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府后,浑然不觉已是深夜。湿漉漉的身子在月光下的照射下有一种朦胧美,可行色匆匆,却无人去顾及着苍凉背后,隐藏着惊心动魄的美。
香熙苑,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穆静晗入内之时,惊愕地发现,香叶,红苕等人瞪大双眼,看着她跟凤青璃,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穆静晗深吸一口气道:“出什么事情了?”为何看见她倒像是老鼠见着了猫,心虚,还是欲盖弥彰?
红苕颤抖着双唇,刚要开口,却被香叶阻止。“小姐,你还是去里头看看吧。”
话一出口,香叶脸色苍白。哎呀,她怎么能这个时候让小姐进去呢,若让那人知道,她浑身湿漉漉地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雷霆大怒呢!也不知为何,自从跟了穆静晗之后,除了林侯爷,她跟红苕最怕的也就是里头的那位黑面神了。
粗线条的穆静晗哪里察觉的到香叶嘴角的抽搐,她回转身道:“青璃,你先回去休息吧。”
凤青璃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只是那背影落在她的眼底倒像是在逃避什么!穆静晗幽幽一叹,也不顾脸色怪异的红苕等人,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如同往常一样,穆静晗在关上门的刹那,放松了身体。皱了皱眉,这才注意到浑身湿漉漉的,此刻也无须去烘干衣服了,穆静晗又不想劳师动众,索性在自己的寝室宽衣解带,将潮湿的纱衣脱下。
月光皎洁,朦胧,含沙射影地光芒照在如玉般隐隐约约的娇躯上,一时间她竟然未曾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起已经光滑如丝,晶莹剔透若琢玉。冰凉地指尖触及到衣角,她不由阖上了眼眸,将丝带抛于地下。
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走的漫不经心,却极具妖娆。明年,她都已经十岁了吧。弱小的身板已经随着岁月的雕琢,再也不是假小子,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似乎脸上也沾上了河水,黏黏的,像是有虫子在脸上爬。穆静晗长吁了口气,用特殊的咒语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结界。或者说,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轻易解开加在她脸上的小型结界吧!
湿答答的发丝在风的吹动下略显飘逸,粉唇若春日里傲然盛放的牡丹花,一点弧度的上升便可以倾倒众生。她揭开面具,颇具灵动的眼睛配上绝妙的姿容,脚步轻颤,步步生莲。
快触及到床边之时,她皱了皱眉。春兰怎么搞的,自己不在怎么会把纱缦拉上?穆静晗带着疑惑,一步步挪向床边。在手指快触及到纱缦之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她被一只修长的手抓住,猛然拖进了纱缦之中。惊诧,犹疑,不解,迷惑……待看到那张宛若天人般的脸之时,穆静晗只觉得天要亡我!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可气的时,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动声色道:”舍得回来了?“
穆静晗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他唇角勾起的一抹宛若春风的笑容上,久久没有晃过神。直到他的手指更加强有力的捏紧了她的手。
”嘶!“穆静晗疼得向后退了一步,透过他的眼眸,穆静晗竟然看到了一丝戏谑跟情意。后知后觉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有裹着一层亵衣。虽然如此,但她的藕臂,嫩腿都露在外头,在男人眼里,无疑是极具诱惑的。
南宫旭尧摇摇头,道:”小豆芽!“
南宫旭尧言有所指,目光落在穆静晗弱小的身板上,似笑非笑。穆静晗霎那间便红了眼,还未被抓住的左手随手拿起一个抱枕砸过去!”给我滚出去!“
谁知,某个脸皮厚如城墙的人不退反进,顺势将穆静晗扯到自己的怀里。淡淡的荷香似乎是从荷花池便碰到的,袅袅烟云,竟消除了积压在内心几日未散的怒气。
她在他怀中挣扎,打闹,他不管不顾,只是在她消停之前,在她红透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原来,你还是有反应的。”
该死,又被轻薄了!对于这种卑鄙无耻,下流肮脏,且不择手段的行为,有一个最好的根治办法,那便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于是乎,她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处。他的肌肤似雪,薄而敏感。穆静晗丝毫不知自己的肆意一咬,会激怒他。她只是毫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反击方式而已。
“咬够了?”感受到身上的压力蓦然散开,南宫旭尧平静的眸子中泛起了点点波澜。“本来还觉得该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如今……不必了!”
穆静晗尚在回味南宫旭尧所说的什么意思,突然被他提起来,反手按在他的腿上。血液逆流,让穆静晗回忆起几个月前心酸的岁月,脸上温度忽的升到最高,红彤彤的脸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的羞涩,一样的懊恼。
“南宫旭尧,你这个疯子!”她咬唇,似乎挣脱不开他的桎梏。“给我放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南宫旭尧恍若未闻,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招呼上去。他含笑道:”在我看来,也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离家出走的赌气之事!“
”谁离家出走了?“穆静晗只觉得深深的委屈,不就是去了趟宫殿么,怎么到头来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他反倒还有理了?感受到臀部上传来的痛感,穆静晗怒道:”南宫旭尧,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手了?“
”你是装作不知,还是没心没肺?“他叹了口气,松开了桎梏她的双手。挑眉,看着狼狈的她,就像是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穆静晗生出一种臣服的感觉。
没心没肺吗?她若真是这样,便好了!若一个人生来便冷情冷性,不被凡尘琐事而烦恼,不被周围的东西所利诱,是否这一辈子都将是幸福、安然的度过?
忆起种种心酸,穆静晗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更没有吵闹。只是低垂着脑袋,扯过棉被,裹紧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