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找余笙拿新合同,并简单的跟她说明了情况。
余笙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件事不能妥协。
“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导致工程耽误,谁都不想这样。”余笙态度端正,“合同可不是儿戏,上面清楚的规定了甲乙两方的责任和义务。甲方在规定的时间内把乙方的房子盖好,合同上也注明了要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期限是可以往后顺延的。更何况合同上规定的期限还没有到。”
向阳说:“是没有到,还差两个多月嘞。”
“那就是了。”余笙道,“那就没必要重新签合同。我们只要在规定的期限内把乙方的房子盖好,就算中途出了啥差池那也是我们的损失,跟乙方没有太大的关系。”
向阳腼腆的笑了一下,“嫂子,我说话没那么有水平,不过我跟乙方说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啥,他嫌咱们的材料费贵嘞。”
“那他一开始为啥不嫌贵,签了合同这么长时间才开始嫌这嫌那。”余笙不管乙方咋作妖,她的态度十分明确,“那就是乙方想违约。他们那边要是违约的话,那就按照合同上的条款走,定金不退。再让他补齐工程里面的材料费。之后他想用谁家的材料盖房子,那都跟咱们没关系了。”
桑平决定按媳妇儿的意思来。
他本来就担心换了材料后出事。
真到出了事,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桑平担心向阳去了摆不平这事,就跟着一块去河那头了。
他去了一样跟乙方没谈拢。
乙方不愿意补齐材料费,还坚持要换别家的材料,根本不把合同上的条款当一回事。
桑平当场表示定金不退,还撤走了所有人手,反正当时闹得挺不愉快的。
他带人离开时,从堆放材料的地方经过,发现垒的砖头的颜色跟从他们厂子里出来的砖头不大一样,不禁停下来。
“这砖不是咱们厂子里的吧。”桑平指着那垒的山一样高的砖头问向阳。
向阳说:“这些都不是咱们厂子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拉来的。”
桑平拿了一块砖,毫不费力的将整块砖头一掰两半。
桑平嗤笑:“难怪这么便宜。”
“便宜没好货。”向阳皱眉说,“这些砖头也不知道哪个砖窑里出来的,用这样的砖盖房子,那房子迟早会出问题。幸好咱们没有跟这家人重新签合同。”
桑平笑了笑,“听你嫂子的没错。”
他丢掉那两半砖块,指挥工人把属于他们永恒厂子的建材都拉回去,甭管乙方搁那儿骂得有多难听,他一块砖也没给留下。
不给材料费还想用他们厂子的材料,可没那么好的事。
处理好这边的烂摊子,桑平就回去了,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丁氏的笑声。
桑丽丽这阵子下不了床,听说三嫂生了也没顾得上第一时间去探望。今儿她央她婆子丁氏过来看看。
丁氏对小步喜爱得不得了,一抱上就舍不得撒手。她频频和小步互动,满心满眼都是襁褓中的娃娃。
半天见不到妈妈,小步搁她怀里捉急的直哼哼。
“你看你爸回来嘞。”丁氏把小步抱到桑平跟前,本以为小宝宝见到爸爸会露个笑脸儿,哪成想小宝宝一见到桑平就皱起脸来吭哧吭哧要哭的样子。“哎哟哟,要哭嘞要哭嘞。”
她忙把小步抱远了去哄。
“哇啊——”小步这一哭,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屋子里都是他响亮的哭声。这一屋子谁哄都不管用。
“是不是饿啦。”丁氏把奶瓶送小步嘴边,发现小步压根儿不吃。
小步越哭越凶。
丁氏以为他是拉尿了,打开襁褓检查了也没有。
“给我吧。”金花嫂子想把小步接过来。
丁氏却抱着小步躲开,“没事没事啊。”
金花嫂子笑了,“丁姨,你还欠孙子不成。丽丽不是快生嘞么。”
丁氏紧抱着小步,“丽丽这不是还没生么。我得沾沾她三哥三嫂的喜气儿,让她也赶紧给我生个。”
丁氏对抱孙子这件事有一种强烈的执念。老人家就这样。
“你这喜气儿沾没沾着我是不知道,你看小步苦得都快喘不上气儿来嘞。”金花嫂子提醒她。
丁氏:“我这不是正哄着呢么。”
“你哄又哄不好,你这个老婆子真是的……”金花嫂子不知道该说丁氏啥好了。
她知道丁氏也心疼搁襁褓里苦的小宝宝,但照丁氏这个法子心疼下去,恐怕小宝宝要哭坏了。
“丁姨,给我吧。”桑平出手把小步从丁氏那儿讨来。他单条手臂做摇篮,将小步圈怀里。
小步一落到他怀里,竟不哭了,却还是皱着脸苦大仇深的望着他。
看小步消停了,丁氏凑上去,欣喜的笑说:“不哭嘞,给我抱吧。”
“哎哟丁姨,你看你欠孙子那样儿。”桑平没有把小步交给她,“回去让丽丽赶紧给你生个。”
“丽丽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嘞。”说话的时候,丁氏紧紧盯着小步,满眼的喜爱。
“甭管是男是女,都是你的亲孙儿。”桑平看得出来丁氏抱孙心切,但他并不想妹妹因为没有合婆婆的心愿就搁郭家的地位一落千丈。现在都啥时代了,不兴母凭子贵那一套。“我本来想要个姑娘的。”
桑平这么说,无非是想影响丁氏不高把宝宝是男是女看的那么重。
丁氏不赞同的看他一眼,“谁家不想要带把儿的。你看你多有福气,你媳妇儿投胎就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再来个闺女那就更好嘞。”
“我是不打算再要嘞。”桑平觉得家里的小孩儿已经够多了。
丁氏:“你不是想要个闺女吗。”
“我是想啊。”桑平看着吃小手手的小步,“谁知道给我来个儿子呢。看样子,我跟闺女没有缘分。都说闺女是爹上辈子的小情人,那我可能上辈子没有情人吧。”
小步瞟了他一眼。
“哎哟,他瞪你嘞!”丁氏惊异道。
桑平都习以为常了。
他严重怀疑:“这小子估计是我上辈子的仇家投胎转世来打击报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