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
贺琛开着跑车,回来的时候,路上又加了一次油,还是比余笙他们提前到站。
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提前联系了医院,还叫了一辆救护车提前在车站等住。
向阳被抬上救护车之后,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医院。
这场生死时速,因为余笙和贺琛的救场,也算是有惊无险。
向阳做了手术之后,还是被送进了重症病房,进行专门监护。主要是怕他的伤口感染,引起其他并发症。
不过主治医生说他被送来的及时,各方面情况都还是很乐观的。
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余笙要跟桑平留在这儿陪护。
她感激的对贺琛说:“你跟我们忙一天一晚上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这会儿贺琛精神的很。他给余笙打了个暗示。
余笙一拍脑门,有些懊恼。
“忙得稀里糊涂的,都忘了介绍了。”她将桑平的注意力带到这边来。“这是我先生,桑平。”
“久仰久仰。”贺琛很热情,握住桑平的手,主动介绍自己,“我叫贺琛,是余笙的青梅竹马…”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桑平握在他手上的那只手收紧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的手骨头要被对方捏碎了。
抽走手之后,贺琛讪笑着为自己解围:“手…真有劲儿啊。哈哈…”
桑平不动声色道:“搬砖的手,都这样。”
别人看不出他的别扭,余笙还能看不出来吗。
她嗔恼了桑平一眼。
两人心有灵犀。
察觉到她有情绪,桑平挑挑眉,轻微的耸了一下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他俩眉目传情,贺琛酸了。
他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这儿。
所以,他还是走吧。
跟余笙和桑平打了声招呼,贺琛便回他的温柔乡去了。
医护人员过来说病人醒了,病人家属可以去病房探望,但是考虑到病人的身体情况,只能进去一位家属。
桑平把余笙和辛梦留在外面,先行去病房看向阳。
向阳躺病床上,比那会儿余笙搁火车上看到时的情况好多了。
向阳想动弹一下,总感觉身上套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他跟桑平说:“平哥,你能不能跟医生说一下,把这些机器啥的都撤掉。你看这一套那一套的,弄得我浑身不得劲。”
“不得劲,你也得忍着。”桑平说,“老老实实搁医院住段时间,情况好了就给你转普通病房去。这监护病房一天得多少钱,都不知道…”
向阳也是心疼钱,所以才想撤掉这些监护仪器。
“嫂子呢?”
“搁外头呢。”桑平说,“大夫不让进来那么多人。”
向阳又问:“我嫂子跟前,那个开跑车的男的,是谁哦?”
桑平瞥着他,“你眼神怪好的啊,我都没注意他。哼哼,说是你嫂子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向阳一惊,“那不就是打小儿就跟嫂子认识啊。”
桑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不用谁说。他也知道青梅竹马啥意思。
“那小伙子怪精神的啊。”向阳对贺琛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听他老提这个人,桑平不耐烦了,“净说他弄啥。你跟我说他,我又跟你说不上几句。我都不认识他。”
“你看你,来劲啥。”向阳好笑道,“你就这么害怕嫂子叫人家拐跑了啊。”
桑平暗暗恼火:“除了我,谁还有那个本事!”
看了他一阵,向阳小心翼翼的问:“平哥,嫂子是…仙女下凡吧?我感觉我都快死了,嫂子搁火车上,手放我身上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在救我。”
桑平脸色微沉:“有些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你不能因为你嫂子有这个本事,你就不惜命。我也害怕让人知道她有这些本事。这回要不是你出这个事,我都不打算告诉你。”
“平哥,我懂。”向阳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他感觉把心里话跟桑平说出来之后,浑身都轻松多了。他望着病房的天花板,痴痴一笑,“还别说,这儿的护士长得都还挺漂亮的。”
他这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一扫方才严肃的气氛,就好像方才他跟桑平有关于余笙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桑平说:“全世界,我就觉得你嫂子最漂亮。其他女的,搁我眼里,都一个样儿。”
向阳翻了个白眼。
他真想晕过去。
这样就听不到平哥讲这些酸话了。
“你回去吧。”向阳撵他,“你看你那胡子长的,嫂子也没嫌你?”
桑平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一副笑嘿嘿的模样。
“那行。先让这儿漂亮的护士小姐姐照顾你,我跟你嫂子先回去歇一会儿。”说到这儿,桑平才想起来漏了一个人。“哎对,那个辛记者,你见不见她?”
“看一眼吧,也好让她知道我没啥事。”向阳道,“平哥,那你把她叫进来吧,我跟她说两句话,让她跟你们走。”
桑平把辛梦唤进病房。
看向阳清醒,辛梦又忍不住落泪。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既难过又高兴。
向阳跟她说:“你跟平哥、嫂子他们先回去吧。我这儿没啥事了。”
辛梦却坚持要留在这儿:“我不走!我在这儿,可以照顾你!”
“你坐车都没休息好,还担心一路。你看你憔悴的,还需要人家照顾你的样子。你跟嫂子回去歇歇吧。歇好了再来。”向阳也是关心辛梦。
辛梦:“我在这儿一样可以休息。我姑在医院上班,我知道的,我花钱租个床就行了。一晚上,也不贵。”
“那行,你就搁这儿吧。”桑平一方面是不想搁这儿耽误时间,另一方面也是看出来辛梦想要留在这儿的决心够坚定。
桑平跟余笙先回去。
余笙去胡同那儿取了车,没去叨扰阮秋莲,带着桑平先行回雨山乔园。
回去的时候,看贺家还亮着灯,余笙就带桑平过去打招呼。
余笙抱着小步亲了又亲,把小家伙逗的咯咯直笑。
桑平凑上去,胡子拉碴扎得小步哇哇乱叫。
贺母跟他们说:“你俩都累多长时间了,赶紧回去休息。孩子们有我跟你贺爸爸照看,你们就放心吧。”
“那贺妈妈,就再麻烦你们一晚上了。”余笙向贺母道谢。
她和桑平回外公留给她的地方,歇了一天两晚上。
贺家办聚会,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来。其中有很多都是余笙熟悉的。
见余笙迟迟不出现,舒夏开始怀疑起来,“骆子涵,你可别诓我呀,余笙真的回来了?”
别说她没见着余笙的面,骆子涵到现在也没见着呢。
“真回来了。不信你问贺琛去。”骆子涵又指了一下满院子跑着玩的几个小家伙,“这些孩子,都是余笙带来的。”
舒夏纳闷,“她把孩子放这儿,她人呢?”
“贺妈妈说,前天她跟她先生回去休息,没出来…应该是没休息好吧。”
“从前天到现在!?”舒夏不可思议,“不能够吧。这都多长时间了!”
骆子涵微微脸红,“那你这个单身狗是不能体会两口子的乐趣的。”
舒夏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
“不就那么回事么。你当我真不懂啊。”她不经意间往院子外面一瞥,看到了余笙的身影,“哎,来啦来啦。”
余笙跟她们寒暄了几句。
舒夏好奇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呀,你先生呢?”
“他还没收拾好呢。”余笙说,“我过来借一把刮胡刀。”
骆子涵:“我给你找去。”
她对贺家相当熟悉,找一把刮胡刀,还是轻轻松松的。
舒夏看余笙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解:“你都休息那么长时间了,还困啊。”
余笙脸红耳赤。
舒夏又注意到她侧颈下方有一片红印。
“哎,蚊子咬的么,红这么一大片。”
余笙慌忙捂着脖子,脸更红了。
这时,骆子涵拿着刮胡刀过来,打趣似的跟舒夏说:
“是啊,好大一只蚊子呢!”
余笙夺走刮胡刀,没好气的嗔她一眼,“该让贺琛好好‘教训教训’你!”
拿到刮胡刀,她转身就走。
青子跑来喊住她:“婶儿,你咋又走了!你不管我们啦?”
余笙停住。
“你跟云妮儿也过来啦。”
青子:“我妈也过来了。”
余笙摸摸他的脑袋,“这两天,玩的咋样?”
青子闷声道:“反正我挺高兴的。云妮儿她几天看不着你,一直高兴不起来。”
余笙把刮胡刀交给他,“你拿给你叔去。我去看看云妮儿。”
青子问:“拿哪儿去啊?”
余笙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就那个院墙上爬满绿藤的院子。门开着,你直接进去喊你叔就行了。”
青子抓着刮胡刀飞奔而去。
他人还没进门,就喊了好几声叔。
桑平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这儿呢。”
青子把刮胡刀给他送过去。
“咋是你哦。”桑平很不乐意见他似的,“你婶儿呢?”
“我婶儿搁贺爷爷家里呢。”青子注意到桑平后背上的抓伤。“哎叔,你那后背一道一道的,咋回事?谁给你挠的啊?”
桑平皱眉,“不该你操心的。”
他搁浴室里整理仪容仪表。青子搁屋里到处探险。
他整理好后,喊上青子,一块儿去贺家。
桑平穿的是军绿色的短袖,还是他好些年前当兵的时候穿过的。
这短袖可掩饰不住他的好身材。
贺琛羡慕坏了。
他端了一盘牛排向桑平献殷勤,“平哥,你这一身腱子肉,怎么练的呀?”
桑平大口吃肉。
“你跟我搬两年砖去,这一身肉就搬出来了。”他把空盘子还给贺琛,“这肉挺有嚼头的,再来一块儿。”
青子拿了药过来。
桑平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啥东西?”
青子说:“我从车上拿的。婶儿就是怕我们磕了碰了,专门带过来的。我拿过来给你那背上摸摸。你要是够不着,我给你摸。”
桑平又是皱眉,“你咋恁嫌人呢!说了不该你操心的事。这东西你哪拿过来的,你还放哪去!”
青子委屈,“我好心好意的。你看你厉害的。”
“我稀罕你为我好?”桑平懒说他,“你婶儿呢?”
“搁屋里哄云妮儿呢。”青子把药瓶揣兜里。
桑平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屋,就让青子带路。
余笙搁沙发上坐着。云妮儿闷闷不乐的窝她身上。
阮秋莲拿着洋娃娃搁边上。
骆子涵、舒夏,还有贺母,都在。
桑平过去一把拽云妮儿起来。
“搁家里人人都惯着你,出来玩让所有人都哄着你。你真当自己是小公主啊!”
云妮儿强忍着眼泪背着小手站着。
余笙拉着桑平,“你恼她弄啥!”
“谁都拿好脸迎着她,看看她!一圈人围着她!”桑平越说越生气。“小步比她小多少,连天找不见爹娘,也不会像她这样闹脾气!”
“小姑娘嘛,有点脾气,还是好的,不容易让人家欺负。”贺母道。
“她有脾气,可不是让她拿到这儿显摆来的!”桑平继续斥责云妮儿,“你出去看看,谁不是高高兴兴的。就你跟个丧门星一样扫大家的兴!”
云妮儿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抽一抽的,却没有发出哭声。
余笙拉开桑平,“你还说她呢,你现在是弄啥呢,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你就能把大家都说高兴啦!”
桑平:“总得有人说她。都不说她,惯得她一身臭毛病,等到她自己有主意的时候,你还能治的住她呗!”
“行了行了,你也别搁这儿让人不高兴了。你去医院看看向阳吧。”余笙说。
桑平:“你不跟我一路去?”
余笙扶了一下腰。
桑平马上放下身段给她揉腰。
他放软声音:“行吧,我自个儿去。等我吃两口东西垫垫肚子再去。”
余笙嗔他一眼。
桑平给青子打了个眼色。
青子心领神会,把云妮儿领了出去,“走,跟哥一块儿出去玩。”
孩子出去了。
屋里几位女子一齐打量桑平。
骆子涵一直躲在扇子后面偷笑。
“这就是那只大蚊子吧。”
余笙红着脸捂着脖子上的红印。
桑平把她的上衣往上捞了一些。
“跟我一路去吧,我开车。不用你劳累的。”桑平又是给她揉腰又是给她捏肩的。“过去看看,你也放心。你要是走不动路,你挨着我、扶着我,我背着你、抱着你都行。你不跟我,我还不知道路呢。”
“行吧。”余笙略微嗔道,“以后好好说话。”
“哎,听你的。”桑平笑说。
“回回都说听我的。你真正听我的,可没几回。”余笙嗔恼。
骆子涵羡慕:“你俩感情真好。”
余笙笑:“我可没少跟他吵。他跟我不一样,对小孩儿凶巴巴的。我们那一片,哪个小孩儿见了他都害怕。”
“这样其实也好。”贺母道,“你俩在孩子面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教出来的孩子都是好样儿的。哎呀不说了,你俩有事就赶紧去办,别回来太晚。我们家那口子还要请你们喝酒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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