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难得看到若素对提携学妹，要入她眼可真是不容易。
“要参加校花榜吗？”
“没兴趣。”
“这不是你有没有兴趣的事，而是校报对你有没有兴趣。做好准备吧。”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有新人异军突起多好，大三的老人了，该退休了。是时候去见一见校报主编那只老狐狸了，再拿她赚销量就剥了他的皮，在阳光下晒晒。
这就是传说中不进人情的安若素吗？挺平易近人的啊，可见传言的实在不怎么可信。她长的真是好看，身材也好，不像自己排骨似的。
这倒好两人一排齐，低头都发起呆来了。娇艳若樱之妩媚，挺拔如竹之俊秀，不动亦成风景。
“唐益甜，主席让你过去一下，有事商量。”是系学生会的干部。
不是该宣布结果，领奖的吗？这还要商量？
看着走远的人单薄的背影，若素没来由的觉得苍凉。
这个冠军可是不好拿啊？组队权？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
……
“二，去看看，出什么幺蛾子？”
“好嘞，这个我最拿手。”
“小五跟着。”
和叶子确定今天晚上活动流程的阿蒙奇怪地看看若素，抱臂站在阳光下的女孩，仍旧那么清冷，在人群中站着也有一种古怪的疏离感。
没听说她会管谁的闲事，看来唐是投了她的缘了。
小五回来在若素耳边低语，叶子不放心的问：“怎么？”
“抢权罢了。”若素冷笑，意料中的事。
“安若素学姐，希望你帮她一下。”阿蒙双手合十下拜。
“她总能去比赛的，她们不会做的那么明显的。”
“这不一样，唐需要组队权，她要拿冠军的。没有组队权，什么都没用。”阿蒙声音带着哭腔，唐努力了那么久，带着她们一群什么不会的菜鸟打球，好容易走到这一步。
“你不知道她有多拼命每次比完赛都累的虚脱，有时还会吐血。就是为了这个劳什子的参赛组队权，可以自由选人，真的很重要。”
阿蒙是学校民族部的预科生，以消息灵通，人脉广阔，八面玲珑著称，不知怎么就分到她们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系了。唐益甜短短时间，能得这样的人死心塌地，着实不简单啊。
“去看看。”
人群中挺拔消瘦的身影身后站满队友，嚷嚷着不公平，凭什么，不要理他们，我们不比，手下败将……
“兰主席，又在做昧良心的事啊。”这话也就安若素敢说。
已升为学生会主席的兰主席抬头，不惊反喜。“若素学妹，快点，来劝劝这小丫头。”
若素看看唐益甜咬着下唇，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一如多年前的自己。
“我可没你那么厚脸皮，做不出这么龌龊的事。怎么？欺负我们系小，没人？我们的冠军怎么就有水分了，以往中文系，政治系这些大系拿了冠军怎么没人说话。”
就是，就是，一片附和声……
“不是不承认，冠军还是咱们系的，只是把组队权让出来而已。”兰主席补充。
而已？说的轻巧。若素看看兰主席摇头，怎么都改不了的个软柿子性格。这个队长是内定给哪个人了？
“你们系有那么多人会打球么，连主力球员都不全，还不如让出来？”对面扎小辫女生。
“这是冠军的附带奖励吧，凭什么让？即使要让，也和你们亚军没关系吧，难道一定要让你么？你以为你是谁？”
“安若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新生的事。”
“你是新生？”看你那张沧桑的脸也不是。
“我只想问问要让给谁？谁想要我的队长位置？”唐益甜终于抬头，目光灼灼。
问的好，若素退后把舞台留给正主。
“组队参赛应该是全校的事，除了体育系自成一队外，队长好像可以在全校挑人吧？这和我是哪个系没有关系，不是吗？”
唐益甜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应和。是哦，是哦，每个系的人都有机会。哗，嘈杂声一片。虽然女生好打球的不多，可是乐意顶着大太阳看球的女生多少也会那么一点。尤其这一年冲出历史系这批黑马，历史系会打球的少，各系的高手可都盯着呢。
不错，有头脑。很快就把众矢之的身份转换，赢得各系高手的支持，是个人才哦。
“这个队长虽然是由新生迎新篮球赛冠军决定，其实大家都知道不会是新生领队。代表系里参赛，系里是要出经费的。你弄个大杂烩，经费哪个系出？”旅游系的系主席，也是这次亚军得主系。
“天雨可以冠名么？唐队？”若素笑眯眯看着张着嘴惊讶地露着两个可爱虎牙的唐益甜。
“可以，可以。”阿蒙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天上掉馅饼了，砸呆了场上的所有人。
“那好了，解决了吧，可以去吃饭了么？唐队请客，小吃部的红烧排骨先去定两份。你领了奖快点来啊。”
若素施施然转身，“哦，差点忘了，叶子，今天晚上的钱还是要收的，一码是一码。咱还没签合同呢，能省一点是一点。”
哄，身后欢笑声，嘈杂声一片。
兰主席目瞪口呆，就这么就定了，这到底谁是主席啊。
“安若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根本不会打球，还在这里……这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亚军系主席手指直点，气的发抖。
“说我？欺负你，你配么？打球，你会么？”
“你今天要赢了我，我们就不争。要不然咱们校长那里说理去。”
“说理，抢人家冠军奖励的理吗？挑战不会打球的女孩的理吗？和你家舅舅校长去说理吗？”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你这个系主席都来历不正，一天就会溜须拍马，狐假虎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次的比赛一定有猫腻，为什么那些大系都早早被淘汰。如果不是唐益甜这匹黑马，指不定这冠军就内定给他们了。
“你确定你是挑战我，不是她？”若素指指旁边的唐益甜。“可不要后悔。”
“信得过我吗？”笑眯眯的问一直愣怔的女孩，看到有力的点头。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你肯如此信任，说不得咱们就去争一争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省冠军。
唐益甜不知道自己懵懂的好感和信任，使得那件难以完成的家族任务变得轻松。多少年后她仍旧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初秋的下午。
一身休闲装扮的女生穿着绣花小鞋，带球过人，空中换手，后转身投篮，扣篮，盖帽，每一次进球都换一个方式，每一次防守都例无虚发。只有一米六的小人儿，欢畅的在球场中跑成一条嫩黄的影子，看的人心旷神怡。10分钟对方愣是一个球没进，每次投球只要脱手就会被盖。
“还打吗？”篮球在若素右手食指上旋转，斜睨着面前高出半头的男生。
靠，不带这样的，孽完了，还要问问感觉。
“今儿高兴。球队的人，醉红尘吃饭。叶总管请客。”手上的球微微停滞，五指一手一弹，球晃晃悠悠飞入篮筐。这样也行，还让不让人打球了。
“兰主席也来吧，带上体育部部长。”刘部长毕业后新部长还没看过呢，总得出点力不是么。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招人，组队，大的特招生很多，唐益甜训练自有一套，这些都没有若素什么事了。小组比赛要到下半年才会开始，现在是自由队的海选时期。
以前只有男生才会有如此大的活动，若素甚至坏心的介绍唐益甜找男生队磨练技术。兰学长将功补过找来花大少给球队指导，得叶总管送去蓝色魅影一杯，高兴的不得了。
若素又恢复悠闲生活，每天练拳，上课，然后再练拳。对面的菜场被推倒重建。若素知道若干年后会成为南郊最大的集贸市场，是不是应该买个铺开分店呢？
有故事的房东的突然造访打乱了天雨一贯安然的节奏，突然忙起来的若素根本没有时间关心新店的问题。可见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断来看房的人让刘奶奶和叶奶奶很是不耐之外，Ｓ大路已经开始流传天雨关门的无聊消息。
“你应该先和天雨打个招呼。”
“你准备毁约吗？”
叶子的质问让房东无言以对，近一年时间都是叶子和他打交道，而且他确实做的不地道。
“我会赔偿天雨的损失。”房东的姿态放得很低毕竟理亏在先，天雨可是和他签了三年合同，房租都交到明年三月了。
叶子不知在该说什么，和房东一起看着一直不语的若素。从得知消息开始除了和每个看房人闲聊就是不断打电话看不出她的情绪。
若素眯着眼抿了一口手中的热巧克力，推推房东面前的杯子，“您喝茶。”
看着踌躇着思考的帅气房东端杯子又接着问，“那您准备赔多少？”
“呃……咳咳咳……”不知是茶还是若素的话哽得。
“凭着天雨的卖相，你把价开到了70万，而隔壁那栋房子人家才卖55万，你把差价赔给我，我租隔壁再开天雨好了。”
若素干脆的拍板然后窝在沙发里自顾自喝她的热巧克力，望着院子里挂满红色灯笼柿只挑着几片叶子的柿子树感慨，天越来越冷了，该把天雨的暖气开起来了。
今年的柿子小月不让吃说要做柿子酒和柿子饼，看这两天忙活的都忘了。
“叶奶奶，打电话给宿舍让她们帮忙来摘柿子。”又狠狠的补充，“都摘光。”
叶奶奶前两天病了，可吓坏了若素，比叶子还紧张。这不刚好点，干不了别的又爱瞎绕若素就安排她老人家专管接打电话。
叶子看着房东抽搐的脸不由好笑，几天的憋闷稍得疏解，这丫头就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人家最高开到60万，还没有现钱给要贷款，这年头贷款哪那么容易啊。隔壁房子也是我的，也要卖的……。”房东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找人倾诉，喃喃地说个不停。“你借了高利贷还是赌钱输光了？”若素状若关心的问话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
“我想出趟国。”房东答得有些咬牙切齿。叶子疑惑出国也用不着砸锅卖铁吧，不回来的。
若素若有所思：“60万，这房子天雨要了。这是定金。”若素的举动不仅吓到了房东连叶子都惊呆了，不是不相信若素家有这个实力，而是没必要，再有一年多就毕业，她又不会留在A城。
叶子轻扯若素的衣袖。“别怕，咱有钱。”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若儿啊，有个胖娃儿找你。”叶奶奶不标准的普通话响起。终于来了，若素丢个眼神给叶子，出去了。
来的不仅是胖子还有她家三舅，被若素狠狠瞪了一眼的胖子急忙解释自己不是汉奸。“舅给你送钱来还不高兴啊。”三舅诙谐的话逗笑了一屋子人。
有了三舅和胖子的参与，事情变得简单的多了，若素又有了当甩手掌柜的感觉。
文二少把文物居然倒腾出两百多万，真是京城米贵不易居啊。
自己明明把值钱都挑走了啊。胖子用手提箱提着若素的七成货款晃花了众人的眼，房东看着三舅提着的另一只没打开的箱子极力想把旁边的那一栋也卖给若素。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简单的投资道理姐可是懂的。再买一套，人家还不如到新盖好的市场去买外线靠街的一线门面。这个可以动员三舅买哦，就这么定了。
在等待过户的时间若素开着大切带着三舅和两位奶奶逛遍了A城周边的著名景点，当然若素只是司机，导游是土生土长的刘奶奶，胖子，胖子当然在跑手续了。
“你如果是去找人，也许这本日记可以帮上忙。”房东到底没有把他的房子彻底推销出去走时却把隔壁的收租权交到若素手上。
若素歪着头看他说我倒是希望你一去不返的了。房东一嗤，你还稀罕这几个钱，文物市场转一圈都不止这个数。
个臭胖子，好的不学，也学人家长舌，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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