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依然掌管着三王子私下里的各项生意,只是府里的事交给了王三儿,不过遇上什么难处理的大事,依然是她背地里去解决,再加上军备衙门的事,忙得比陀螺转得还快,整日都能听见后院里凌云催促她休息的声音。
她们依旧住在原来的小院子里,不同的是,院子后面开了个小门,从三王府的背面看,这座院落又像是一个单门独户。季海通常进出家门也都从这小门里走,不再从三王府的大门进出。
三王子刚回京就被派遣去了南边赈灾,南边发了洪水,这让本就困难的大金朝,更加风雨飘摇。
季海每每从三王子的私帐上拨钱,就觉得担心,这么拨下去,怕是没几天就要拨空了。可北边的军防越来越严峻,张奎将军的密信一封接一封,每封都让她一身虚汗。北齐的大军已经开始在边疆集结了,看来这场战争就是一触即发的事。
各府的王爷们最近到少了跟各方官员的结交,也都赶了命似的各处严查严办,朝纲也随之出奇的好。
六王子也被委任了职责,暂时掌管了兵部,做起事来也有板有眼,看不出平时的嬉笑随便,但始终都没有见过她,这点到让她有些担心,就像明知道有坏事发生,它就在你的面前几步远,却迟迟不肯碰触到你,让人总觉得有些事没有准备好。
三王子今日回京复命,洪水已经治住,灾民也差不多都安置了,奇怪的是银子到没花国库里多少,朝臣们,背地里都称奇。只有季海心里明白,国库里的那点银子哪里够?要不是西北的那几座金矿,怕是洪水现在还在肆虐呢。
朝堂上,他讲起政事来,条条深入精髓,基本都能解决事情。而她站在最角落里,前面挡着横高竖大的朝臣,看不到他,只能听见他沉稳的叙述。心里却暖暖的觉得安全。已经入冬,她身上却还是薄薄的一层官服,习惯了对吃穿无欲无求,今天到着实冷得过分,恰好又是站在靠门口的位置,不禁有些瑟缩,牙齿也咯咯打颤,努力控制着,怕发出来的声响过大,让人听见,这也算是藐视圣驾的一种,好不容易等到下朝,外面却下起了细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地上已经铺了白白的一层。
守侯在原地,等着前面的大人们一个个出去,才迈步往外走,眼前却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官靴,她知道是他,可又不敢抬头。
“怎么没带斗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刚刚话讲得太多。
“忘了。”
“走吧。”
她跟在他的身后,宽大的官服这两个月更显肥大,凌云特地做了很多肉食想养肥她,可效果并不明显,现在到好,就差一天三顿喂她肥肉了。
他的轿子停在宫门外,王护卫赶紧拿了皮斗篷给他披上,他却扯了下来,披到她的肩膀上,她赶忙用眼睛看看四周,怕太引人注目。见大部分官员都已经钻进了轿子里,没多少人在意这边,才叹了一口气。
黑色皮毛包裹下,更显她的瘦削,下巴尖尖的,眼睛也大了不少,他的手举了半截,又放了下来。
季海看着他紧攥的拳头,心里一阵酸涩。
“爷,季大人,雪大了。”王护卫适时说了一句,身子恰好挡住了三王子的手,季海看了一眼王护卫,被他的举动吸引,他也看出来什么了吗?不禁暗自叹息,他们这个样子,看久了怎么会猜不出来呢?就算不想她是个女人,起码也会觉得他有什么断袖之类的癖好。
两人钻进各自的轿子,外面的落雪也越来越大,到了王府门前已如鹅毛般,季海脱下皮斗篷放进王护卫的手里,示意他给爷披上,自己却钻进了胡同里,她要从后门进去,这大门已不是她能随便走的了。
刚走了半截,王护卫又追了上来,黑色的皮斗篷又放进了她手里,“爷说您没有这个,这个就给您了。”
季海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雪片沾湿了,湿嗒嗒的,晃出一圈光晕,望着王护卫的背影消失的拐角里,觉得手上的皮裘暖暖的。
他回来了……几个月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放松了。踩着薄雪,绵绵的雪地里只留下她轻浅的脚印。
王三儿早早地侯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季爷,您回来了!”冻得双脚不停地跺着。
“三儿,怎么站这儿了?”
“大王妃说,让您今晚到前院去吃个便饭,今儿爷回了。”
“哦,知道了,快进去,瞧你都快成雪人了。”
进了屋子,王三儿没停留,赶紧赶回前院,当了总管,总是管不完的杂事,时常还跑过来问季海什么事该怎么办,他总有些纳闷,为什么总觉得她当总管那会儿,没这么忙过?
季海总是笑笑,说他刚做,什么事都还一下子不适应,事实上呢?她十三岁就开始接触这些事了,钻人逢迎,早已经成了习惯,有些事已经变成了身体里的一部分,就像吃饭自然就去拿筷子一样。
周凌云看看她手上的皮斗篷,没什么表示,“先烤烤脚吧。”
散了一头湿发,脱了靴子,光着脚放在火炉上烤,脚早已僵硬,此刻一烤,痒痒的。
周凌云端过一杯热茶,看着她越发瘦削的身子蜷缩在棉椅子里,眼睛酸得难过。
暖烘烘的热茶还没喝一口,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了,茶杯差点打碎,幸亏凌云接得及时,她却依然睡得很香,
捡了条毛毯子盖住她,关了门,挡了屋外的风雪。
已经有两个月没到前院了,灯笼都重新漆过,快新年了。
季海换了一身深紫色便装,梳洗了一番才跟凌云去大厅,不想三王子和两位王妃都已经坐定了,瞅见他们俩进来,二王妃突然大笑了,“呵呵,难怪李启还直跟我说季海越来越俊俏了,今儿一瞧,到是真得,几个月没见,这下巴一尖竟比那女子还好看。难怪那么多人托姐姐和我说亲。”李启是二王妃的弟弟。
大王妃看了一眼三王子,他端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进。
“人都到齐了,王三儿,让厨房上菜吧。”大王妃忙打断二王妃的话。
季海没说话,挑了个下位坐了,凌云也依着她坐定。
二王妃却依然不依不饶,“爷,我瞧着季海该多个人照顾了,你瞧这身子越来越瘦。”
季海陪着笑,“二王妃操心了,我有凌云就够了。”
“呵呵,没想到还是个专情的,不过这男人没个子嗣也不行啊……”突然记起大王妃也没有子嗣,立即噤了声,“呵呵,上天我回娘家,路上碰见了户部侍郎的夫人,听她那个意思是想跟你拉门亲,说上次你去送档存时,她在侧门见了你一眼,觉得你知书识礼,说话很有分寸,喜欢得紧,长相又出色,觉着配得过他们家小女儿,你看怎么样?”
三王子又倒了杯酒,看着她,饮了下去。季海根本没听见二王妃说了什么,兀自低头不语。
凌云见势,忙插了句话,“都是妾身的错,入门三年也无所出。”这话到不是真同意二王妃的提议,只是想让她收嘴,这个桌子上,可是还有个七年都无所出的。
二王妃虽不懂收敛可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内眷们之间的言辞大意,她还是能听出来的,连忙夹菜不语。
一顿饭吃得无语,吃得东西全堵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气氛太过压抑。他更是没吃几口,到是喝完了一壶酒。
凌云回到屋里大笑了半天,惹得季海也觉得好笑,好不容易准备歇下来,凌云刚出去搬火炉,季海披了件外套,正在整理各地送上来的急报。
门突然开了,季海没回头,“凌云,你先休息,我整理完再睡。”
来人没吱声,她刚想回头,一阵冲人的酒气窜进鼻腔,手上的信件也被他夺了扔掉。
他的脸红红的,眼睛奇亮,毫无欲警地吻过来,动作有些狂暴。从额头一直吻到脖子,唇印也清晰地留在了她的脖子上。季海一只脚还挂在椅子上,另一脚凌空,怎么也找不到落脚点。
凌云抱着火炉倚在门口的背光处叹息,早知道他是忍不住的,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
发现他不是吻一下就想完,开始扯她衣襟的时候,她开始害怕了,一手揪紧前襟,一手抵住他的脖子,想把他拉离她的身体,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爷,不能这样,你醉了!”终于说话了,想让他恢复清醒。
他抬了头,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我偏要这样。”
他——难得地任性了,不管不顾的。
“爷,难道你想让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他的眼睛有些嗜血,“又怎样?我照样能瞒混过去!”
“要是这么简单,你怎么会现在才做?”她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脆弱。
他没回答,一径地抱起她,凌云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让他们胡来的,却又不好冲进去。
院子门口却隐约亮了盏灯笼,大王妃独自一人提了灯笼进来,凌云松了口气。
大王妃故意很大声,“云丫头——休息了没?”
凌云也放大了声音,“还没呢,我正抱了炉子来给相公烤火呢。”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推开了门,屋子里有些狼藉,满地的信纸,椅子也倒了,季海趁他松了手,连忙爬进帐子里,拉了被子裹住身子。
“爷……您也在啊,我听说云丫头身子不是,来看看。”灯笼放到门边。
金谋的酒气散了一些,正坐在床边,此刻正在平稳自己的呼吸。
“爷,天晚了,您回去歇着吧,明早还要赶早朝呢,季海也是,听说她最近一直睡得少,身子也不大好。”
三王子侧眼睛看看帐子里面的人儿,此刻正抱着被子,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受了惊吓,脖子上还有好几块淤血,略微露出的前胸上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一时又说不出什么。站起身,面对着帐子里的人,猛得俯下身,吓得季海又往里缩,却怎么也退不开,后背已经抵住了墙,能退到哪里去?拉住她的右手,攥在掌心里,打开掌心,揉平她的手掌,从自己左手的小指上取下一枚戒指,带进她的无名指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然后再看看戒指。
他走后,大王妃才坐到床缘上,凌云收拾着屋子。
她依然抱着被子缩着,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从来没人告诉过她男女之别的含义,今晚,他的粗暴给她上了牢牢的一课,原来这就是男女之别。
大王妃除了无奈地叹息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才提了灯笼离开。
凌云坐在她对面的软榻上,看了她半天,“我去给你准备些热水。”
屋子没人了她才敢松开被子,被子下面,一大片皮肤露在空气里,起了一层小疙瘩,还有好些唇印子,全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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