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的经营的西点屋在繁华商街的中心位置,店面虽然不大,但在这条繁华的金街,绝对占据了天时地利的优势。
三所高等学府的毗邻,让这条商街既有时尚韵味,又不失文化气息。大大小小的商铺星罗棋布,到了晚上华灯亮彩时,总会有年轻的情侣,或是成群结队的学生在霓虹灯下穿梭,没有一家店铺会担心生意难做。
“婷姐,在忙吗?”砚宁推门而,看到陈婷正在和女员工交谈工作。
“砚宁来了,看看我的小店怎么样?”
“很不错哦。”店里的布置虽然简约却不失优雅。临窗的位置还有可供顾客休闲小聚的桌椅。“婷姐我真佩服你,把这里打理的这么好,还有这些美味,我的食欲都被勾引了。”
“千年不变的小馋猫!”陈婷揶揄她:“还不是张喆怕我太累,结婚后我就不上班了,后来就爿下这个店,至少在这里时间自由。”
“看,姐夫对你多好,也不让你操心家务。”
“那是应该的,养老婆是男人的天职嘛!”陈婷笑言:“来杯咖啡还是果汁?”
“果汁,多放点糖。”她的一贯要求,老朋友自然明白。
砚宁随手翻看着商品的彩页,上面有很多生日蛋糕的图案。
“你看上去比我这老板还兴奋?”
“婷姐,你知道我对美食一向没有抵抗力。”
“记得你小时候,我们几个路过一家蛋糕店,你看到新出炉的美味迈不动腿,还差点晕倒,我们都以为你是馋到无敌的程度了,后来才知道是低血糖反应。”
砚宁喝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橙汁,笑道:“是啊,当时真是太可笑了。自那之后,我变得可金贵了,老妈时不时的会给我上营养,好像我受了自然灾害一样。”
“现在怎样了?”
“平时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她眸光一转,异动的火苗又开始在她身体里四处乱窜:“婷姐,我可不可以来取经?”
“我可雇不起你这个大师傅。”
“真的,婷姐。你知道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不要开工资的,但也不交学费,行吗?”砚宁一脸期待,不开工资是必须的,不交学费吗,要看施主的善心。
“唉,我就知道你会缠着我不放的。”看她那可怜巴巴又跃跃欲试的样子,陈婷无奈的摇摇头。
***
就这样,砚宁开始了烘焙师的梦想之旅。
一切从零开始,除了一腔热忱和好奇,对于烘焙的工作她一无所知。
刚开始的时候,她烤出来的面包不是不起个,就是烤焦了。她倒是不泄气,表现出来了从未有过的热情,投入到与面包的战斗中。
直到大师傅最终满意的点头,她才乐不可支的转着酸痛的肩膀和僵硬的腰背:“婷姐,怎么样?”
“还不错,朽木也可雕也。”
这样的认可虽然有些廉价,但看不到的力量,正支撑着她的小宇宙爆发。每到周末,砚宁都会到陈婷的西点屋学习烘焙。
“看不出啊,你还真有点天赋,我是不是挖掘了一个未来的烘焙师?”
“这能算是天赋吗?”砚宁摸摸沾满面粉的一张脸。
“那当然!”美女老板由衷的肯定。
鉴于未来的烘焙师的优秀表现,没几天,陈婷的同学会就把她一起带去了。如果单是帮忙,砚宁倒也乐意奉陪,可她还是看出了陈婷的别有用心——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嘛!
对此砚宁只是无奈地耸耸肩。
***
总有春风送暖,一场花开,就像流星一闪,惹了尘埃。
陈婷的大学同学会是在泉晟办的。
这家五星级的商务会所奢华又气派,来这里消费的人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尊贵的VIP既给泉晟带来了滚滚的财源,又带来了盘根错节的人脉,都是不能得罪的财神爷。
“只是同学聚会,有必要这么高调吗?”一进会所,砚宁就忍不住问。
陈婷笑道:“我那个高富帅同学一人包干,大家只管尽情剥削就行。”
“是谁这么大手笔,这家会所不会就是他开的?”
“不错,我老同学慕添,他可是这里的总经理,他想吝啬大家也不同意。”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人物。”难怪WIG广场和这家会所相邻,原来都是那张扬高调的临海集团的杰作!
“他倒是单身,而且人长得也特帅,只是围着他转的女人太多,不然我就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
砚宁撇撇嘴:“还是算了吧。这样光芒万丈的形象,我怕闪了眼。”
会所的副厅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宴会厅。
厅内灯光摇曳,来宾在杯光觞影中自由穿梭。极具欧洲气息的大吊灯,光柱俯射,投映在精致典雅的Bosendorfer钢琴上,璀璨生辉。砚宁和陈婷就在宴会厅的一边,把各式精致的西点和餐具放在自助餐桌上。
“我过去打个招呼。”陈婷把刀叉放到桌。
“你忙你的,这里交给我就行了。”砚宁把切块的蛋糕和西点,放在一个个餐碟里,余光不时看到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在她面前晃动而过。
厅外传来了几声轻快的钢琴声,接着一曲悠扬的乐曲,娓娓传来。
砚宁隔着花圃的围篱,寻声望去——那架白色的钢琴前坐着一个身穿绛紫色长裙的女人,灯光下只有她投入的背影和美妙的琴音。
琴音婉转柔和,袅袅余音,一曲将尽之时,一个高亢的变奏,琴音急转。
再度响起的曲调澎湃激昂,与之前的轻缓之音截然不同,凌厉的曲式在那个优雅女人的纤纤素手下弹奏出来,别有一番灵动的感觉,所有人都目光都被琴声吸引。
砚宁不懂钢琴曲,却也感受到超强的震撼力。
……
“别装清高了,那高尚的灵魂早就变质了,你现在就是一超级花花公子!不仅仅是座驾年年换,身边的美女更是天天变。”
“你是调查过还是在跟踪?是不是连翻云覆雨的艳照都搞到手了?”
“我倒是想呢,可以敲你一杠,发笔小财。”
“我万花丛中过,也绝对片叶不沾身,你永远敲不到。”
“吹吧你,那天老张还看到你和一美女约会呢?”
“是吗?被你们轻易发现的约会,还能有机会暗通款曲吗?”
“是啊,他想泡,绝对不留痕迹。”
“哈—哈—哈——”
钢琴曲的声音像是千年的召唤,辐射出的杀伤力浑然天成。
整个会场都变得安静,坐在角落里聊的热火朝天的三个男人,目光倏然间变得复杂:
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意外’,还有一个是‘无奈’。
“意外”脱口而出:“真的是她?”
“惊喜”两眼放光,形容猥琐:“错不了。就是这只曲儿,叫什么来着。”
“《出埃及记》。”
“看来人家对他依然旧情难忘啊。”
“那样骄傲的美女,怎么就看上了他……”
“难道会看上你,除了写诗什么都不会。人家要的就是特立独行……”
两人一唱一和,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模样,目光默契地交汇在了那张“无奈“的脸上。无奈异常的平静,并不答话。
从容淡定地扬起嘴角,一脸的坏笑地将他们忽略,专注地欣赏着摄魂曲,眸光泛着迷离。
琴声戛然而止,厅内的掌声如约响起。
美女翩然起身微一施礼,轻盈的身影自钢琴边飘下,向宴会厅走来。
衣香鬓影,美女从砚宁身边擦身而过,砚宁清楚的看到她大波浪的卷发下,那精致的妆容和性感的身材。只是浓烈的香水气息,让砚宁强忍住了一个喷嚏的诞生。
美女那似有若无的笑掩饰不了那与生俱来的清高,她的骄傲和气质很相衬,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这才是女神的该有的资本。
大家捧场的掌声仍不绝于耳,她却径直走到那三个男人面前坐下,淡淡一笑:“云飞,罗征,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吗?”
“惊喜”的刘云飞笑道:“哪里话?孙爽,在这里看到你太意外了。”
“意外”的罗征调侃他:“大美女驾到,他当然是走了神,丢了魂。”刘云飞还想反驳,但想到在美女面前要保持形象,就把到嘴的浑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嘴角不甘的抽着。
孙爽,曾经S大的校花,中文系的第一美女加才女。
大一入学就通过了英语八级。钢琴十级的造诣,让艺术系的的美女都望尘莫及。加上她那清高脱俗的气质,是S大所有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云飞的关心有些过分了。
“两个月了吧,过了年就没再回去,我申请的工作调动。”孙爽在一家新资企业的驻华分公司,这个时候选择调动回国,动机一目了然。
“在那边不好吗?”罗征问。
“那边再好,也不能和这边比,是吧?”
美女只是笑了却没接话,但笑容背后的深意不言自明。罗征和云飞对望一眼,心照不宣:新加坡再好,也难解‘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憾。
“父母希望我能离他们近点。”
“就是啊……”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云飞笑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
“我们S大校花,什么事情用你操心?”罗征嘲笑云飞。
“慕添,曾经的‘风林火山’无敌组合,怎么没看到张喆?”孙爽撩开遮住视角的卷发,凝视着这个沉默的男人——
五年了,眼前这个男人在雅痞之间更显狡黠。
放荡不羁的背后有让人不易察觉的冷静沉稳,比起当年那个桀骜帅气的阳光男孩来,有了更多让女人着迷的味道和诱惑力,不怪她这些年总是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