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尹灵儿没做停留,直接上了山,压力消失,众人松了口气,只当她是太宗门之人,毕竟元婴期的修士,只有太宗门才有。
让开的大道合拢,众人围在一起,看着尹灵儿离开的方向,响起热烈的讨论声。
“太宗门何时新晋了这么一位元婴后期的前辈?”
“不知,听说即将继位的右癸尊老才元婴中期。”
“看模样那位前辈还是女子。”
“瞧那婀娜的身段,还很年轻。”流口水,垂涎。
“哈别帷冒下的脸是个老妖婆”讥讽声。
“嘘人还没走远了你活腻了”有人低声警告。
“怎的太宗门不选这位元婴后期的前辈为师祖,反而选元婴中期的右癸尊老?”
“谁知道呢大门派里的事,哪是我等小人物能参透的”
“去去去都散了全凑在这儿瞎嘀咕什么爷要感悟仙道了”
……
御剑飞到半山腰的时候,尹灵儿惊愕的发现,那日在上官府内见过的那个美貌少妇也在往山上行,那美貌少妇她记得是上官家主的正妻,也就是现在上官家族的主母。
此刻,美妇旁边还多了一个山羊胡中年男子,那两人距离尹灵儿稍远,已经抵达山峰第七层的入学选拔初赛场既是尹灵儿第一次到太宗门参加入学选拔时,过第一关和第二关的地方,到了那里,两人根据规矩,御剑落下,步行上了山巅。
他们的步子不快,而且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那男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从唇形看,尹灵儿只粗略明白,应该是跟上官家族有关。
尹灵儿加快速度,跟了上去,飞身落到广场上,她想了想,还是贴上了隐身符。
紧跟在两人身后数米的距离,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进了尹灵儿耳里。
“我上官家鞍前马后,为他立下多少功劳如今柳儿怀了他的孩子,却是连侧室的名分都没有真真气人”美妇不满的嘀咕。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山羊胡男子呵斥,“你以为上官府内,还有我们的势力?现在上官府内早已换成了他的人,整个上官家只是他手中的傀儡,不仅是上官家,范家李家罗家……哪个一个投靠他的家族不是包括太宗门亦是柳儿只能跟他到上界,上官家才能在他身边占据一席之地,否则上官家便只是他手中的棋子,需时即用,不用即弃。”
嗯?这对话的信息量好大
这个他说的是上官荣白吧
原来上官荣白不是上官家的人
原来他真的如她猜想一样是上界之人
原来上官家只是他手上的棋子甚至范家李家罗家也是也就是说,那些表面上投靠上官家族的势力,实际上全部都投靠了他
能收罗几大修仙家族,上官荣白的能耐不小啊而且,以尹灵儿的猜测,他在上界的身份一定不低,不然几大家族不会甘愿为他所用。
“我知道可是柳儿”美妇跺脚,“柳儿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上官家在此前好歹也是凡界六大修仙家族之一,柳儿好歹也是上官家名正言顺的嫡女,若不是因为他选中我上官家,柳儿又怎会沦落成小家族之女,甚至如今还……”说着,美妇眼圈便红了,“若是他不出现,柳儿该有个好归属的,可惜我家柳儿……”
我滴个神还有比这个更雷人的消息吗尹灵儿差点惊得走成同手同脚。
扶柳是上官家的嫡女那个看起来柔弱,实际心思极不单纯的丫头居然是上官家的嫡女
因为上官荣白选中上官家作为在凡界的栖身地,所以正牌嫡女只能退位让贤
难怪在查探上官府的时候,她就说扶柳怎的对这个穿着异常开放的舅母如此亲热,感情实际上两人是母女,女儿怎会嫌弃自家母亲
尹灵儿这边震惊还没平息,那山羊胡男子又是一喝。
“行了管好你的嘴这话若再让我听见,我便休了你上官家被他选中,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然,你以为位于六大家族之末的上官家,会在短短十年间就晋升为六大家族之首以族人的资质,千年内也不见得有一人飞升,跟着他,我们上官家才有机会进入上界,才能走上真正的修仙之道”山羊胡男子仰头看天,充满了向往之色。
山羊胡男子扭头一脸肃然的又对美妇警告了一番,美妇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几声,已到山巅四层,往来行人逐渐多起来,两人不再言语,默默往上行。
从男子对美妇的态度和说话语气,山羊胡男子应该是上官家族的家主,尹灵儿暗想。
“小主子,原来这上官荣白真的是上界之人”后身,同样听见对话的朱雀惊奇道。
尹灵儿摸下巴,纪墨是仙界之人,上官荣白既敢与他对抗,莫非也是仙界的?
“仙界可有这样的人物?”她问。
朱雀摇头,“没听过。”
“那是灵界之人?”
兀自猜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山巅三层。
这里来往的人更多,众人都神色匆匆的往上面行去,从来往人群的对话中,尹灵儿知道继位大殿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要开始了。
……
太宗门山巅常年云雾缭绕,这里是凡界唯一一处离天最近的地方,似乎伸手即可够及仙门,站在山巅俯瞰,万里江山画卷如一副无价墨宝起伏缱绻,恢宏磅礴入眼,撩动那根征服的心弦,忍不住就会对其生出倾慕之意。
江山多娇,谁不喜欢也无怪乎,自古英雄都对权利热衷于此,尹灵儿感叹。
天圣大殿,长老真人院子及六大修仙家族之人都站在殿外,在大典还没开始之前,除了三位尊老和准备仪式的侍者,其他人都不可入内。
尹灵儿在人群里扫视了一眼,没发现纪墨的踪迹,眼看大典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那货怎的还没到。
没心思理会他,靠着隐身符带来的便利,尹灵儿先众人一步,进了大殿之内。
大殿内,侍者们有条不絮的忙碌着,高高的祭台之上,四头麒麟端坐四方,一口铜鼎立于中心,鼎内架着柴禾,鼎后是一堵墙,墙上挂了一副画像,画中之人白须白发一副仙风道骨模样,鼎前的案几放了一个火炬。
尹灵儿转着眼珠瞧了瞧,没见三个尊老的身影,而祭台之后有一个内殿,殿里隐约有人声传出,正待走进去一探时,悠远绵长的钟声响起,守在殿外的长老真人等人以地位高低依次进入大殿。
这是要开始了?
像是在印证她的想法,内殿里也同时走出来三人。
见到那三人,尹灵儿皱了皱眉。
左庚和右癸便罢,怎的还有上乙尊老
上乙尊老不是说自己肉身已毁,夺了阿努的身体重生了吗?
那现在这个上乙尊老又是谁?
尹灵儿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乱了,都搞不清楚那三人尊老里面,到底谁是真谁是假了
长老等人见到三大尊老却无异常,众人向三大尊老施礼,上乙和左庚一左一右站到祭台之前,而长老等人以地位高低依次站在两位尊老之后,右癸尊老一甩长袍,缓缓拾阶而上。
这时,主持典礼的司仪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仪式开始,以右癸尊老带头,众人先盘腿坐下,面对祭台墙上的画像,大声齐道,“祖师爷佑我太宗万年长青”,众人闭目,场上一片寂静。
尹灵儿对此举有些不解,瞧他们虔诚的模样,不似在打坐,这是在默哀呢?还是祈福呢?还是许愿呢?
约莫十来息后,众人睁眼,却没起身。
祭台上,唯有右癸尊老站了起来。
司仪大喊:拜神尊
右癸尊老对天作揖。
“这神尊是在拜源哥哥?”依稀记得华胥霞称呼源哥哥的时候也叫神尊,尹灵儿回头向身后的朱雀两人确认。
朱雀青龙一脸傲色,“除了主子这世上还有谁敢称为神尊”
呃……源哥哥很牛逼啊连太宗师祖继位首先参拜的都是他可想,他存在的历史是有多久远
司仪又喊:拜天地
右癸尊老对天地作揖。
再喊:拜祖师爷
右癸尊老对墙上的画像作揖。
继续喊:点永生之火
右癸拿起案几上的火炬,御起灵力,点燃,举着火把走向铜鼎。
轰一声哧响,火花和浓烟自铜鼎冒出,烈火熊熊,热气铺面,在这即将入寒的时节,让人感受到难得的灼热之意。
司仪:众人参拜
盘腿而坐的众人身子一躬,跪地,俯身。
司仪:礼……
“等等”
司仪的成字刚要出口,横空出现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众人回眸,只见大殿门口,不急不缓的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南宫浩然。
“我南宫家族的人尚且未到,这礼怎能成”
“南宫少主这是何意南宫家已有左庚尊老做代表怎能说南宫家无人”一长老出言道。
“左庚尊老?呵”南宫浩然哼笑一声,一步步向左庚尊老靠近。
“浩然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尊老。”
左庚尊老稳如泰山,面上毫不变色,“不吝赐教。”
“敢问尊老,我南宫家族始于何年?”
“道寅二十三年。”左庚回。
“错是道寅三年”
“敢问尊老,我南宫府内的紫薇花是何人所种?”
“是你”
“错而是你”
“敢问尊老,你可知南宫府里的人尊称你为什么?”
“左庚尊老”
“错是老祖宗”
“敢问尊老……”
两人一问一答,语速极快,南宫浩然每问一个问题,便近左庚尊老一步,渐渐的距离左庚尊老只有一步之遥。
就算是答错了,左庚尊老站在原地,安如磐石,丝毫不见有慌乱之色。
“你可知,你为何答错了这么多?”
“孰对孰错不可判,你说我错了,老夫倒觉得是你错了”
“左庚尊老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太宗师祖夺舍左庚之体,搜刮他的记忆,再怎么伪装,你也不可能成为他”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虽不知南宫浩然话中真假,看向左庚尊老的目光仍带了些诧异。
暗处,他真的是师父尹灵儿一时不敢相信。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庚尊老依然镇定。
“左庚的本命玉牌在我这儿你瞒得了所有人,但瞒不过我”南宫浩然将脸凑近左庚,鼻子皱了皱,“这副身体被夺舍久了,已与你的元婴融合,生出了你的气息,你害怕时间久了,被人发现你的气息与身边之物不同,所以你毁了左庚曾用过之物,可惜,你毁得不够彻底,遗漏了我南宫府内尚存有左庚之物”
南宫浩然高指山巅太宗师祖的宫殿,“师祖殿内,也存有你用过之物你以为那爆炸声已毁掉了你曾使用的所有物品,但我的人从里面拿出了这个”南宫浩然随手一抓,又是一扔,一件绛紫色长袍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袍子中间破了个空,周围沾着已干的血迹。
尹灵儿见那袍子,回忆倒流,那袍子,不正是师父死时,穿在身上的
原始密林关闭那日,太宗师祖寝殿内发出的爆炸声,是师父在炸毁自己曾使用过的东西?她就说师父的死亡时间与爆炸声相隔太久,不太可能是元婴爆破的声音,原来结症在此。
最让尹灵儿没想到的是,南宫浩然已经手眼通天到这等地步,居然能把师父死时穿的袍子都弄到了手
尹灵儿猜测,南宫浩然也是通过师父死时身着的袍子上的气息,才确定现在的左庚是师父难怪那日,在寅南殿的石林里,他问起师父死亡时的情况,说了一句太宗师祖可能没死。
之后在第一次选取师祖时的天圣大殿上,他发现左庚虽死,身体却未毁,他在那时便猜出左庚是师父了吧不然不会千方百计找出师父死亡时穿的衣物
其实,当时她也怀疑过,只是尹灵儿自己心里不愿承认而已。
听了纪墨之言,左庚脸色微变,终于失了镇定。
见此,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盯着左庚。
尹灵儿僵住,看着左庚尊老,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脑中念头一闪,思绪倒流回发现师父死的那日。
当日,上乙右癸以及一众长老都出手攻击她,却独独只有左庚没出手,她当时还疑惑为何他不出手,原来他是师父他知道他们冤枉了她因为她是他的徒弟,所以才不愿也不想对她出手
“小主子,我瞧这个纪墨说的也不尽然,你别听他忽悠”见尹灵儿脸色不对,朱雀安慰道。
尹灵儿摇头,“他说的可能是对的,你们不知道,他有一个比狗还灵敏的鼻子,只要闻过的气息,三丈之内,能精准的判断出此人的身份。”
“这……”朱雀青龙面面相觑。
将这等惊天秘密揭露了一半,南宫浩然却突然转身,对人群外的阿努招了招手。
阿努越过人群,径直走到了上乙尊老面前。
“告诉他们,你是谁”南宫浩然道。
阿努平凡的脸上扯了扯嘴角,突然御起灵气,击向他面前的上乙。
上乙一步越开,怒,“大胆哪里来的山野之徒竟敢……”
“我上乙不是你想装就能装的”阿努幻出长剑,追了上去。
啥他说他是上乙那个一副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子说他是上乙
众人再度惊掉了下巴,看看上乙,又看看左庚,被这状况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阿努和上乙打了起来,两人皆是元婴中期,一时竟打得难分高下。
人群内,范李罗三位长老的神色闪了闪,三人对望一眼,悄悄移出人群,向两人打斗的方向靠去。
祭台上,右癸尊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宣布礼成。”右癸尊老对身边已经傻掉的司仪说道。
“啊”司仪愣了愣,半饷才反应过来右癸尊老的意思,他看了看场下混乱的局面以及不知所措的众人,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大声喊道,“礼成退场”
这声“礼成退场”将在场众人惊疑的神思拉了回来,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不是右癸尊老的继位典礼吗?众人皆知,南宫家族与上官家族不和,而右癸是上官家族之人,南宫家族这是来捣乱的?
不过……偷偷瞄了眼祭台上面色冷如霜的右癸,众人觉得,既然司仪都说礼成退场了,此时还是明哲保身,不搀和为妙,众人提起衣袍,如兔子般迅速走向殿门。
堪堪要走出殿门时,南宫浩然带来的人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场的人有人大怒,推开拦住的人群冲出去,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弹了回来,众人这才发现,就在刚才南宫浩然说话的那一会,门口居然被人布下了阵法。
站在大殿门外的屈真得意的摸了摸胡须,瞧他那得瑟的模样便知那阵法一定是他布下的。
“范李罗三大家族的人拦下,其他人放他们走”南宫浩然不急不缓的开口。
范李罗三大家族的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祭台上的右癸,神色愤愤,却不敢妄动,其他不是这三大家族的人显出踌躇之色,一时不知到底该走该留。
南宫浩然挑眉,“这困龙阵禁锢的人越多,阵法启动越快,死得也就越惨,没想诸位都是忠肝义胆之人”
……听罢,其他人齐齐抖了抖,面面相觑半饷,羞愧的看了看三大家族的人,挪着步子走向门口。
这也无关乎这些人会临阵脱逃,毕竟修仙之途不易,若就这么莫名其妙做了炮灰,那还不得怄死所以,通常情况下,修士还是很识时务的
满意的忽悠走了一群帮衬的人,南宫浩然转身,勾唇,看着祭台上的右癸尊老,他一步一步走上去,“右癸尊老,不,应该称你一声上官荣白,一人饰多角,你累不?唉”他叹了叹,装模作样的抚了抚额,“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既是纪墨,也是南宫浩然,我好累,你呢?”
闻言,众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场上之人大部分都不知道内幕,故而皆是一副诡异的表情,傻傻的看着祭台上。
瞧他们脸上来不及变化的僵硬表情,估计今天他们受到的刺激,比以往数百年还要多吧
朱雀和青龙的反应如在场的大部分人一样,呆呆的,看着场中几人。
显然也不明白,这才顷刻间,怎的几人的身份都来了个大逆转
右癸眯了眯眼,长袖在面上一遮,无数的白烟自他身上冒出,烟过无痕,长袖落下,还是那身师祖的紫黑长袍,右癸摇身一变却成了上官荣白。
尹灵儿看着面前这一切,觉得自己脑子快成浆糊了,她引以为傲的180的智商,在此时,居然成了负数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左庚是师父右癸是上官荣白真正的上乙是阿努
那现在的那个假上乙又是谁?
还有,右癸是上官荣白假扮的,那之前上官荣白和右癸同时出场时,那个“右癸”又是谁?
南宫浩然似乎觉得场中还不够混乱,眼睛精准的找到尹灵儿所在之处,邪魅的神色露出几丝柔和来,道,“灵儿,该现身了。”
尹灵儿没动。
“你不是想知道太宗师祖死亡之谜?何不出来亲自问问他”南宫浩然看着祭台下神色复杂的左庚尊老说道。
尼玛不带这样的
尹灵儿咬牙切齿,你说便说呗,干嘛非要让她露脸啊
躲在暗处偷窥比站在明处傻看爽得多好吧
至少不会尴尬啊
她当然不知道,南宫浩然这么做也有自己的小打算,这件事完了之后,他会立马撤回上界,凡界势力已失,数千年之内,他不可能再下界,既如此,他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还留在这里,当然是带着她一起走咯,只是尹灵儿一直这么贴着隐身符不现身,他怎能带走人,只好用言语逼她现身咯
感觉到尹灵儿隐在暗处的气息波动了一下,南宫浩然满足一笑。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尹灵儿的手伸向身上的隐身符。
虽然已经知道左庚可能就是师父,但尹灵儿希望在飞升之前,她能弄明白,为什么师父会死又为什么要夺舍左庚的身体
“小主子”朱雀拉住她,担忧之色十分明显。
尹灵儿拍了拍她的手,“问清楚了我心里也安心。”
“可是,我怕……”
“无妨,他们伤不了我,你们静观其变,勿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撕下隐身符。”交代完毕,尹灵儿扭头看向祭台。
祭台上,南宫浩然一脸邪魅的笑意,上官荣白冷然中含着复杂。
祭台下,左庚尊老,不,准确的说是太宗师父垂眸,黑白交织的长发遮住半边脸,看不清表情,真假上乙在混战,打得如火如荼,难分高下,被拦在门口的众人鸦雀无声,已经麻木到没有表情。
尹灵儿举步,向着太宗师祖走去,边走边撕下隐身符。
众人只见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着湖蓝色罗纱裙的女子,那女子拥有倾国姿色,似自天边而来,一行一步间,清丽洒脱,如九天玄女般的天人仪态弥漫开来,明明是高远而神秘的存在,却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美人突现,看得在场众人都直了眼。
走到太宗师祖身边,看着他,尹灵儿亲启朱唇,缓缓叫出一声“师父”。
太宗师祖的身子颤了颤,看着尹灵儿欲言又止,面上是微微苦笑。
“您为什么……”
太宗师祖叹了口气,“你既已离开,又何必回来”
是的,在进入原始密林之前,那时师父便已告诉她,太宗门局势混乱,门内大权也并非在他一人之手,因为担心保护不了她,希望她能尽快离开,她的确离开了,可是,“我只是想知道师父为何被人暗算。”
“老夫不是被人暗算。”半饷,太宗师祖开口,说出的话完全出乎尹灵儿意料。
“那你……”尹灵儿震惊。
“他是自杀”南宫浩然站在祭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宗师祖,说道。
“自杀怎么会师父,你好好的怎么会自杀,而且,而且还夺舍了左庚尊老的身体”尹灵儿抓住太宗师祖的袖子,问道。
太宗师祖又是一叹,不答。
“还是我来说吧。”南宫浩然开口,“因为他要助上官荣白除掉我南宫家”
“什么意思?”尹灵儿皱眉。
“灵儿还不明白?太宗师祖是上官荣白的人,你可记得你第一次探访南宫府时,对屈真说的话?”
“话?什么话?”尹灵儿蹙眉,脑中一闪,“我胡编乱造的那句话?”
“没错上官荣白发现了我在凡界的身份,此前,上官荣白并不确定六大家族中,到底哪一个是我,直到狩猎大赛,我们进了遗址,我们都释放出金丹期修为,他发现我的修为有异,在那时他才真正确定了我的真实身份,当时,我急于赶回上界修复赤鱬族的肉身,没来得及将此消息告诉左庚,待到我命绿漪去传递消息时,已然来不及而那时我也不知道,太宗师祖居然是上官荣白的人,正因为如此,才让太宗师祖钻了空子。”
难怪,从原始密林出来后,南宫家族和上官家族突然就暗潮涌动了,感情是在那之前,上官荣白还不知道纪墨的身份,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南宫浩然负手,看着太宗师祖继续说道,“至于太宗师祖是怎么自杀又夺舍左庚的**,且听我一一道来,太宗师祖先将左庚约到了师祖殿言明有要事相商,左庚当时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他毫无戒心,欣然赴了约,而太宗师祖在左庚赶到的前一刻自毁肉身,元婴离体先躲藏起来,待到左庚赶到发现他突然暴毙,当然是震惊不已,人在震惊之时,在那几息之间会失去防备,他于左庚防备最弱时,夺舍了左庚的**,至于他为何要夺舍左庚的**……”
南宫浩然眸光微冷,缓缓道,“因为他知,杀了左庚,不可能得到左庚手上的势力,死了一个左庚,还有第二个人接手左庚的势力,只有夺舍了左庚的**,全权掌握左庚的势力,继而一步步毁了手中的势力,如此,才能将我南宫家在太宗门的根基连根拔起”
顿了顿,他话音继续,“太宗师祖的修为本就比左庚高,吞噬左庚的元婴,占据他的**,可谓轻而易举在夺舍左庚之后,他搜刮了左庚的记忆,知晓了南宫家在太宗门的势力,他先清理了跟随在左庚身边的人,后联合上官荣白,拔除我南宫家在太宗门内的势力。他知这等异常之举很快会被我南宫家的人发现,索性,以左庚之名,背叛南宫家族投靠上官家,并替上官荣白收拢权利,他们向范李罗三人家族抛出优越的揽枝,至于这优越的揽枝是何还有什么能比无需飞升,直接晋升到上界更让修士心动”
南宫浩然的目光投向门口的范李罗三大家族之人,“上官荣白应该答应了你们,只要投靠了他,日后你们族中的嫡系子孙无需飞升,便可晋升到上界我说的可对?诸位”
三大家族之人垂眸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这边,尹灵儿边听边沉思,从纪墨这一连串的分析中,结合尹灵儿自己所知道的,她总结了几个关键要点。
第一,太宗师祖是上官荣白的人,那么上官荣白和太宗师祖便是一个阵营。
第二,上乙尊老是华胥霞的人,而华胥霞与纪墨是合作关系,换而言之,上乙尊老也算纪墨阵营里的人。
第三,在上官荣白还不知道纪墨的身份之时,从两方此前在太宗门的地位看,那时他们的势力应该相当。
第四,太宗师祖夺舍了左庚的**,清除了南宫家族在太宗门的势力,同时以利相诱拉拢范李罗三大家族,这时,太宗门的权利产生了倾斜,也就是说,在那时,上官荣白这一方,已获得了更多的势力。
第五,上官荣白联合范李罗三大家族,让范李罗三位长老假意投靠了上乙,实际却在第一次选举师祖的当天,给了上乙尊老致命一击,杀了上乙尊老,并随后连根拔起上乙尊老的势力,准确的说应该是华胥霞在凡界的势力。虽然上乙尊老元婴脱逃,但失了华胥霞给他的势力,他便成了华胥霞的弃子,为了能再度夺回在太宗门的地位,取得华胥霞的信任,他潜入孔府,并误导孔家人,孔信是上官家族的人杀的,上乙是华胥霞的人,当然也知道南宫家族和华胥霞是盟友,所以上乙才牵引孔家人与南宫家族的人合作。
第六,孔家人听了上乙的话,应是信了一半,不然起初不会中立,在上官家和南宫家之间徘徊不定,而孔家这一徘徊,便给了上官荣白机会,所以才有了那一出夺孔家调遣令牌,策动孔二爷叛变的事。
第七,上官荣白联合太宗师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后清扫了南宫家族和华胥霞在太宗门的势力,将范李罗孔四大家族控制在手,也就是说,现在凡界已经完全掌控在了上官荣白等人手中。
第八,至于南宫浩然为何没杀上官荣白,让上官荣白独揽了凡界大权,这应该与上官荣白的上界身份有关,两人都是上界之人,在凡界会受到空间压制,修为只能释放到元婴后期,修为相当,想杀上官荣白就很不易,再者,上官荣白岂是傻子,岂会不带高手在身边,如此便会难上加难,或许,纪墨曾经试图杀过他,只是没成功而已。
事情的始末,尹灵儿大致猜到了七七八八,但却有另两个疑惑的地方。
一,从之前尹灵儿在南宫家族所了解到的信息,加之纪墨能通过气息判断一个人的身份,显然纪墨及南宫家族的人应该早就知道了上官荣白的身份,既如此,华胥霞会不知道?华胥霞若是知道,就该明白,在遗址里是杀上官荣白的绝佳机会,她为何没杀上官荣白?还放虎归山?
二,当时太宗师祖出事的当天,上官荣白才出原始密林,他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了左庚还夺了他的肉身
尹灵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早就知道了上官荣白是谁?”
祭台上,已经恢复那张妖孽容颜的纪墨点头。
“华胥霞也知道?”
“她没必要知道,我说过,我跟她只是合作关系,没必要什么都透露与她”
“你为何不告诉她?”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种事,当然只能对我家灵儿一个人做”又开始耍流氓
……说正经事儿呢你能正经一点吗
还有,亲你的城府好深对盟友都还有保留的余地。
她就说,在遗址里的时候,华胥霞怎的没有杀了上官荣白,感情是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是,纪墨这次隐瞒,却是给自己带来了不利,若是他告诉了华胥霞,又怎么出现后面那一系列的事
她举目看着祭台上沉默不语的上官荣白,问出第二个疑惑,“我记得,师父出事的那天刚好是原始密林关闭的当天,在此之前,上官荣白尚且还在原始密林内,他如何能将消息传给师父?”
“灵儿,你怎知他在原始密林内?”
尹灵儿不明所以。
“秋水和他同时被神尊送出遗址,华胥霞的人在原始密林边境发现了秋水,发现秋水时,已不见他的踪迹。”
尹灵儿想了想,当时源哥哥出现,的确是先将华胥霞震出遗址,随后又将昏迷的秋水和上官荣白送出了遗址,她道,“你的意思是,他先于其他学子回了太宗门?”
“嗯。”
“你怎么知道秋水和他同时被源……呃……神尊送出了遗址?”
“华胥霞已告诉我,我走后,遗址里发生的一切”
好吧华胥霞倒是对他毫无隐瞒
“那右癸是上官荣白又是怎么回事?”尹灵儿又瞄了眼上官荣白问道。
“如我一样,右癸只是他在凡界的另一个身份,右癸是他,上官荣白也是他。”
“和上官荣白同时出现的那个右癸又是谁?”
“那,便只有他自己才知了”纪墨眼含深意的看着上官荣白说道。
尹灵儿也看向上官荣白。
就在尹灵儿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上官荣白却开口了,“是小天”
小天是谁?尹灵儿皱眉。
“师妹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到我住所时,见到的那只天狮兽,她便是小天”
……原来,一直以来,当上官荣白和右癸尊老同时出场时,右癸是那只灵兽所扮尹灵儿最诧异的不在于此,而是,没想到那只灵兽居然已幻化成人而且还能女扮男装成一个老头简直是惊天奇闻
如今,所有的真相都已呈现在尹灵儿面前,她却发现心底丝毫没有知道真相的喜悦感,反而心情有些凌乱。
她从高台上收回目光,看着太宗师祖,“这些都是真的?师父”她想最后跟他确定,她希望他能辩驳几句,尽管尹灵儿知道,这几乎已是不可能。
太宗师祖不点头也不摇头,脸上有些无奈,显然已是默认了南宫浩然所说的事实。
------题外话------
这一章信息有点多,咳咳,人物身份也有点多,不造美人们看懂木有~
第二个事,美人们注意看奖励公告哦,中奖的美人记得来领取奖励哇~因为活动为三天,所以从288名开始,奖励的名次是累加的。
第三个事,十分十分滴重要,投评价票时,美人们务必投五分啊~咳咳~不然很拉低分值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