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去了,现在去了也不热闹了。”南小乔故意有些刁难的说。
宫诀忽然不说话,帮她整理了衣角,搂她在怀里低头吻她的长发和脸颊。哄着她将她抱进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我知道你想去哪儿,看你这么调皮的样子,就满足你这么一回。”宫诀说着,看着南小乔眼中怀揣着惊喜的模样,开车扬长而去。
其实连南小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儿,吃什么。开车到了半路上,南小乔忍不住转过脸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夜色CLUB?还是……”
“大排档。”宫诀一句话说完,车子已经沿着路边停靠下来。
他一脸正经的看着南小乔,顺手指着路边的一个大排档对南小乔说:“你还记得这个大排档吗,以前的时候,我看见你在这里吃过。我试了试,不比那些山珍海味美味,但至少不会有卫生问题。”
南小乔下了车,宫诀在身后顺势脱去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南小乔的肩上。小乔走上前去仔细一看,这个大排档是自己之前挺喜欢去的,但是自从尹慕白走了之后,她就很少来了。
以前,她和尹慕白,左质经常来这里吃,不管是天气热还是冷,都有一种热闹的氛围。不管吃起来香不香,最重要的是人情味儿。可是尹慕白离开A市之后,南小乔便觉得生命里少了什么,便没有再来过。
南小乔这么想着,看了看身后为她披上外套,护着她在怀里为她挡风的人。笑了笑转过脸来对着老板说:“老板,一百串豆腐皮,一百串烤茄子,一百串鸡柳……”
老板过去一看,还以为是谁呢,差点说出口是拆场子的人来了。看到是老顾客了,才叫着:“小乔啊,好久都没有来了。”
“老板,我拉来了新顾客,这个可是LK的大总裁呢,您有什么好吃的都上菜吧。”南小乔挽着宫诀的手,把宫诀介绍给大排档的老板。
老板一看,便笑了。
“这是老顾客了,一直都在这里吃。你没有来的这段时间啊,宫总总是周末的晚上会一个人来,偶尔会拉着一个豪爽的女孩儿。”老板说着,转过身去下串串去了。
当宫诀终于肯直视着南小乔的时候,南小乔已经双手捧着他的脸紧紧地看着他。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一直跟着我的,连这个地方都知道?想不到你这个堂堂的大Boss,竟然还会是这种大排档的老顾客。”南小乔笑着,唇角微微扬起。
这一晚的月色,格外的明亮皎洁。
美得让人心动。
宫诀意图转身,却被小乔强扭过头来,“就是被你拒绝之后呗,这是第三个问题了。没有机会了啊,不许再问了。串串来了,赶紧吃,不许浪费,五百串,你三百,我两百。”
南小乔欲哭无泪。
“你可是大总裁啊,竟然还这么小气,五百串还真的要一串都不落的吃完才能走?”南小乔看着老板笑意盈盈,她却差点哭出来。
宫诀摊开了手,“这样吧,你二百五,我二百五。”
南小乔:“……”
不知道就这么吃了多久,直到南小乔吃的舔着肚子抬头看着天幕上的星辰都要渐渐地隐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后了,南小乔只觉得这一觉深远绵长,一个梦都没有。
“难得睡得这么好。”小乔睁开双眼,看了看身边的宫诀,“对了,我们昨天把五百串吃完了吗?”
宫诀低下头抱着她半个身子,“冰箱里还有二百五十串,你想吃的话待会儿起来叫林妈给你热热……”
南小乔还真是怕了这样的宫诀。
原来昨天他们俩吃了那么久,只吃了二百五十串,而极为不人道的是,宫诀竟然还把剩下的二百五十串打包带回来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乔,你说是不是?”宫诀极为腹黑的问,唇角勾起邪邪的笑意。
南小乔傻了眼,“本来以为嫁给了一个堂堂的大总裁,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怎么现在却有了一种一觉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南小乔?”
“是。”
宫诀看她淡淡的神色,格外的笃定,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他要厮守一生的人。
“我们去领证吧。”宫诀漫不经心的说着,竟也丝毫不去看小乔的眼睛。
南小乔差点没被宫诀的一句话给噎死,“你给我点准备行么?照这样下去,我会被你的节约为本的思想给苦死。”
但是南小乔却不曾逃避宫诀的眼眸,他渐渐地抬起头看着南小乔。
“你是要和我同甘共苦的人,能吃的了五百串大排档的串串,能吃的了山珍海味的美味,只有你。”宫诀说着,连自己都笑场。
这本来是多么浪漫的情话,可是从宫诀的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的七上八下。
小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终于冷场。
宫诀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光亮,想了很久,苦笑了声,“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学着再求一次婚么?”
于是南小乔又一次地笑了。
宫诀看着她忍俊不禁的样子,认真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要我再次单膝跪地,去一趟医院,拉着石院长,安景希,安澈,莫匀,还有全院的护士医生来和你求婚,才算数么?”
南小乔低下头,憋笑了好久。
终于抬头,“是精神病院吧!”
只是,话音刚落地,卧室的门便被突然推开——宫雪突兀的站在门前,背影单薄的有点骇人。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嫂子,尹慕白住院了!”
南小乔当时还愣着了许久,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就在听到了宫雪的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突突的跳了,竟然连手都有点颤抖。她也没有转过脸看看身边宫诀的反应,便眼睛直直的丧失了全部的光彩。
看着宫雪,“在,哪个医院?”
当南小乔陪着宫雪去了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在病房外面看着躺在那里的似乎都丧失了直觉的尹慕白,她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慕白是昨晚被抢救过来的,听石院长说,刚才醒过来,第一个叫的名字就是你。”宫雪说着,不禁流下了心疼的热泪。
看情况,是宫雪第一时间得知尹慕白住院的消息,才来告诉南小乔的。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改怎么说,但还是一手拍在宫雪的背上安慰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已经醒来了。石院长,医术还是很好的。”
听起来像是无情乃至绝情的话,就好像南小乔在这其中,是一个和尹慕白毫无瓜葛的人,甚至都不及一旁哭泣的宫雪对尹慕白的感情。可是她看到宫雪哭泣的时候,心里还是一紧一紧的,她暂时还不清楚那是什么滋味。
像是为宫雪感到委屈,也像是为尹慕白感到庆幸,或许……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的骄傲,对于初恋的记忆,尹慕白这是有人关心他了。
“我是不怎么看你哭的,雪。你可以坚强点吗?”南小乔理智的脸上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她确实是不经常看到宫雪哭的,宫雪和宫诀是双胞胎兄妹,宫雪豪爽的性格就像是男孩儿一样。宫雪很有胆识,黑白分明,有自己的主张,敢爱敢恨,无愧于心。南小乔一直很欣赏宫雪,她也很珍惜和她的姑嫂关系。
“嫂子,如果不是我一路上看着你和我哥经历了那么多,我一定会说一句话,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宫雪擦着眼泪,直直的看着南小乔。
她不理智了,因为尹慕白而不理智了。
南小乔看着低声抽泣的宫雪,一时间心里也是很难受。只是她还要假装镇定,一手拍着宫雪的背,“既然知道不该说,那就别说了。进去看看尹慕白吧,他毕竟是你的哥哥。”
如果宫文彦那天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尹慕白就是宫雪和宫诀同父异母的哥哥。
“嫂子,你不进去吗?”宫雪抑制住哭泣,转过头看着南小乔。
南小乔站在门外凝了宫雪一会儿,才笑着:“我不去看了,他既然已经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这里,有石院长和你照顾就好了。”
其实,南小乔不知道尹慕白一直都在服用安眠药。她似乎有一次听到过尹慕白说他浅眠,但是却没有在意过,加上她心里一直对他怀有敌意,心存畏惧,一直便无法对他敞开心胸。
但是这一次他服用了过量安眠药,及时抢救的事情被南小乔知道后,小乔的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即便是南小乔心里没有了尹慕白,即便是她可以潇洒的说初恋这段感情她可以放得下,但是那种亲人的感情,是割舍不断的。
她和尹慕白,左质,三人之间就像是亲人一样。
而南小乔也终于知道,尹慕白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回到宫诀身边,肯放下了一切让她回去。一切只是因为尹慕白的心结,她也许在尹慕白看来,是他的心病,只有把她禁锢在他的身边才会是治好他失眠的药。
但是他错了,他也发现他真的错了,于是才把南小乔送回宫诀的身边。
医院的楼层里,人影绰绰,南小乔低头毫无目的的走着,就像是一个失去了魂魄的人孤零零的游荡着,漂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