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孙爽借用酒吧的钢琴弹奏了一曲《小夜曲》后,来到了只顾喝酒而无视她存在的岳慕添面前问:“你不喜欢钢琴曲吗?”
慕添始终是那副放荡不羁的举止,面对美女的垂青,也是漫不经心的反问:“出埃及记,会吗?”她颔首示意,重新回到了钢琴边。
琴声再起时,旋律迭变,激昂澎湃。那一天,她精湛的琴艺赢得了满堂喝彩,也令一向自诩甚高的岳慕添刮目相看。
之后两人就走到了一起,那一年她20岁,他21岁。
这对才子佳人,走在校园里格外显眼,在S大迅速形成影响力。他们高调又亲密的举止,不知道让多少男生抓狂,让多少女生心碎!
但是,风光的表面只是给别人看的,两个同样目中无人的人,争吵起来也是互不相让,结果只是两败俱伤。
相识三个月后他们就吵得不可开交,原因是骄傲的公主竟然没有宫女的待遇好!
别的女生的男朋友都是鞍前马后,随传随到,可是岳慕添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行我素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孙爽的感受!
当时,他就毫不留恋的说了分手,孙爽也赌气的同意了。
只是后来,孙爽不舍,让陈婷当说客,两人才在磕磕绊绊中继续维持着别扭的恋情。因为爱情,孙爽渐渐低下高傲的头,因为她的妥协,慕添的气焰也收敛了些许。
孙爽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爱慕添爱的不能自拔,所以她选择用实质性的关系将他挽留在身边,可是慕添依然还是那样自我,心烦的时候谁都不搭理。
孙爽只能委屈的忍受,至少慕添是她的男朋友,别的女生只有可望而不可及的份儿!两个人的感情就在聚少离多中持续,慢慢度过了大学时光。
直到慕添毕业,孙爽都不肯放手,慕添面对一份无奈的感情,选择用无所谓的态度处理,女人于他可有可无,他把热情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孙爽每到周末常会去看他,他们依然会争吵再和好,在爱与痛的缠绵里,燃放初恋。
一年后,孙爽毕业,两人就住在了一起。
天天在一起的生活,反而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慕添劝过她放手吧,在一起两个人都累,可是孙爽每次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烦透了!
因为他,孙爽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毕业后的一年,她的心却变得伤痕累累,最后是她说分手的,那一刻她在慕添的脸上看到了解脱的痛快。孙爽的心都碎了,为什么三年的感情,他都没有一丝留恋?
后来,她远赴新加坡留学,他们终于相忘于江湖!
“三年的感情,你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吗?”砚宁若有所思。
“怎么说呢,起初,我是被她的才情迷惑过,但是我对她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情,这一点我很确定。”慕添肯定的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管她会不会在乎自己,都会心甘情愿的迁就她。”
听出他意有所指,砚宁在碰上他的目光的那一刻躲开了,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着照片。却听到他继续说:“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如果三年的感情等于三个月,其实我和她认识还没有三个月,就知道彼此不合适,当时我跟她提过分手。”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
“是她要坚持的。”
“你这么说不觉得自私吗?如果你坚持放手的话,她也不会那么伤心。”
砚宁到现在都能清楚的回忆出,在西点屋孙爽和陈婷说过的那些心里话,她对他的感情掺不得假,只可惜这个男人不爱她。
“是,我承认我自私,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那时候的他只想着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没有想过责任,也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或许,当时的他像所有男人一样自私,不想拒绝年少轻狂的合理需要吧;或许,当时的他想向全校觊觎校花的男生证明,自己才是校花的征服者吧!
总之,他们彼此的自私助长了最终的背道而驰,那份伤感的初恋以完败结束。
“老婆,原谅我那时的任性妄为好吗?”
气氛因为砚宁的沉默变得微妙,对于一个男人过去的情史,女人难免会在乎又多疑,慕添不怕坦白,却不得不紧张她知道一切后的感受。
她脸上的情绪没有明显起伏,但是他知道她心里会犯堵:“你看你,我就怕这样。我隐瞒了过去,你会指责我不够坦白;我坦白了过去,你又不高兴。”
“我有吗?有必要吗?”心塞的她明明已经在意了,却死不承认。
“老婆,别这样,难道我连一次痛改前非的机会都没有吗?”
“我还有的选择吗?”砚宁幽幽地说:“你就是欺骗了我,如果是结婚前你向我坦白,我是绝对不会接受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的!”
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欣慰的,不管他做错过什么,至少他没有隐瞒。但她不是他,不会有他那样不受约束,为所欲为的肆意青春。
虽然属于她的岁月,流水般而过,乏善可陈。
但光阴的故事里,她守着一个与王子有关的梦,亦无悔地用云淡风轻的微笑,感应着内心波涛澎湃的悸动。那里有她的单恋,有她的思念,有她的不悔。
每一个青春都应该是无悔的,不是吗?不要问对错,只求不留遗憾。那他又何错之有呢?
“后悔了吗?哼哼,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慕添把砚宁抱到大腿上坐:“好老婆,相信我!以前的那个混蛋滚远了,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不是简单的为安身立命寻找寄托,如果没有遇到你,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你牵绊了他的潇洒和自由,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很不服气,大帅哥怎么就被你这小样的牵着鼻子走了?”
“不甘心?不服气?”
“嗯——”
“那就一拍两散呗。”
“哈哈哈,傻丫头——”慕添一把将她逮住圈在怀里,笑的相当霸道:“想都别想啦!成了我岳慕添的老婆,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走!”
紧密的空间里,只有他的心跳在她耳边产生回音,叫嚣的不是张狂而是执着!这一刻她没有拒绝,这一刻的她选择臣服于他的霸道。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糖衣炮弹吧——是男人屡试不爽的惯用伎俩!
而这个时候的女人,智商会自动归零,免疫会自行下降……
“给你煮咖啡喝?有上好的咖啡豆。”岳帅开始大献殷勤。砚宁看到他将咖啡豆放进自动咖啡机里,揶揄他:“你还真会享受!”
“我哪有这份闲情逸致!朋友送的咖啡豆,附带的咖啡机。”
“应该是咖啡机,附带的咖啡豆才对吧!”砚宁虽然没机会享受这讲究的生活,但还是知道一部咖啡机的价格要高过一罐咖啡豆很多。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南非土著自己种的咖啡豆,市面上买不到。”
“你这个朋友可真讲究,他不会亲自去南非采购的吧。”
“也差不多,我这个朋友没去过南非,不过她男朋友去过。”
“哦!原来是你的女朋友!?”砚宁恍然。
“老婆,你不会连这醋都吃吧!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见砚宁没再吭声,他的声音一转,奸笑道:“不过,我们认识的时候,她还没男朋友呢!”
“哼,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简单!”听着他的诡辩,砚宁讥诮:“她是你的第几位红颜?”
“哈,就你一个我还伺候不了呢,还敢想入非非?”身边的咖啡机正在低噪音状态下运行,慕添将身边的人拉人怀里,话题一转:
“不过嘛,我那个朋友温柔又漂亮,男人见了没有不喜欢的。”
“是吗,你也不例外?”听他话里有话,砚宁监工般审视着这个前科在身的家伙。
“嗯,当然——”他的戏谑她总会当真,他就是喜欢她这可爱的样子。
“那你怎么不娶她!”
“没办法,心被你挖走了。”
“切——”砚宁鄙视的同时,跟他保持距离:“我可没这嗜好,去找你的红颜知己吧。”
“她啊,绝对比你对我好!”
这句话果然让砚宁醋意大发,看着横眉冷对的老婆大人,他开始掂量自己会被何种家法伺候的下场?他的老婆嘛他最清楚,从来只会使用温柔的软进攻,拳脚相向他不怕,就怕被罚睡沙发!
没办法,他只得据实交代:
“我这位‘红颜’叫阿芩,是酒吧的老板。我常去她那里喝酒,自然就成了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而且,她现在有一个美国男友,那小子还真帅!他去南非旅游的时候,把相机送给了那里的土著,人家就盛情的回赠了他两罐咖啡豆。他来到中国后,遇到阿芩一见钟情,就把那两罐咖啡豆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阿芩。你别说,这咖啡还真是一波三折,喝来不易啊!”
“所以,你的红颜就把她的定情信物和一个价值昂贵的咖啡机送给了你?”砚宁似笑非笑,这两个人的关系怎是一个朋友那样简单?
“我照顾她的生意,帮她创收,这点小恩小惠算什么?”慕添捏捏她脸蛋:“好了老婆,别吃干醋了,尝尝这咖啡的味道怎样?”
他将煮好的咖啡端到砚宁面前,咖啡色泽浓郁,醇香袅袅,从杯口四溢飘散,嗅之美极,尝之却让砚宁连连凿舌:“好苦!”
“没有加糖,这样才有味道。”慕添给她加了方糖和伴侣:“这样苦味应该淡了?”
砚宁轻啜一口,“啧啧啧!真是不一样的味道!”她现在可是名义上的岳太了,所以她不免变得贪心,不再对他曾经的劣迹无动于衷。
慕添挑起眉,她竟然会吃醋?让他受宠若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表情——
走进了围城,就多了一睹看不到的墙,把他们拴在在一起丢进墙里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老婆也有小女人的妩媚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