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好?”顾西贺睁开眼睛一看休息室里的钟,已经两点半,第二节课都开始了:“我睡了这么久啊?”
“恩,我跟老师请过假了。”林好坐在沙发外侧,靠紧顾西贺:“还要不要再睡会?”
“不用了,”顾西贺撑起腰酸背疼的身体,在沙发上睡觉果然不怎么舒服:“林好,今晚回家我就跟我妈摊牌,说什么我都不会跟栾启璐订婚的!”
“西贺…”每次林好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顾西贺都会本能得察觉到他的坚持和抗拒。
“西贺,”林好用力得吞咽了一下泛上心头的酸楚:“你还是答应了吧。”
就好像被正在轻抚的猫狗反咬了手背,顾西贺一下子怔住。他把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射到林好那躲躲闪闪的眸子里,吐出一句冰冷的质问:“你说什么?”
“西贺,”林好抱住他的身子,一头撞进顾西贺起伏的胸膛间:“我们这样子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被捧到别人的瞩目和祝福面前。我孑然一身没有所谓的伦理责任,但你不一样,早晚要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呵。”顾西贺一动不动,僵硬的臂膀没有呈现出回应的环抱,只有冰冷绝望的话从逐渐颤抖的唇齿间吐露:“我妈给了你多少钱?”
林好呼吸一窒,坦白道:“我没要…”
“哈!看来她还真给过——”
顾西贺的冷笑深深刺痛着林好的心:“你别这样,是我自己想要劝你的…”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么?”顾西贺轻轻揉开林好的手臂,低下头喃喃自语,仿佛褪去了与生俱来的一切棱角犀利,那神情伤魂又脆弱。
“我不是要离开你,西贺!”林好的心痛的不行:“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我不在乎你娶妻生子,也不在乎你的身边有个名正言顺的女人…”
“你不在乎是么?”顾西贺突然挑起眉头,用力一推将毫无防备的林好压在沙发上。
“你不在乎我牵谁的手走进教堂?不在乎我的身边飘着谁的梦话?不在乎我给谁买钻戒,陪谁进产房!林好——你眼里的爱情观就这么卑微下贱!还是说——无法给予婚姻的男人,本来就无论是谁都行!”
“西贺!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瞬时间,衬衫被对方撕扯开线,雪白的胸肌暴露在火药味猖獗的空气里。
“在我心里,爱情永远是两人独尊的享受,”顾西贺一手压住林好的锁骨,一手粗暴利落得抽掉他的皮带。
林好挣扎着叫道:“不要这样!”
“是两个人之间容不得半分杂质的专属。在任何困难面前都以实现对彼此最深刻的忠诚为底线!没有妥协,没有退让…不让我爱下去我宁愿去死——”
“西贺!放手——痛!”
“你还知道痛!”顾西大吼,在没有任何先兆准备的状态下前,就好像要把眼前的男人生生撕扯成两半!
“当你失去我的那一刻,心会不会比现在痛?你回答我!”
抗拒的挣扎毫无兴奋可言,饶是顾西贺同样被压迫得生疼,却依然狠狠得怨愤着不肯罢手。
逐渐张开的血腥气弥散在不流通的空气里,眼前男人惨白扭曲的容颜,竟自身体最深处升腾起变态的快感。
林好紧紧闭着双眼,牙关几乎咬错吻合。他被动得随着暴力的撞击震颤,像片毫无生气的枯叶一样摆动着。不再发出一声呼叫,也不回一句话。
“我结了婚,你算什么?床ban还是男宠?你看不起我对你的心意么?你只喜欢被这样子对待是么?被我侵犯到最深处还隐忍着不肯吭声!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更下贱!好似背负着全世界的委屈独自吞咽,摆出最无辜最苦情最牺牲的虚伪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背叛我了——我曾是那么得相信你的内心跟我一样顽强一样坚定!
换来的就只是你一句不在乎我跟谁结婚,不在乎能不能做成我生命里的唯一,不在乎我顾西贺这辈子除了你身下还有谁!”
冰冷的水珠滴落在林好苍白的脸上,他从朦胧视线里看过去,顾西贺的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已经分不清了。
男人最后的力竭借着鲜血的润染放纵在那柔和包容的身躯,颓然而去。视线所及之处却是叫他瞬间惊心。
两年来,也曾技巧生疏生硬暴力,也曾囫囵毛躁只识自己享受,也曾叫那心爱的人苦不堪言——却从来没让他流过这么多血。整片沙发的米白色真皮,从椅垫到缝隙全然被染透,就连地毯上的朵朵纹理也没能幸免。
“林好…”眼前一动不动的男人就像死去一样了无生气。
诡异的气氛让顾西贺的恐惧放大到极限,他猛地扑过去抱起仿佛被剪成纸片一样的男人。来回拍打着他的脸颊:“林好!林好你不要吓我!”直到从那埋藏在沙发靠背深处的容颜上摸索到的满手的苦涩,方才确信他的意识犹在。
这是顾西贺第一次看到林好流泪。一贯温柔含着坚强的阳光少年,从来不会把悲伤的情绪轻易展露,就连父亲病逝的时候他都没哭。此时却在自己毫不留情得摧毁下击溃了冰坚的防线。
“西贺,跟栾小姐订婚吧。”林好压抑着的呻吟最终消化在咽喉深处,开口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好…我答应就是。”顾西贺攥紧了拳头,放下对方的身躯。
在沉默压抑的节奏里,任由那人无力得瘫软起身。
顾西贺整理好衣衫,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