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上前一步,心中不忿道:“五小姐,请恕春菊无理,二小姐给你送伞来,你抢着伞儿就走,也不管不顾二小姐,害她淋了一身,她本就身子弱,这要落下病根来,可怎么办才好?”
“春菊……不得对五小姐无理。”倾月声音柔和细腻,宛若天籁。倾月挑了未晚身旁的石凳上坐下,位置面好斜对着聂季风,只要她一开口,对方的必然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二小姐,你就是心善,被人欺。”春菊怨气颇大地叹了口气。
未晚面色沉静,姿态漠然,甚至嘴角还含着丝浅笑。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合的戏码,上辈子她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姜倾月嗔怪,“春菊,你要是再对五小姐无理,回去可不是五妹罚你这么简单,我身边也容不得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春菊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五小姐恕罪,五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放肆了。”
姜未晚目视着春菊,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春菊,你简直罪该万死!”
姜倾月立刻跳出来求情,“妹妹莫气,还望你看在她一心护主的份上,饶了她。”
想要让她卖账,没门!姜未晚微微蹙起眉头,貌若不安:“二姐,春菊是你房里的奴婢,平素里纵然她行事张扬,妹妹断然不敢有半点逾越。可是如今这春菊作出危害二姐,陷我姜王府于不义的事儿来,未晚要再不管,等我姜王府让人抄人家门,我就是大奸大恶之人。”
姜倾月习惯抓着她一点点的错处,添油加醋,无限地放大,她今天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倾月一听,面色狐疑起来,可是转念一想,春菊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岂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她才不会着了姜未晚的道呢?
姜倾月不以为然笑道:“妹妹,有怎么话,但说无妨。”
未晚不由质疑,“大姐的身子,真得弱不禁风吗?”
顾慎言站在一旁,忙上前去帮衬道:“秋水伊人,弱柳扶风,是自然的。”
“好个弱柳扶风。”姜未晚讥笑,“寒冬天里,状元郎和聂世子两个爷们都褒得严实,这个软弱女子倒是穿得清清爽爽。这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六月天呢?”
姜倾月面色尴尬,不由讪笑,“我的身子骨,的确是要比常人好上些,许是母亲打小让我服用的人参、鹿茸起了作用。如果妹妹也能听母亲的话,顺顺当当地服用那些补品的话,今儿个的身子,可不会比姐姐差。其实母亲都是为咱们好,姐姐劝你,今后就不要再和母亲呕气了。”
她边说着,边拍了拍未晚的手,温柔端庄的姐姐,就这样一次次地在满口荒唐中诞生了。
未晚但笑不语,人参、鹿茸,她可没见过,残羹剩饭倒是不少。
记得有一次,清姨娘病重,需要野人参作药引子。
管事给得可是桔梗充数,清姨娘病了整整三个月未见好,后来还是三皇子无意中得知了此事,从宫里寻了人参出来,救了清姨娘一命。
论理她应该狠狠扯破姜倾月的嘴脸,叫她不能再满口胡言。
可这种匹夫之勇,只会正中圈套,死过一次后,她算是想明白了,她才不会那么傻。
未晚看了姜倾月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这么说可是母亲的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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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姨娘:姜王府二姨娘华清(静婉侍亲妹),未晚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