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已经和一柄光剑斗了起来,不过那人将剑鞘背负在背上,食指和中指伸直,化指为剑,和光剑斗得火热,只是越来越不占上风,更是好几次险些被光剑斩掉头颅,沈墨看的有些迷糊,在场的懂剑的没有,所以也只感觉光剑和那人的战斗气势凌人,小米更是无聊到快睡着了,沈墨虽然看不懂,但是只觉得那人的步法却是高深莫测,默默记下,等到以后自己练习,
一直斗了半个时辰,那人满头大汗,一只手招架着光剑,一只手解下背后剑鞘,看到剑鞘,光剑似乎充满灵性的回身飞去,看样子想跑,那人指尖轻舞,也不知画这什么,
“万剑归剑冢,百兵枉死城。着”说完,指尖渗出一滴血珠,在剑鞘上瞬间化成雾气,剑鞘这一刻不再是青铜剑鞘,剑鞘散发出无尽的死气,那悲凉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洞穴,而光剑却立在空中瑟瑟发抖,还响起悲鸣之声,沈墨等人尽皆恐惧的看着剑鞘,
“看到了吗?好多断剑···”李子蒙口齿不清的说道,沈墨和尤封还算稳定,小米是受影响最小的一个,只见悲凉的气息散发后,剑鞘印射出一个场景,只见场景中断剑四散,仿若残肢断臂一般,唯一不同的是每一把断剑都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光芒,断剑正中耸立着一兵,似剑非剑,剑柄锁着四根巨型锁链,仿佛要锁住什么一般。
而那人准备收取光剑的时候,幻境之中的断剑纷纷爆出悲鸣之声,似召唤更似索命一般,最后光剑无力,收进幻境,只见光剑一进幻境,就仿佛被激发凶性一般,整个光剑闪烁着恐怖的光芒,斩向中央的兵器,男子此时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中场景,仿佛被吸引一般,只见幻境中那惊天一剑挥下,仿佛毁天灭地,可是却斩不动捆绑着神兵的一丝一毫,
男子看完那一剑的光芒,蹲在地上,闭目沉思,而幻境中那一剑之力后光剑失去光芒,露出原本模样,在空中悲鸣片刻,折断在地上,而那人在断剑落地之时,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失落之色更重,
“原来我还差这么远啊!”微微叹息,将剑鞘背负背后,转头看着沈墨几人,
“现在危机解除了,这剑鞘是我的报酬。”说完,一个纵身,跳上巨坑,沈墨等人陆续相随,除了沈墨和尤封,纪灵等人互相换了下眼色,似乎想将剑鞘抢回,沈墨看懂了他们的眼神,和尤封相视一笑,贪欲是人的原罪,但有了欲望的人是最弱的,两人都笑了,是那种嘲笑。可是最后三人都不敢动手,只能看着那人离去,当那人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野中,耳边传来声音。让几人脸色大变。
“算你们识相,要是敢动手,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随即一声冷哼,让几人仿佛掉进了冰窟一般,浑身冒着寒意,几人俱是一动不敢动,仿佛头上悬着一柄利剑,只要几人敢动一下,就会毫不犹豫的至头顶贯穿,过了半响,那种寒意消失,几人才瘫倒在地上,这时倒是没有人发出嘲笑之语,沈墨平淡的扫了一眼几人,他平淡心处之,所以受到的压力倒是没有多大,但还是感觉到了压力,这种压力沈墨只在两个地方感觉到过,那就是司空见的书房里那幅心字帖,第二个就是私塾考试时那巨碑之上,
沈墨摇摇头,遇到的人越厉害,沈墨心里的失落就会越浓烈,转头看了看小米,正悠闲地在那吃着零嘴,看样子她是不知道刚刚出现的杀意,不过也对,要是小米知道的话,以她那护食的性子恐怕早就上去和那人打起来了,这时几人也都恢复过来,
齐轩满脸恨意的说道,
“太狂傲了,下次遇到他,非让他好看。”
倒是纪灵能沉住气,微微一笑,
“此人醉心与剑,除剑以外,别无他物,你还是别招惹他了。”
说完,就向着树林外走去,几人紧随其后,沈墨走在最后面,从沈墨带着大家来到这个小村庄,沈墨就在暗暗观察吴熙,甚至沈墨好几次都作出糊涂行为都是为了试探吴熙,他想知道吴家到底是否真心答应自己的条件,可是吴熙的表情太平淡了,平淡到他仿佛是个过客,这让沈墨有点糊涂,刚刚吴熙看着那人拿走剑冢,也是未发一言,甚至脸上连一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以吴家开始倾巢而出护卫剑冢的情况来看,那东西应该很重要啊,可是现在看来,仿佛吴家失去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在洞穴里,几人可是看到剑冢的威力与用途,连纪灵几位出生修界大家氏族的人都起了贪心,反倒是吴熙这个凡人毫无表情,要么此人心机深沉,要么就是别有内情。不管哪种,沈墨都有点不放心吴家给自己的承诺了,知道了蓝玉村的事后,沈墨再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不知不觉走出树林,抬头一看,明月已经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了,尤封倒是没怨恨几人,热情的招待几人在村子住下,并且给几人准备了好酒好菜,几人吃过晚饭,都很默契的回到房间,毕竟经历的刚刚的事,没有人有兴致再做什么了,沈墨坐在桌子前,竹签不时的挑动着桌子上的油灯,小米哈欠连天的看着沈墨,好几次揉了揉快闭上的眼睛,
“哥哥,怎么还不睡啊?”沈墨看着小米毫无烦恼的样子,走过去,摸了过年摸小米的头,
“快睡吧,哥哥还不困。”
“哥哥又说谎了,你是不是在烦恼明天怎么和那老头交代啊?”沈墨倒是有点惊讶,小米居然还知道这里面的事?
“哥哥不用烦恼这个,那老头敢为难哥哥,我就打到他不敢为难哥哥为止。”说完,还翘起小拳头,冲着沈墨晃了晃。沈墨倒是被小米逗笑了,但是心里却有些低沉,自己什么时候才有这种能力说出这句话,摇摇头,
看了看窗外那黑沉沉的天,心底泛起了一丝豪气,一句话从心底冒出,我要这天困不住我,我要世间无甚忧愁。沈墨整个人呆在那里,仿佛出神了一般。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尤封从门外走进来,
“我没打搅你们吧?”
“你说呢?”沈墨被尤封的敲门声惊醒,看着尤封说笑道,尤封不客气的坐在沈墨对面,一时房间静的可怕,沈墨挑了挑舞动的火苗,
“你来是想打听我为什么用你的名字?还是想知道我明天准备怎么交代剑冢的事?”尤封嘴角笑了笑,
“你要是女的,我肯定不敢娶你回家!”话语充满了苦涩,沈墨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是简短的告诉了尤封自己在金羽山之后的事,没有半点隐瞒,因为沈墨觉得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倒是尤封有些沉默的看着沈墨,
“那你打算明天怎么处理剑冢的事?”
“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倒是你,我可是看着你摔下万丈悬崖,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比你幸运点,那天我摔下悬崖,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等我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断层处,我以前学过攀岩,费尽气力才爬上悬崖,可是我爬上悬崖后,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金羽山了,我钻出崖边的枯草就发现一群盗匪正在打劫一个商旅,当时也是正义感有点过甚,就冲了出去,结果被几个人抓住了”
沈墨平淡的看着尤封,完全没有说话的表情,也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看着烛台,
“接着从盗匪后面走出一个巨型大汉,那体型和黑山的修罗鬼有的一拼,而身上的气势却比修罗鬼可怕多了,他当时看着我,摸着我就像看一件珍宝一样,还说只要我答应投靠他,就放过那个商队,我一看就算我不答应他也不会放我走的,所以我就答应了,跟他来到这里。”
沈墨倒是没有想到这村子里还有那么个人物在,看着尤封
“那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那人啊?”
“他离开了,要是他在估计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沈墨欲言又止,看尤封不愿意提这个话题,也就没说什么了,最后和尤封寒暄了几句,送走尤封,
“哥哥,那家伙一看就没说实话,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沈墨摸了摸小米的头。
“这交朋友就和驯马一样,一匹好马是需要耐心的,如果训好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沈墨不知道怎么和小米解释,只能说个比较浅显的比喻,小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沈墨看着房门,就连小米都看出了尤封没说实话,自己又何尝没看出来啊,可是看出来了有什么用,摇摇头,躺在床上,给小米讲起故事,哄着小米睡觉,
而尤封站在门外,情绪低落的看着房门。朋友有时候就是一个称呼,可是有时候却是一种负担,尤封就感觉自己好像沈墨的负担,第一次相遇就几乎让沈墨丧命,这一次又几乎让沈墨背上一个包袱,所以自己还是离沈墨远点的吧,而且从骨子里尤封畏惧沈墨,那种畏惧仿佛天敌一般。
但是现在沈墨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尤封可以肯定自己能豁出性命去帮他,因为沈墨付出的那份情已经足够承受这个分量。
第二天,沈墨等人离开了小村庄,看着身后的村子越来越远,沈墨想,什么时候才能寻着一处所在,简单的过完一生啊。
吴家别院,吴迈端坐在待客厅正中,听着吴熙将此行的经历说完,吴迈手中两个钢弹不停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沈墨等人倒也沉得住气,低头喝起茶来,吴迈看着几个年轻人这是不准备接自己这话茬,哈哈大笑,
“此事也不能全怪私塾,不过尤公子,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公子会兑现吧”沈墨点了点头,
“我尤封说话算数,不过我们不会主动发出这个消息,但是凡是向私塾询问之人,我们会如实回答。”吴迈低沉了一下,看向沈墨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不过却也没表现什么,
“作为补偿,我尤封私人答应你们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道德,我都可以答应。”沈墨不卑不亢的看着吴迈,吴迈将钢弹往桌上猛力一拍,
“好,尤公子快人快语,我老吴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这事我吴家和私塾两清了。”沈墨点了点头,
“多谢吴家主,倒是小子有点小事想请吴家主帮忙,那小村子还要麻烦吴家主照拂一二。”吴迈也不意外,点了点头,沈墨带着几人赶紧离开了吴家别院,毕竟这地方待久了都觉得气闷,更别说这次任务这么失败,还是赶紧回私塾接受处罚吧,这一点沈墨倒是有特权,毕竟沈墨还不算完全的私塾学员。
看着沈墨等人离去,吴迈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水,就细细品茗起来,吴睿沉不住气,站起来,
“爷爷,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要知道那剑冢可是关系到爷爷你突破那一层的关键啊!”吴迈看了吴睿一眼,眼中戾气一闪而逝,最后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膝下唯一的孙子,吴迈真是又疼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熙儿,睿儿,告诉我,有没有剑冢对我吴家重要吗?”吴熙起身一拱手,
“弟子愚笨,不知道。”吴迈看着吴熙,这个弟子,吴迈很喜欢,但终究这个弟子让吴迈感觉难以掌控,因为吴熙很懂得进退之道,甚至很多时候,吴迈这个快百岁的老人都很难读懂,放下茶杯,
“有没有剑冢对我吴家都不重要,但是失去剑冢的消息就对吴家很重要了,剑冢传言终究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谁也不能保证得到剑冢就能突破到那一步,但是我吴家留下剑冢就会被武略众多武林世家孤立,甚至寻找机会讨伐,以我吴家的实力能保住吗?就算到那时候我吴家将剑冢奉上,可是得到剑冢的家族不会灭了吴家,以求稳妥?就算事情圆满解决,可是得到了剑冢的家族参悟不出其中奥秘,不会认为我吴家给出的是个假东西?”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吴迈看着座下两人,又喝口茶水,也让两人好好消化一下,吴睿有些吃惊,
“爷爷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们这么平淡的放过私塾,天下人又怎么会认为我们丢失的是真的呢?”吴迈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孙儿终究不是废物,还是懂的思考,只是自己平时太过宠惯了,让他失去了这方面的历练,
“君子,欺之以方,私塾就好比君子,我们在这个事情上占理,我们可以任意和私塾讨要说法,可是刚刚那个少年的话让我改变主意。”
“爷爷,我看那个人武艺还不及孙儿,他的一个要求那么重要吗?”
“那个少年怎么样我不在乎,可是那少年旁边的小女娃就不一般了,要是打起来,老夫也不敢保证能打过啊。”此话一出,吴熙吴睿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你还没到这一步,我就是看到那女娃,临时改变主意,而且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我们也不能把私塾得罪死了。好了,你们下去自己想想吧,我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你们要学会自己想问题。”
说完,就挥退两人,看着吴睿退下,吴迈露出了浓浓的疲惫感,自己六十岁才有一个儿子,对于自己这种人,都算是老来得子了,可是儿子短命,才四十岁不到就早早病死了,独留下这个孙子,自然是宝贝的不行,可是经过这一次,吴迈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宠着他了,要让他自己去飞,不然自己百年之后,他会怎么样啊!
山风拂过,带着浓浓的植物的气息,在吴家别院不远处的小山包上,一个男子长衫折扇的站在那里,胸前两缕秀发在风中微微飘荡,这时后面传来一声清响,
“公子,剑冢未能到达吴家,被不知名的剑修抢走了,而私塾的一个叫尤封的少年和吴家达成协议,吴家也承诺不追究这次的事情。”
“没想到一个剑冢不但搅动了武略这一池死水,还引出了修界的人,有意思。”
“那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有那小山村的人我们要不要?”
“这话是你自己问的还是二爷问的?”
“对不起,公子,属下知罪。”
“剑冢丢失,这个消息就算被传出去也没什么用,还有你要看清楚那个小山村是谁的狗,打错了狗,恐怕站出来的主人可不会就只要你的狗命。”
前面的话从男子口中传出仿佛低吟,可是说到后面却是斥责,一声轻哼,
“不过你还好,知道问问,要是做了才来报告,这个时候你和你的家人恐怕就只有躺在地上的份了。”
黑衣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了,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去告诉二爷,他搭好的台,本公子要看看唱出来的戏好不好看?”
黑衣人诺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山丘之上,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吴家,武略····”轻轻合上折扇,在手掌之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