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的模样大变,这原本冰冷至极,泛着一丝诡异的黑石,如同融化的冰魄,变成一个具有皮肤与毛发的石鼠,他前脚一动,就抖掉毛发上的碎屑。
它睁开绿油油的双眼,对着放牛娃。
“这是……”
放牛童害怕的退步,心理胆怯道。
这石鼠像没有恶意,放牛童头顶的长明灯长明察嘶吼一句,也不畏惧。
“我就不该在这样好奇,不然也不会弄醒这个不知情况的存在。”他第一次对于这里面奇怪多变的东西产生质疑。他想知道为何这个地方会出现这样一个东西。
况且也没人来过这里。
他等着石鼠走了过来,嗅了嗅他的衣袖,露出尖牙。
他说道:“你到底是什么生物?”
石鼠睁大眼睛,脚上有一个镣铐,紧紧的拴住了它。
他不敢打开,他知道镣铐的存在可以免受这个鼠怪释放后的摧残。他紧紧的看着还在头顶的油灯,里面散发的油水味道甚是好闻,就像他在原野上嗅到的野花味道。可惜他离开了这个地方,转身走开。
但是石鼠嘴巴依旧没有开封,说不出任何话语。
他真的不知道这石鼠会不会说出人话,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说了,就是代表我可以把它作为我信任的存在,我想要问清楚这个地方的东西。”
转身回来,用手摸了摸石鼠的嘴巴。
这石鼠张开了嘴巴说道:“多谢你帮我开启了神志,但是我无力报答与你。”
放牛小童不以为然,就随口问道:“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石鼠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封闭的日月潭,在里面会有一个通往天上的瀑布,切记不要着急上去。有可能这里会毙命于此。”
它谨言嘱咐道。
石鼠似人的好心肠,但是作为一个放牛的娃子,很容易就相信被人善言的话,只是他心里有些着急,想要早些回去。
他没有惊慌。
听了石鼠的话,慢慢去了深处探寻。直到看到了石鼠说道的那一画面,这里真的很美,就像是一个通往未知地域的隧道。
他不敢过于鲁莽,走到一个石头的后面,看到了这莹莹透白的岩石,上面夹杂着些许新开的花。
他懂了,这草木根的来处,喃喃道:“原来草木根是在这里来的,那么他从何处到了那边?而那边的花朵为何如此凶残,丢失了自己的根茎?”
他这时候才怀疑道,此地绝对有人来过。
至于那宽大的脚印,完全不似人类的脚面。
只有.......
他瞪大了眼睛,说道:“那炼丹人一样的存在吗?或许是他养的一个牲畜。也只有他们可以饲养的如此之大。”
他放弃了继续念想此事,观察起了个圆盘状的引流瀑布。
“我好像说错了什么。”
瀑布飞旋而上,行成一个水幕的世界,刚才在石鼠那边感受到的一股水汽,就是以此为契机传输过来。每隔一两息的时间,这水汽就会铺面而来,这带着一丝黏性的水汽中,让它的皮肤淡淡的润滑。
他甚至感受到这股水汽对于自己的皮肤有莫大的帮助,瞬间充满了血色。
而他头顶的油灯在这片天地之中,并不明亮,如同消失了一般。
“你只是适合那里,反而走不出那隧道里面。”
他有些失望,莫不是因为油灯的存在。他都在被丢失了根部的花朵吞下。但是他细细的想到,自己的身躯对于大花朵来说也算庞大,应该吞噬不了,照样也会吐自己出来。
但是一想到那令人发颤的獠牙他就怕的要死。
“不该不该。”
在这里待了好久,这里莫名的舒服的让他不想离去。
他盯着还在往上去的水。
他观察了许久,也没发现个头绪。
随即,又返回了通道中,去寻找那石鼠。
石鼠此时挣脱了困住他的镣铐,嘴角满是鲜血,抓着他的前腿,在地上不停的滚动。
看到返回而来的放牛童,悲惨的说道:“我差点被你害死。”
放牛童一点都不理解,说道:“我怎么会害你?我还帮你开了口。只是没有发现我的手掌会有如此魔力。”
放牛童再次问道:“我该如何才能真正找到回去的道路?我有些想要回家。”
石鼠滚过身,在放牛童的旁边说道:“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怕啊,但是我有头顶的油灯。”
他抬头一看,这长明灯就这样漂浮到了前面,对着石鼠的嘴脸,开口问道:“你怕不怕?”
石鼠顿在了原地,开口说道:“我堂堂石鼠怎么会怕?”
然后,他又说道:“当然是怕了,你真是我的小祖宗。”
放牛童哈哈一笑,忘记了回家的痛楚,石鼠一瘸一拐的带他来到了这回旋的瀑布旁,对着扑面而来的水汽,说道:“这个地方只有我能带你出去,但是我带你出去,你不可以说出这个地方。要不然你会引来杀身之祸。”
放牛童点了点头,紧接着听石鼠再次说道:“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地方,不知你怎么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出去。我可是一个善良的石鼠,不然你就会被前面尚未化形的花妖吃掉,沦为这里的亡魂。”
“我看你是来寻找这花妖的草根,这些都是这里的无用之物。你可以多带一些。”
放牛童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了,不要了。”
石鼠瞬间变成刚才石雕的黝黑状,只是蜕变的有些不同。
“跳上我的背,我要走了。”
放牛童在坐在他的背上,呼哧一下,他抱着自己胸口的包裹就这样跳进瀑布中。水冲进了他的鼻口中,让他呼吸极为困难。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个呼吸时间,他还没有准备好就被闷了一下。
这时,他看到了外面世界。
急促的喘息声。
他到了刚才下去的枯树旁,天空的雨水还没停,这里一片寂静,而他看着洞口,依旧出现的那新芽,冒着绿意。
他旁边的斗笠,用手擦去上面的泥土,戴在了头上。
像是一个行走的苦行僧,就这样抱着被浸湿的草木根,往家走去。
放牛童表面波澜不惊的喃喃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