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跟在方翰的身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方翰此刻内心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甚至程墨还看到了方翰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小院落，程墨能听到里面还有一群少女窃窃私语的声音。
转头看了一眼跟在最后面的方子羽，程墨明白了，这些可能就是方子羽在外寻来的美少女，陪着他姐姐解闷的。
进了院落，方翰一挥手，示意这群少女退下。
待得这群人都退下之后，方翰看向那远处正在椅子上的少女，道：“程掌门，那就是小女，名唤方灵溪，今年才十七岁，她天赋很好，检测出的竟然是圣品灵根，这意味着将来是有机会称帝，小女十岁开始修炼，十一岁就到达了武徒，天赋足以恐怖形容，然而也就是她刚刚到达武徒的时候，便独自跑去了坠龙峡谷，为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丢掉了双腿。”
说完，方翰的眼角滑落了一丝晶莹。
虽然他提到方子羽的时候，咬牙切齿，但程墨听的出来，方翰没有怪方子羽的意思，甚至从他的语气中，程墨听出了自嘲。
估计是恨他自己没能力让自己的儿子踏上修炼之途，也恨自己没能力救治自己的女儿吧。
身后的方子羽在进入这间小院的时候，就开始捂住了嘴在哭，眼泪扑簌簌流淌，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程墨看向那椅子的上少女，她此刻的姿势是看不到院子进来人的，现在还并不知道程墨等人进来。
“郡守大人，我们过去吧。”
程墨悠悠一叹，他不知道此刻怎么说才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都知道郡守府实力强悍，守土一方，很是威风，可谁又知道郡守府内的这一些事情呢。
“好！”
方翰答应了一声，就先一步走了过去，程墨和诗染冰则跟在后面，元忠与方子羽却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元忠是因为这是家事他进去多有不便，方子羽是因为他没有脸见她姐姐，因为觉得方灵溪如今的这一切，都怪他。
“灵溪，父亲来看你了。”
方翰走到少女面前，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百感交集。
“女儿这里很好，父亲那里公务繁忙，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程墨也看到了方灵溪的面容，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这个笑容，程墨感觉是那么的苦涩。
少女很是枯瘦，脸色也是蜡黄，双眼一片死灰，这完全就是那种失去了求生欲望的样子。
但这个少女却如此的懂事，竟然还能漏出一丝笑容。
程墨无法想象，一个本来天真烂漫天赋极佳的少女，此刻修为不仅仅没有丝毫长进，反而程墨看到少女现在的修为竟然是引气十二段，不仅仅没有长进，反而已经开始了倒退。
方翰一指程墨道：“灵溪，这位是程掌门，可能有办法让你从新长出双腿。”
少女方灵溪木那的抬起头，看了看程墨道：“那就有劳程掌门了。”
少女声音很是平静，程墨在其中没有听到任何的感情波动，仿佛就是治也就那样，不治也就那样，没有什么。
程墨心中询问系统：“系统，别诓我，这种没有了双腿的伤真的能治？”
“宿主！”
系统应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过了两三息时间后才继续说道：“这种上，补天丹完全可以治愈，但是她的双腿伤疤处需要切开后在服用补天丹，让骨骼血肉重新生长出来，不管是切开现在的伤疤处，还是服下丹药后的血肉生长，这个过程都是相当的痛苦，因为要续接经脉经络，所以这个过程的疼痛程度毫不夸张的说，那就是生不如死，宛如十八层地狱内来回翻滚，打转。”
听完系统所言，程墨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面前的这个可怜的少女，她真的可以抵抗的住这种疼痛吗？
这个决定程墨做不了。
“郡守大人，请移步一谈。”
程墨并不想让方灵溪知道系统刚刚所说的内容是什么，只想单独告诉方翰，只有方翰才能衡量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然而方翰还没能答话，方灵溪却木然的说道：“程掌门，有什么在这里说就可以，不管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方灵溪知道，程墨这个时候叫走他父亲，说的肯定与自己有关。
见方翰点头，也不好在拒绝什么，程墨当即就将刚刚系统所说的重复了一遍。
这时候，方翰问道：“承受不住这种痛苦，会怎么样？”
“会死去。”
程墨没有隐瞒，叹息一声，说出了三个字。
静！
一片的静！
此刻方翰，诗染冰，还有方灵溪都不发出一言，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方翰面露难色，挺过去就能好，挺不过去就是死。但若是不进行治疗女儿永远不会站起来，但可以保证百分比的保证继续活着。
可若是治疗，那么就会有意外的发生，连活着的机会都就失去了。
两难下的方翰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求救一般的看向程墨道：“程掌门，我该如何选择？治还是不治。”
程墨道：“这件事，涉及到令女的生命，程某无法做主全凭你们父女选择。”
沉默！
方翰沉默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是好了。
良久之后，方翰道：“不治了，小女就算没有双腿，我也能养她一辈子，让她活着。”
程墨点头，表示理解。
作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程掌门，我可以自己选择吗？”
然而方灵溪此刻却开口了。
众人齐齐的看向这位可怜的少女，程墨道：“当然可以，你是当事人，谁也没有比你更有权力选择。”
方灵溪道：“那就请程掌门为我治疗吧，我相信不管多大的痛苦，我都能忍受。”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选择呢？”
程墨看向少女询问，都已经说明了厉害关系，而且方翰也已经说了不治了，程墨不相信方灵溪没有自己的打算。
“爹，抱我起来。”
方翰上前将方灵溪报了起来，随后方灵溪继续说道：“程掌门，我已经这样六年了，这段时间，我弟弟经常会找一些漂亮的少女来陪我，但他自己却从来不敢进这个院子，六年时间，他一次都没进来过。”
“可能我这个弟弟以为我会怪他，其实没有，若在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还会去这么做，因为我是姐姐，我有照顾他的责任。”
随后，方灵溪又看向方翰，说道：“我的父亲，为了我曾经四处奔波，我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亲，父亲很疼我们，若我不能好起来，父亲也不会开心。”
说完，方灵溪又看向程墨道：“程掌门，还有一点就是，我也希望我能站起来，我想去问问我的那个弟弟，为什么六年了都不能来陪我说句话，也想让我的父亲以后不要在为我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