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匀也实在是累了,看了看安景希,安景希又瞥了她一眼。她起身,显得十分大度地拿起了纱布和消毒酒精,棉花团,一点一点的消毒,包扎……
等到莫匀包扎好了,南小乔才拉着轻轻地戳了戳安景希的伤口:“嗯,看看,我家莫匀包扎的多好啊,你这个病人不仅手受伤了,脑子也进水了。我家莫匀人长得这么好看,又会包扎伤口,给你弄好了,还不起来谢谢人家!”
南小乔这个和事老啊,主意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几句话把安景希说的有些愧疚了,他看着身边这个莫匀,长得确实还蛮俏丽的。
本来就是总跟一群道上的兄弟们厮混的安景希,出国之后更是不经常和女生见面,不喜欢说话的他几乎只认识一个女孩,那就是南小乔。只有他在南小乔面前,才是打打骂骂,斗嘴吵架什么都不管不顾。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莫匀这个丫头的时候,虽然有些不平,但是还是蛮自在的。
于是,安景希主动低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帽子,走到了莫匀的面前。“刚才,是我对不住了,不小心把你的护士帽子弄掉了地上。”
莫匀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女孩,个性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倔。
不过,这下子看到安景希都跟自己道歉了,她的脾气也一下子软了下来。接住了安景希递来的帽子,捏在手心里,有些扭捏地答应着:“算了,也有我的错。”
两人这么互相揽了过错之后,对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南小乔拉着两人的手握住,“好了好了,既然都承认了错误,现在不就没事了么?我肚子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行啊,我还要实习呢,小乔你和安景希一块去吃吧。”莫匀说着,把掉落在地的棉花球放进了盘子里,转身就要出门。
身后,安景希忽然一声止住她的脚步。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安景希说着,又怕她误会,解释道:“已经快到了晚饭时间了,总不能让你们实习护士饿着肚子实习吧?”
莫匀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甜甜的,转过身来冲着安景希露出一个灿烂若花朵的微笑。
“我喜欢吃的,小乔知道。”说完,莫匀就走了出去。
直到安景希被南小乔扶着走出了医院,安景希才念念不忘地问南小乔:“她说的那个,你知道她喜欢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南小乔看着安景希脸上在乎的神色,倒是第一次看到安景希为了一个女孩这么好奇的模样。
“这个嘛……”南小乔故弄玄虚地吊了一下安景希的胃口:“我告诉你了,有什么好处么?”
安景希迟疑了一下,脸上放出笑容。
下一秒,他在南小乔面前晃了一下手臂:“我的手已经受伤成了这样,有一段时间怕是不能去拆你租的房子的大门和卧室的门了,这算是好处么?”
听着安景希这么认真的说着,可她却希望安景希的手好起来,哪怕是每天都拆掉她租房子地方的门,她也愿意。
“好处我来定,不过……暂时我还没有想好。”南小乔说完,得意的拉着安景希的手臂就走到了医院不远处的小摊贩旁边。
未等安景希对那冒着热油烟气的臭豆腐嗤之以鼻,南小乔便热情的招呼着卖臭豆腐的小摊贩说:“老板,来十块钱的臭豆腐!”
转过脸来,又问安景希:“你要不要尝一尝?我多买十块钱的。”
安景希差点没有把脸转到脑后,一手捏着鼻子挥挥手:“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东西。”
南小乔怎么会不知道呢?
安景希打小就不喜欢带有强烈的刺鼻气味的食物,比如榴莲,比如臭豆腐,连尝试都不敢尝试。
“小哥,来一块尝尝?”老板捞了一块儿刚出锅的臭豆腐夹在筷子上递在了安景希的面前。
安景希摇了摇头,“谢谢老板,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东西。”
老板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没有什么接受得了接受不了的,人生嘛,好的不好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是不是对的呢?”
很快,臭豆腐炸好了。
南小乔拎着臭豆腐回到了医院,刚走进了医院内就看到莫匀这个丫头正是手抖个不停地给身边的病患扎针!
这么扎针怎么能行呢?她的手抖地那么厉害,每一次扎针都没有扎进血管里,一次又一次的抽针出来,看着身边的那个病患都已经不耐烦了了。
那么被扎针,也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啊!
不知道到底被扎了几次针,病患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莫匀,差点被推到在地上。说了一句:“到底会不会扎针啊,不会好好学啊,真是的,扎了几次都没成功。”
莫匀却是低声下气地对那个病患一直道歉,一直道歉。
连南小乔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身边的安景希却是拿着扎签扎了一块臭豆腐放进了嘴里。几乎是闭着呼吸咽下去的,却在最后尝出了臭豆腐的滋味。
他看着身边对他抱以吃惊面孔的南小乔说,“原来,只有尝试了才知道臭豆腐吃着是香的。”
南小乔不明就里地冲着安景希一阵捣蒜似的点头,却看见他撩起了胳膊肘走到了端着盘子要转身离开的莫匀的面前。
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矛盾和复杂。像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安景希才把右手举在了莫匀的脸前,说:“你扎我吧!我不怕疼!”
莫匀看着有些激动的安景希的眼神,她忍不住地笑了。
又摇摇头说,“不行,我总是手抖,别说是你了,我自己都拿着自己的胳膊试了好多次了。”说着,莫匀把自己的衣袖挽起来,手背上全是针孔。
安景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认真的女孩儿,这么倔强,这么要强。
一瞬间,看着从莫匀眼底里流露出来的失望和惋惜,他从心底里衍生出了一种心疼。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你只是试了你和一部分人,并没有试过我的,来……我给你试针,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不怕疼,我受的住的,来吧!”安景希说着,握住了莫匀的手腕作势就要扎针进去。
莫匀才是猛地一松手,“怎么能这么就扎针呢!一点准备工作都不做,会容易出血的!况且,这个针头是刚给病患用过的,再给你用怎么能行呢!”
说着,莫匀从盘子里取出了一个全新的针头接上。
她看了看安景希,最后一次问:“你确定你要给我试针是吧?我要是扎疼你了,你可不许骂我啊。”
安景希十分男子汉的点点头:“放心,不会的。”
也许是莫匀放松了警惕,才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这次扎针,她的手并没有那么的抖了。一次扎针没有扎的有些歪了,安景希看着莫匀额上渗出了汗珠,温柔地说:“没事,还有第二次。”
莫匀第二次扎的时候,就很顺利了,她摸准了血管,紧绷着的绷带松开了来,她一下子深入血管里,扎了进去。
当扎进去的那一刻,她才如释重负地笑了。额上的汗珠滑落在脸颊上,笑容满面。安景希在那么一瞬间,看着莫匀的笑容才知道,努力和认真的女孩才是最美。
他觉得莫匀很美。
手机这时候在南小乔的口袋里开始响起来,南小乔一看,是宫诀的。她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像是一直这么等了很久,但是真的来了的时候,她又变得手足无措。
终于,她整理了心情接了电话。电话里的男音一阵急促地问:“你在医院?”
“嗯,在医院。”南小乔的语气极为平坦地说。
电话里的宫诀早已经是坐立不安,忙问:“你怎么了?哪儿受了伤?石院长现在还在吗?让他接电话!”
“你是从石院长那里听来的消息么?”南小乔问,又转过脸来背对着安景希和莫匀:“不是我生病,受伤。而是我的弟弟,所以……不用担心。”
可是这么一刻,南小乔真的希望受伤的人是自己。
也许这样就真的有理由,在医院见到为了自己飞奔赶来的宫诀。可是,她始终编不出谎话骗他。
宫诀在电话那头似乎渐渐地放宽了心,才声音平缓道:“是安景希受了伤么?”
他的话语里,隐藏着一股涌动着的暗流。而南小乔却浑然不知地答应着,“恩,不过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
她现在被宫诀和元思婕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记得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对宫诀提过安景希这个名字,宫诀又是如何知道安景希就是自己的弟弟这件事的。
其实,宫诀也是刚才不久才得知暗夜的老大安景希就是南小乔的弟弟。同时,他也得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这个消息使得他从黑暗之中,有了一丝丝可以最后和宫文彦放手一搏的机会。
他才能够有信心面对南小乔,才能够在这个关头给南小乔打了电话。
可是南小乔啊南小乔,你到底还瞒着自己多少事情?
如果说,安景希的身世和身份是不重要可以不告诉我;那么你自己呢?你的身世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呢?
却原来,南小乔是LK集团前身SE跨国企业的总裁千金。十岁的时候被安南领养,之后,有了被领养的弟弟安景希。
如果宫诀没有派人调查暗夜老大安景希这个人,或许就不会牵连出南小乔的身世之谜。更不会知道,原来南小乔瞒着自己这么多事情!
可这一次,宫诀却要拿着南小乔是SE集团千金的身份,去和父亲宫文彦交换商业联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