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撕状元郎(1 / 1)

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衫,做妇人打扮的女子,被从顺天衙里扔了出来。她几次试着爬起来,却都摔了回去。

把她架出来的衙役见她可怜,往回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道:“我见你也是良家女子,莫要再来无事生非,免得要受皮肉之苦。当今状元郎何大人正受陛下器重、公主青睐,虽听说何大人家中已有妻室,却也是在老家,安守本分,可不是你这般灰头土脸的妇人所能够妄想的。言已至此,你自己好生思量。”

言毕,衙役头也不回的往顺天衙里走去,而趴在地上的女人急切的往那人爬去,口中虚弱却又反复不停的急切的念着,“大人,大人帮帮我……大人我真的是他的夫人,我没有骗人,大人求求你了求你了……”

女人看得出长的还不错,只是此时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她身上的衣服也不似一般妇人所能够穿得起的料子,如今却是破破烂烂,用灰头土脸来形容这个女人,都显得客气了。

顺天衙的两扇门关了起来,发出沉重的声音,而被关在外面的这个女人,看着合起来的那扇门双眼中透出空茫的疲惫和绝望。也许她是想哭的,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哭不出来,她很累也很饿,身体干枯的仿佛木篙,可是她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已经一无所有,如今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她必须找到那个人。

女人在地上坐了许久,不少路人在经过的时候,全都用眼尾扫过她,绕着她走。

仿佛她有多么不堪似的……

这一路上多少辛酸,女人早就习惯了这些。觉得身子里终于有了些力气,女人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歪歪扭扭脚步虚浮的,仿佛拖着千斤重的东西,顺着路往前走。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一定要找到,一定要……”,而她的视野却越来越模糊。

砰地一声,女人倒在了地上。

……

左宸坐在马车里,如同往常一般,在离开了皇宫之后按照固定的路线回府,他的亲王府就在京城东面,距离皇宫并不远。

只是今天走到半路,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要知道这马车上可是有亲王府的标志,整个京城里都找不到哪个敢拦在半路上的人来。就算是再刺头的泼皮或者纨绔,见到了贤亲王,也只想退避三舍。

左宸:“发生了什么事?”

仆人躬身站在马车门口,回道:“禀王爷,路正中方才晕了一个妇人,我们很快就能处理好,还请王爷稍待片刻。”

左宸停下了无趣玩弄着手中折扇的动作,微微挑起了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倒在路正中女人的背影,周围的百姓列在两旁,给马车让出道来。但同时,百姓们也时不时的将眼神瞥向倒在路中间的女人,小声的说着什么。

隐约间,左宸还听见了当今状元郎的名字。

左宸来了兴致,“他们在说什么?”

仆人答道:“小的听说,路正中晕过去的妇人,是被从顺天衙里赶出来的,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妇人自称是何大人的妻室,想要求顺天府尹带她去见何大人。”

左宸挑起一边眉毛:“可知她的姓名?”

仆人离开片刻,很快回来,答道:“听说自称何沈氏。”

“把这女人带回府里,打理干净,再让御医好好给她看看。”说完,左宸放下了撩起来的帘子。

站在外面的仆人听了左宸的吩咐足足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天上。今儿个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整个皇室之中,最不近女色,连陛下赏赐的女人都随手往外丢的王爷,今天却要把半路上遇到的一个完全不认识,连脸都看不清的女人给捡回去,如此可谓奇闻了。

虽说心中惊异,仆人还是立时吩咐了下去,也不把那妇人要往附近的医馆里抬了,直接带上回府了。

左宸人还没到府里,贤亲王半路捡了个女人要带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亲王府,要不了到翌日,这消息得传的满京城都知道了。

贤亲王在整个皇甫王朝中都是鼎鼎有名的,这名气有三。

一是,贤亲王乃先帝最为宠爱的幼子,而当今圣上却是先帝第三子,按照年龄来说,贤亲王还没有当今圣上的大皇子大。可是先帝驾崩前,为了确保自己的爱子不会在自己去后受欺负,不但给了贤亲王一道传闻可以影响皇位继承的密旨,还给了贤亲王一块令牌。

见令牌如见先帝,单就这令牌,便可让贤亲王在整个皇甫王朝中横着走。

二来,贤亲王脾气怪异,把这京城内外、天潢贵胄,全都整治的服服帖帖。很多人背地里对贤亲王心存不满,但没有人敢触其眉头。而贤亲王对这些人越是不客气,圣上就越是说贤亲王脾气耿直、赤子之心、实属难得。

第三点,也是最为人乐道的一点,那便是贤亲王只有一位王妃。没有侧室,没有姬妾,也没有跟任何的婢女或者外面的女人有何暧昧过。

所有的女人都羡慕贤王妃,想向贤王妃求取御夫之术,可是贤王妃自己却知道,她从未做过什么,而她的夫君也只说过:“你对我付以忠贞,我便以忠贞待你。”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幸运的女人,而她的夫君总是令人安心。

所以,当婢女面上略带焦急的来到贤王妃跟前,把贤亲王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消息告诉贤王妃的时候,贤王妃并没有任何的不安或者焦虑,只是提点府中所有仆人不可有任何闲言碎语,接着便给那位即将被带来王府的女人安排了厢房。

等她做好了一切,左宸的马车,也回到了亲王府的门口。

……

左宸再见到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女人时,是在内院的花园里,他与王妃正下着棋。

他的王妃是一个含蓄而又传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最大的优点也是缺点,便是完全遵守“夫为天”的准则,他让王妃在棋盘之上用尽全力,他的王妃就一丝不苟的执行,仿佛指尖上捻着的棋子万分重要,每一步都走的滴水不漏。

在以两子赢了王妃后,左宸端着婢女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去看在旁边站了半天的女人。

此时的女人将发绾的整整齐齐,身上也是干净的很,除了她的面色看起来依旧有些苍白,左宸几乎无法将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与倒在大街上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了。

对于女人的整洁,左宸感到满意,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看起来有些害怕,但还是克制着回答了左宸的问题,“民妇何沈氏,家居江东,此次来京是为了寻我那夫君。”

左宸又问了一次,“我是问你的名字。”

女人的眼中有些无措,小心的答道:“民妇姓沈,单名一个婉字。”

一旁的王妃将手搭在左宸的手上,轻声道:“王爷,还是让我来问吧,女人之间有些话总会好说点的。”

左宸将折扇打开,“那便你来问吧。”他的王妃在处理琐碎的事情上,确实很让他省心。

换了王妃来问,沈婉也放松了很多,很快就把事情的大概交代了清楚。

原来沈婉家中生变,如今家破人亡,自江东千里而来,只是为了投靠她那位听说考上了状元尚未放归的夫君何子书。原本以为到了京城就能见到夫君,如今才发现,她在京中寸步难行,根本没有人相信她,她找不到夫君,只能去找官府,可官府每每也都将她赶出来,说她胡编滥造……

沈婉说了很多,可在家中到底有何变故之类的地方,却也只是一带而过,路上辛酸艰难倒是一点儿不假。加上她身上早已没了盘缠,今天若不是左宸将她救了回来,只怕她就要死在京城里了。

等到沈婉被仆人引去厢房时,王妃已经有些泪眼朦胧。左宸见了抬手递了手绢,“可别为别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古代女子郁郁而终的,在话本上可不少。

等到王妃也走了,左宸回到书房中,遣走了仆人。也不见他如何,手中却多了一本书来,这书上并无什么花样,只单单写了《晋江说故事》五个大字,用的还是狂草,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胡乱画上去的字。

翻开书页,第一页写着“《公主追驸马》,作者:晋江”几个标准简体字,第二页是目录,第三页便是故事正文。

花了一点时间将这撕不掉、烧不毁、泡不烂的书里面的故事再给浏览了一次,左宸的面上,挂起玩味的笑容。

虽然这故事中并没有多少笔墨,去描写男主何子书的发妻沈婉,但左宸已经可以确定,今天被他捡回来的那个女人确实就是这个故事中被一笔带过的人物。

今天是左宸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年,而他再次确定,自己真的是穿到了一本书里,并且救了原本那个注定“病死”的男主何子书的原配——沈婉。

救了本该死的人,这故事再往下走,可就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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