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梁汉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瑜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但表面上,依旧是一派道貌岸然。
“都说陈老虎胆略军统第一,我起初还不怎么相信,今天可就真的信了。哈哈。”梁汉初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哈德门烟卷,自己取来一支点上,又将另一支扔给了陈瑜。“
你们哥几个没事了,该干嘛去干嘛去。”站在陈瑜身后的警察听到梁汉初如此之说便随即解开了陈瑜手上所戴的手铐,大伙儿一哄散去。
陈瑜沉声说道:“老梁,你要知道我刚才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啊。”
“这个我晓得,半个小时之前我就知道情况了。”梁汉初说道。
“你怎么会在北平,而且还会在这警察局里出现?”陈瑜问道。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保密,不是兄弟我不告诉你,是军法难容呀。”梁汉初感叹道。
“不过,我之所以要露面来见你,是为了向你传达上峰的一个命令。”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盯着陈瑜的脸色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上头让你马上赶回南京,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是吗?那宋委员长……?”陈瑜不动声色的随口反问道。
“老弟呀,宋哲元的事,上峰自有安排,据我所知,陈恭澍已经来了。而你快他娘的大姑娘进产房---要生(升)了。兄弟我先在这里道喜了。”
“是梁兄听上峰亲口说的,还是得来于小道消息?”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
“还是那副德行!”陈瑜心道。“不阴不阳。”
这个时候,带陈瑜进来的几名警察其中较为年轻的一个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向陈瑜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对梁汉初说道:“刚才日本领事馆派人去找宋委员长了,随行的还有日本军方的一名大佐,据听说来者不善。”
“陈瑜老弟,我看你还是尽快动身离开北平的好,此时的北平不比彼时,何况你此刻还背负着杀害日本侨民的罪名,要是被这帮小鬼子不甚抓到了,日本特高科的手段你该有所耳闻吧?”
“特高科?”陈瑜把这个令许多人恐惧的名字轻声的重复了一遍,其实,他自己对这个日本特务组织早在黄埔时期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据他所知,日本特高课建立于上个世纪末到本世纪初,隶属于日本内务省。最初,特高课是一个应付国内事变的机构,但随着日本对中国和远东地区的战略需要,日本政府开始逐渐转变特高课的职能。比较显著的一个标志是:日本驻外国的使领馆官员在搞情报工作的同时也配合其他间谍情报机构进行谍报活动。而在“塘沽协定”之后,设立于东北、华北等地区的“日本领事馆警察署”内就设有一个特高课,专门负责对华的特务活动和谍报活动。“难道说,日本特高科搜罗了一帮武林败类给他们卖命?”陈瑜忽然想到了什么,此话脱口而出。
“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有些江湖上的人物加入了这个组织?你的证据是什么?”梁汉初一改先前不疼不痒之色,关切的问道。
陈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件物事来。
举在陈瑜手中的物件是一面刻有字迹的木牌,大概由于年代过于久远,这块木牌上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在木牌的上部,很粗糙的的雕着一只兽头,不过,梁汉初并没有看得出这是哪种动物的脑袋。
“这是什么?”梁汉初问陈瑜。
“老梁,你说在咱们组织的所有成员当中,谁的功夫最好?谁又是江湖人物出身?”陈瑜却是答非所问,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梁汉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据我所知,如果单以出手之狠辣而论,陈默当之无愧可称第一,不过,他还是有不少弱点的,至少他太过于浮躁,急功近利。再者说了,陈默和我一样出身于黄埔军情系,搞情报会混江湖在行的多。”陈瑜并不等梁汉初的脑筋转过弯来,就接着说道:“陈恭澍也是以心狠手辣著称,而且他是戴处长嫡系,很早就跟戴处长走南闯北,加入中华复兴社更是一马当先,又哪里会有到江湖中拜山门、递帖子的机会?说句老兄您恐怕不爱听的话,我觉得他跟戴处长的关系比你老兄还要亲近得多。但是此人是南少林的再传弟子,专论其武术功底,很可能在你我之上,但是,他好色,一个特工如果太过于好色,那可是足以致命的。
至于梁兄你,说得不好听一点,你确是城府太深,虽说我们曾在黄埔有过同学之谊,我也听说你是武术世家子弟,可至今我也没有见你出过几次手,即便有幸偶然碰到那么一两次,却只是惊鸿一瞥,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更别说你那些早年的事迹了,简直就像一个谜。所以,我根本你不可能知道你的底子究竟会有多深。”
“你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怀疑我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而且还怀疑到了我?”梁汉初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我们自己人的意思,更没有怀疑老兄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手中所掌握的这件物事,只有那种对中国的江湖和武林门派有过深入和了解的人物,才有可能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
“瞅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你手中的这件物事应该是武林人士所持之物?”梁汉初问道。
“是的,这是甘肃崆峒派的掌门信物,圭集令。”陈瑜回答道。
“甘肃?崆峒派?难道说日本特务组织的魔爪已经深入了我国西北一带?”梁汉初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