来说道:“今晚我们赢了钱,不破费看来是不行的了,多少意思一下。”
路小松笑着点点头:“没问题,弟兄们今晚尽情放松,我请客。”
服务生很有眼力见地递上来一本群芳谱:“几位先生,这些都是刚刚到港的新货,质量绝对包您满意。”
路小松随手翻了翻,每个人都有详细的资料,从照片上看各个都身姿曼妙,颜色不俗,首页上面的人物居然标价开到了五万。
“这几个怎么这么贵?”
“先生,这几位都是第一次出来玩,我们店的招牌您是知道的,如果您事后觉得不满意,我们是不会乱收钱的。”
路小松并没有这般嗜好,相反他在这方面甚至还有精神洁癖。若是摆明车马出来赚零花钱,或者感情与身体需要慰藉,大家来场友谊赛,这都无所谓。可一旦见了红,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就要发作了。
之所以有此一问,无非就是他发现了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需要叫过来一辩真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