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城经过一个月的安定修复,总算把柴河留下的烂摊子解决了,还意外的找到柴河无法运走的粮食和金银,这点让沈默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些东西是谁找到的,一定要重赏。这么一大堆东西,光粮食就足够我们度过这个雪季了,金银珠宝等到明年开春就和过往的行商交换了!”沈默喜形于色的对着李存说道,同时心里已经开始打起自己的算盘珠子了。
“呃···”李存瞬间一噎。
“怎么了?”沈默打着算盘珠子,却也注意到李存的异状,
“这些东西是牛虎找到的,他···”李存也不知道怎么说,
“说吧,解了我这么大的困局,再大的过错我也能受住。”沈默笑了笑,惹祸精开平军不少,其中马老五算最厉害的了,不过沈默对于这些惹出来的祸,却会看情况处罚,毕竟这些人都不是军户出生,半路出家,你想要做到令行静止,铁血风范,现在太早了,两年能够磨砺出现在这样的军风,沈默已经很满足了。
“这一个月,牛虎被我们冷落了,不闻不问,就天天自己找事,可是那家伙,除了训练骑兵有点名堂,也就喂马了,你看他那脾气就知道,他肯定不想做个马夫啊!于是牛虎把我们关押的那几百个骑兵全部放了,据说当时还打伤了看守的守卫,然后牛虎又怕你责罚,就找马老五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让牛虎去追击柴河,牛虎一听肯定乐意啊,只要不让他闲着,牛虎什么都愿意做,而且现在手里还有人,于是就去追,可惜追了两百里,却还是没看到柴河部队的痕迹,牛虎只能放弃了,”李存说到这,用余光看了看沈默的表情,见沈默面无表情的在那写着什么,就继续说道。
“牛虎只能准备回城,这时候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熊叫,牛虎就有些意动,想着找不到柴河,打两只熊掌讨讨你老人家的喜也好,毕竟我们已经一个月没吃过肉了,可是等他们找到熊的洞穴,却没看到熊,反而看到熊洞里堆满了粮食和财宝。”李存说完,也不吱声,就那么看着沈默。
“还真是个福将啊!”沈默呵呵一笑,怎么罚?私放囚犯,违令出城,甚至还有拥兵自重的嫌疑,哪一条都得军法一次,可是最后却误打误撞找到了那么多东西。
“去把牛虎叫过来吧!”沈默无奈的说道。
李存赶忙退出去,就看到不远处牛虎正站在一辆推车上说着什么,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那熊吼仿佛震塌了这附近的山脉啊,可是老子完全不动如山,我气运丹田,稳住身形,三拳两脚就把那厮摔翻在地,可惜那大家伙跑得快,否则今晚咱们就有熊肉吃了,你们是不知道啊···”说到这,李存满脸阴沉的看着牛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都督叫你呢!”
“嘿嘿嘿,兄弟们,我去领赏了哈,待会出来带你们去吃顿好的。”李存一听,眉头更是皱成一条线。
牛虎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看着沈默在那静静的写字,一张一个大字,却不知道写的什么。
就那么静静的半个时辰,牛虎实在憋不住了,
“都督,你在干啥呢?”沈默眼神中一道寒光闪过,只看得牛虎浑身一颤。
“牛虎,你知道错了吗?”
“属下不知。”牛虎一听,满脸的不服气,同时心里也怒火中烧,老子跟着你混,是想喝酒吃肉,而不是受这甚子鸟气,现在老子帮你把那么多东西找回来,却没吞一件,你不好好奖励老子,还给老子摆谱。
“认识字吗?”沈默将写好的字摆在一边。
“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不认识没关系,我教你,犯错了也没关系,我帮你改。”沈默看着牛虎。
“属下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无话可说,本来还想把这封信寄出去,现在看来你是不准备继续当我手下的兵了,那你就拿这封信回老家吧,就当留个念想。”沈默将手里的信递给牛虎,然后直接送客。
牛虎一头雾水,这是准备赶自己?瞬间怒火马上爆出来,本来想马上发作,可是想想外面那么多人,只能忍气吞声的走出住房,回道自己的住处,正好看到马老五,
“老马,我准备带着自己人出去单干,你要不要跟我走。”马老五一愣神,其实出城这件事字迹也有责任啊,所以才一直在这等信,可是却看到牛虎要走,难道都督真的要赶人,可是不应该啊,平时自己犯了错,最多被骂一顿,最惨的一次,也不过二十军棍。
“别的不说,我的地盘,除了我你就是最大的。”牛虎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却不料兜里的信封掉了出来,正好让马老五看见,马老五捡起信封,字迹很有力,却也不好拆开看,只能将信封放在桌上,
“这是你的?”马老五点了点信封。
“你不说我还忘了,MD,就这么一个破信封,还想着让我拿回去当传家宝,真是马不知道脸长。”说完就准备撕了,却被马老五拦住了。
“这是都督给你的信?”
“不知道!”马老五一看牛虎那牛脾气,瞬间就撕开信封,不看还好,一看瞬间惊呆了,
“你个瓜货,我道你这么生气是挨了批,受了罚,可是你也太不知足了吧,这么好的奖赏,你居然···”马老五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巴掌扇在牛虎脑袋上,直接把牛虎打的七荤八素。
“这信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激动。”牛虎一股子气被马老五打掉一半,
“你知道个··,算了,我也懒得骂你了,这上面说,准备向朝廷请封你为游击将军,从六品。这可是不得了的官啊,想当初我们村里,一个九品芝麻官我们的都得跪着,你直接从叛党变成将军了。”马老五越说越气,早知道就自己带人出城去了。
牛虎一听,虽然还是懵的,但是却也听出来了,这都督是直接给自己升官了,而且还是大官啊,以前跟着叛军,虽然也作威作福,但是你走到哪你都没有名分啊,毕竟你总不能说自己是济民会大头目啊,除了西河以北,谁买你账啊?现在自己要真的当了将军,那这西北,牛虎在这西北也算是有名有份啊。
牛虎可记得当初看到西北边军那个风光劲,可是越想风光,却有一盆凉水泼下来,
“马哥,那你说我怎么办啊?我这直接给都督使脸色,就是以前叛军那里,修罗··呸,叛军头子看我这脾气也没好脸啊,要不然也不会把我扔到塞北去。”
“的确是,你这目无长官,你让都督怎么忍下这口气?”马老五也犯愁,你这直接撂挑子,还准备出去单干,开平军怎么敢收你啊?
“要不你学学古人?负荆请罪,这样都督的面子也有了,而且你当众请罪,我就不信都督还能当众让你下不来台?”马老五一拍桌子。
这西北的雪越来越大,基本外面已经不能走人了,牛虎也光棍,直接光着膀子就跪在沈默住处,按他的话说,要脸干什么?要脸早就饿死了。就那么跪了一炷香,牛虎这么火气旺盛的人也有些罩不住啊,就在牛虎快要放弃的时候,沈默走了出来。
“咦,牛大哥,你怎么坐在这?”沈默一脸惊奇的看着牛虎,
“都督,你可千万别叫我牛大哥,这不是折我寿吗?”牛虎一边抖着身子,一边抬头望着沈默,牛虎不怕沈默给自己脸色看,就怕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
“唉,以前我们都有职务在身,所以才要上下相称,现在你都不是我开平军中人,我怎么好不知长幼啊!快起来,这跪着才是折我寿呢。”沈默热情的扶起牛虎,可是牛虎此刻却感觉更冷了。转瞬间一把抱住沈默的腿,哭嚎声都快震落了屋檐的积雪。
“牛大哥可是有什么冤情?快说与我听,我一定秉公办事!”沈默一本正经的看着牛虎。
“都督,你就别折磨我了,属下真的知错了。”牛虎单膝跪着,就抽出木条,递给沈默。
“你错在哪了?”沈默似笑非笑的看着牛虎,
“属下错在,错在,私自放了我手下的弟兄,还违抗都督的命令,跑去追击叛军,而且还和都督使脸色。”沈默看着小心翼翼的牛虎,扑哧一声笑了,扶起牛虎,走进屋内。
“还不错,看来真的有认真反省!”牛虎看着阴转晴的沈默,瞬间憨实的笑了。
“那都督,这封信···”牛虎此刻仿佛一个问大人要糖的小孩子一般,希冀的看着沈默。
“这封信我收回了,不过你今天和我闹了这一出,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升你官,不然我下面的人怎么管呢?不过,你的确解了扶桑城的危机,不奖也说不过去,这样吧,这是我白天写的字,你拿回去。”牛虎瞬间目瞪口呆,这算什么,原本实打实的六品就这么被牛虎折腾成几张纸了?
“你也别灰心,这些字你拿回去练习,练好了···”还没等沈默说完,牛虎就一脸郁闷的看着沈默。
“都督,你让我上战场,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你让我练字,这笔杆子可比几十斤的大刀重太多了!”牛虎一脸苦涩的看着沈默。
“你要是练好了这几个字,这信我就交上去,你要练不好,这信我就压着。”沈默点了点手里的信封。这么一说,牛虎瞬间脸色精彩万分,几分钟后,牛虎一脸傻笑的从沈默屋子出来,好心人过来问牛虎,牛虎就傻乐的说,“都督让我回去练字。”
沈默看着牛虎走了,总算可以安心了,这家伙,沈默是又爱又恨。突然却又想起什么,直接拍了怕脑袋,唉!忘记警告牛虎少和马老五走一块了,这两个惹祸精,还不知道以后日子怎么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