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孙策皱着眉头道。
在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算计起自己的盟友,孙策对此实在是难以接受。
“诸侯之间本就没有盟友之一说,利益才是决定敌我关系的根本。”周瑜淡淡道。
对于这样算计公孙瓒他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一个选择自取灭亡的人,从其身上分一杯羹怎么了?更何况到时候袁术也不是白要,定然会给公孙瓒留下一定的承诺。
这样虽然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但双方你情我愿,袁术没有什么对不起公孙瓒的地方。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公孙瓒宁折不弯、不愿逃避,就是他不臣服与袁术,袁术也乐意在他战败后保住他。这条北方之狼,应该有着更加广阔的舞台。北方草原、西域戈壁、中亚地区,天下之大,自有公孙瓒的容身之地。
但只可惜,袁术容得下公孙瓒,公孙瓒的性格却决定了他一定不会接受这种事。能在异族这件事上作出让步、接受帮助,已经是公孙瓒最大的妥协了。
“若是生在盛世,亦或者居于雄主之下,公孙将军定然是一方名将,就是再现当年冠军侯的风采也未尝不可。但只可惜他生逢乱世,而且遇到的是刘虞。”
一想到这里,周瑜又开始为孙策头痛了起来。这个兄长,要心胸有心胸,要魅力有魅力,未及冠就觉醒了君主天赋,妥妥的主角模版,天生英主。但就一个问题,脑子直。
不懂阴谋诡计还不善权谋,待人全靠一片真诚,这种人是混不开的,特别是作为人主,完全不合格。
看来以后我还是得跟着这个不靠谱的兄长啊!周瑜心中无奈地感叹道。
“那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传国玉玺!”
“什么?传国玉玺真在公孙瓒手上?”孙策震惊道。
周瑜无语的看着孙策:“伯符,你不会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吧!”
“呃!”孙策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你也清楚,我除了练武练兵,对其他的事情都不甚在意。”
周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寻常的事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当初我们可是一起跟着主公去的洛阳,当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当年虎牢关之战后,李儒为了离间十八路诸侯,将传国玉玺扔在洛阳。主公应该是猜到了这件事,所以直接放弃了玉玺。有心或无心,这玉玺落在了一个最合适的人手中,公孙瓒。”
说到这里,周瑜轻叹了口气:“玉玺到了公孙瓒手中在当时看来是最好的选择。既转移了很多人的目光,又让这枚玉玺发挥不出其重要作用。曾经刘协死后我们是计划着想要让公孙瓒称帝的,只可惜公孙瓒手下有个田豫。弄的现在情况有些骑虎难下了。”
“怎么说?”
“玉玺可不是白马义从,按照公孙瓒那个倔脾气,这传国玉玺最后恐怕要与他陪葬了。”
孙策不悦道:“公孙将军乃一代人杰,区区一块传国玉玺,与之陪葬怎么了?”
“玉玺代表着现在仅存的天下大义,最好还是为我们所得,到时我们江东就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再推上去长安的那个小皇帝,就可以省去大量的功夫,减少我们一统天下的难度。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以公孙瓒的性格,最后定然是玉石俱焚。”
有时候大势就是这样,看似虚无缥缈、没有根据,但其作用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如同这传国玉玺,说实在的,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却是大义所在,始终影响着所有人,甚至会改变天下的格局。
“那你还说要图谋传国玉玺?”
“凡事无绝对,我此行不过是为了叹叹公孙瓒的口风,起码要保证这玉玺最后不会落到袁绍的手中。若是有可能的话,劝公孙瓒称帝。”
孙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周瑜:“称帝?义父如此实力都还没称帝,公孙瓒有什么资格称帝?公瑾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孙策虽然欣赏甚至是敬佩公孙瓒,但只是以武将的身份罢了。
“这就是主公的意思。你以为称帝是什么好事?以主公现在的情况,称帝除了能得个虚名外,毫无益处。还会引起一些向汉之人的厌恶,引起其他诸侯的忌惮。你觉得主公是这种不智之人吗?”
“玉玺基本算是是大汉最后的正统,既然我们得不到,那么就要将其连同大汉的声望一起彻底摧毁。公孙瓒一旦称帝,再加上玉玺被毁,大汉所剩无几的威信将再也不复存在,主公自然就可以不再受限制。正统一失,天下再度恢复战国时期群雄逐鹿之局面,到时候主公就可以如强秦一样横扫天下,改朝换代。”周瑜郑重的说道。
“你们这些谋士真是可怕,早在那么长时间以前你们就算计到这一天了吗?要不要这么狠?”孙策仿佛第一次认识周瑜一样,目光怪异的看着周瑜。
周瑜苦笑着摇摇头:“争霸天下,阴谋诡计是必不可少的。我最不擅长这方面,但也有所涉猎。你日后也要慢慢习惯这一切。这次用的还不过是阳谋,若是真的阴谋诡计,恐怕要比这还要阴寒十倍。”
孙策连忙摇头道:“算了,这些事我可不想管,以后我还是只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吧。真不明白,你和义父为什么会认为我有英主之相。”
“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天生的王者,比如说项羽,亦或者你,这些都是你们逃不过的命运。可你这性格实在是令人担忧啊!说实话,在你爆发出君主天赋的时候,我真的心惊不已。不过好在有主公心胸宽广、志向高远,能够容得下你,而且还对你百般器重。否则若是换一个主公,恐怕伯符你就要备受冷落和打压,弄不好命都要没了。”周瑜唏嘘道。
“义父对我自然没得说,恐怕就是比之三弟都差不了多少吧。”孙策感叹的说道。
周瑜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伯符,说句不该说的话。三弟虽然不错,为人也努力,但天资毕竟有所不足,二位义母又已怀孕,三弟恐怕不能继承义父的大业。到时候,你我就是三弟的一份保障和后路。”
孙策微笑着看了一眼远处正在训练士卒的袁耀:“兄弟一场,我自会保护三弟一生平安。更何况义父英明神武又重情重义,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周瑜站在船板之上,遥望着远处的碧波浩荡,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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