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虎眼窝丝糖?
秀荪懵了,给她送这个干什么。>中≯文网 w≤w≤w﹤.﹤8﹤1﹤z﹤w.
秀荪问阿红,“他人呢?”
阿红不知道她问的是谁,只好具体回答,“这是徐世孙身边的鞍良小兄弟送来的,徐世孙今天一早已经出往台州去了。”
“什么?”秀荪这回彻底懵了,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对呀,他本来就是和陈叙顺路,顺便在此盘桓两日的,如今陈叙在浦口已经安顿下来,他当然要走啦,他要去的地方是台州卫所,离这里还很远。
秀荪接过捧盒阖上盖子,望了一眼窗外的天光,都走了半天了,不知道到哪儿了。
“好了我知道了,”秀荪打起精神来,扯出个大大的笑容,“我看看灵卉,三太太方才派人来叫我们几个过去用午膳,你昨晚看着灵卉,今天上午又跟着我在学堂,先去歇着吧,换小喜鹊来跟着我就行。”
阿红退了下去。
秀荪心里还是耿耿于怀,真是的,那家伙昨天还半路堵截来着,今天就不见了,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
她将那盒窝丝糖摆在架子床的枕头边,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饰,带着小喜鹊去了小二房院子。
秀荪沉浸在小小的失落中度过了好几天,把全部的热情都都投入到教灵卉说话上面。
这么大的孩子似乎说单句比较在行,灵卉很快就学会说,哒哒,加加,巴巴,哒哒,啦哒哒。
就是爹爹,姐姐,抱抱,太太,老太太。
自从灵卉喊了那一声极其不清晰的“爹爹”之后。陈叙的父爱似乎终于开了窍,每天下衙就急着来二老太太的院子请安,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把自家闺女接回去。
有天,秀荪去给二老太太请安。远远看见陈叙旁若无人地把灵卉驮在肩膀上,去摘那院墙里伸出来的半枝垂丝海棠。
灵卉细嫩的指尖划过那小小垂吊的粉色花瓣,咯咯的笑声随着那花香扩散到很远很远的云霄里。
秀荪想起皇祖母曾经描述的情景,也许前世那被她忘却的父王也曾如此驮着她在这样阆苑仙境般的景色里徜徉来去。
所有的色彩都是鲜艳的,明媚的。却在秀荪的眼前糊上了一层白光,白色的墙、红色的花、翠色的柳,都变成了大团大团模糊的斑块,只有那蓝蓝的天空还是永远的底色,还是那么遥远,那么飘渺。
“小姐,你怎么哭了呀?”小喜鹊看见了,忙递上了帕子给她擦眼泪。
秀荪喘了口气,睁大眼睛让眼泪流得慢一点,秀荪笑了笑道。“没事,我就是忽然有点想我娘。”
小喜鹊稚嫩的声音劝道,“我娘说,女儿生来就是注定要离开家的,只要在外面活得好,就是孝顺了。”
秀荪接过帕子开眼角,竖起大拇指,“你娘真有见识,过两天给你放假回去看看,再给你带一大包零食送给你弟弟吃。”
小喜鹊笑着道了谢。她似乎并没有被秀荪伤春悲秋的坏情绪感染,只是欢天喜地地笑。
秀荪顿时也醒悟自己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坏小孩,她现在有祖母母亲要孝顺,很忙。还有,下次八老爷回来的时候,她也要对他好一点,就当是补偿前世那个没有缘分的父亲吧。
秀荪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望着依旧晴朗的天空,默念道。柯敏呀,你记得长点心哈,好好保佑你闺女,姑奶奶我能做到的,好像也就这么多了。
因无视当下的美好生活,还无故作伤感状,秀荪很快遭到了报应。
秀荪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严重怀疑是柯敏在天上混得太好了买通了王母娘娘,一听她说“好像只能做这么多”就干脆把孩子送到了她手上。
对,没错,就是她手上。
早春二月的课上完了,秀荪姐妹几个回江浦老宅去,秀莞留在了那里,她年后来江浦老宅上学就自动住进了绣楼。
这回姐妹三个坐一辆车子,另一辆车子借给了陈叙和灵卉,小喜鹊等丫鬟都挤进了丫鬟仆妇做的马车里。
之前陈叙已经给老太太去信,商定了今天作为拜访的日子。
申妈妈和文管事在门口迎接,阮氏的肚子已经快八个月,不方便见客了,老太太则在浣石山房等着贵客。
秀荪姐妹几个带着陈叙和灵卉一路进了内院,去浣石山房给老太太请安。
本以为双方客套一番也就得了,不想陈叙竟提出希望把灵卉寄养在佛手湖别院。
老太太有些惊诧,第一句却只问二老太太怎么说,毕竟这孩子先是二老太太接手的,又在江浦老宅住过一段时间。
陈叙坦然道,他已经和二老太爷仔细商议过了,二老太爷也觉得孩子还是由她这个嫡亲的表姨奶奶来抚养最稳妥。
老太太捻着盖碗的茶盖拨了两下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有意无意瞄了一眼小杌子上端坐的秀荪。
秀荪收到,不着痕迹地缓缓点头,眼睛状似无意地看向窗外。
老太太就笑着答应了,“要是二老太爷也说好,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你母亲是我最小的一个表妹,从小我就最喜欢她了,如今和这孩子也投缘,你安心去衙门,随时有空就过来看看她。”
当天,陈叙就把灵卉放在了佛手湖别院,灵卉抓着陈叙的衣襟就是不放手,负责照顾她的曲妈妈只好轻轻去掰她的手指,秀荪在一旁看着甚是揪心。
下一瞬,灵卉果然张着大嘴哭了起来,那哭声简直振聋聩,陈叙抱着她小小的身子也眼眶通红,咬着薄薄的嘴唇,不知所措。
秀荪看不下去了,只好上前道,“表舅,不如把灵卉哄睡着了再走吧。”
一群人只好抱着灵卉回院子里,可是那天灵卉像是有防备一般,平日里本该睡觉的时辰也活蹦乱跳的,还总是凑在她爹眼前傻笑。
这孩子真的只有一岁半吗?
好不容易灵卉睡着了,西天的云彩都红了半边。
灵卉窝在父亲的臂弯里,小手依然抓着父亲那玄色直裰的交领。
陈叙咬咬牙,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了那羊脂玉一般软乎乎,嵌着粉嫩小指甲的短短手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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