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白瞥了一眼,忍着心里的火气,随后张开嘴吃下了勺子里的粥。
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贺泽枫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起眼的弧度,而后继续喂沈宛白。
直到碗见了底,贺泽枫这才罢休。
不过吃完后,沈宛白的感觉胃倒是舒服了不少,这几日一直是靠着营养液维持日常所需,胃多少有些难受。
贺泽枫将碗放好,随后又看一眼沈宛白。
“要吃水果吗?”
刚才吃了一大碗粥,沈宛白哪里来的胃口,于是直接拒绝。
“不用了,你回去吧,万一宋美怡找不到你,我到时候可没法交代。”
提到宋美怡的名字,贺泽枫的眸光一暗,他将拿起的苹果缓缓放下,不紧不慢的走到病床边。
“我问你,一年前你到底因为什么离开?”
贺泽枫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沈宛白一颤,一年前……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我不知道!”
沈宛白没有说假话,她别开了视线,看向窗外,似乎不想搭理贺泽枫。
贺泽枫凝视着沈宛白的完美的侧颜,眸光眯起,似乎在思忖她话的真假。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沈宛白脸色不自在的红了红。
最后,她回头,目光极其认真。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我这里不需要人照顾,而且就算要人也不会是你。”
贺泽枫轻笑出声:“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护工,到时候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到了我就离开,你不必再纠结我什么时候走,这样不累吗?”
沈宛白的脸色一红,顿时感到羞愤不已,贺泽枫这是在故意耍她!
就在两天对峙之下,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贺泽枫走过去将门打开,来的正是护工。
“贺先生,不好意思,刚才耽搁了点时间,所以才来晚了一步。”
贺泽枫面无表情:“进来吧,交代给你的事都记清楚了吧。”
护工点头:“记得,我都用本子记下了,您放心,我也都记在脑子里了,不会出错的。”
别看这位大妈不起眼,她可是经过贺泽枫层层挑选后录用的。
他的要求是不光要事无巨细,而后还要清楚沈宛白的喜好,甚至还要懂心理学,从侧面疏导病人。
沈宛白出车祸,再加上盛柏川的事,心理肯定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贺泽枫不想看到沈宛白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他想帮她,但现在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贺泽枫恨当时出现在沈宛白身边的不是他,要是他早点将沈宛白救下的话,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沈宛白在屋中模糊听到了护工与贺泽枫的对话,心里疑惑,她能照顾好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护工!
贺泽枫与护工一同走了进来,但沈宛白却没给他好脸色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任何人,请你离开的时候顺便将这位阿姨也一起带走吧。”
贺泽枫蹙眉。
护工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站着,不过她什么样的病人都遇到过,沈宛白这样的算是小意思的,她能解决。
“贺总,您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沈宛白的目光落在护工的身上,蹙眉,很是不耐,她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要坚持留下来?难不成是贺泽枫私底下对她说了什么?
见此,贺泽枫也没有多待,因为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只能明日再来看她。
贺泽枫一走,护工便开始忙活,里里外外的周围给打扫了一遍。
她一边打扫,一边自言自语,她的话倒像是在跟沈宛白说的。
“我以前也出过一场车祸,当时我醒来后发现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的丈夫和儿子都在那场车祸中丧命,现在我和女儿相依为命……”
闻言,沈宛白眸光眯起,光落在她的精致的五官上,眸光中闪过一丝惊愕与同情。
紧接着护工又说:“当时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整天寻死觅活的,现在想想,当时我的做法确实是很幼稚,能活着便是希望,活着总比死了强……”
沈宛白陷入了沉默,她默默的听着护工在自言自语的叨叨着,也没有去插话。
这一夜注定无眠。
休息了一周,沈宛白的身体好了不少,只是脚上的伤还需要再多休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地走路。
不过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在护工的精心照料下,她的心态好了不少。
期间,贺泽枫每天都来看她,不过待的时间并不长,每次都是仓促离开,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忙。
不过沈宛白也没在意那么多,毕竟贺泽枫是总裁,他忙本就正常,而且她也没兴趣去打听他的私生活,他爱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宛白盯着窗外发呆,护工开心的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提着好些东西。
“沈小姐,你开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沈宛白回头,看向护工手里的袋子,疑惑:“何嫂,这是什么?”
护工姓何,接触了几天后,沈宛白便开始叫她何嫂,这样叫至少她不会觉得生疏。
何嫂笑笑:“我听你说你喜欢吃西边巷子里那里的饺子,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就去给你带了些过来。”
蓦地,沈宛白鼻子忽然一酸。
她盯着何嫂手里的袋子,心里一暖,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似乎自从母亲过世后,她便没有再次体会到情亲。
现在……
“谢谢你。”
“唉,道什么谢啊,我也只是顺便路过买的,我给你拿碗筷啊。”
“嗯,好。”
沈宛白紧抿着唇瓣,微微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
沈宛白知道何嫂是不想让她在意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这里距离西边那巷子足足有十几公里远,谁过专门路过就是为了去买饺子。
那边,何嫂将袋子打开后,身子猛地僵住。
这一路,她记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这些饺子为何都被压扁了?
沈宛白见何嫂迟迟不过来,心里疑惑。
“何嫂,你好了吗?”
何嫂回神,她忽然想起来一定是在坐地铁过安检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