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静想来想去,最后累的竟然睡着了,连练功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等云姑娘深夜回来,就见陈文静趴在桌上睡得正香,面前摆着纸笔,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云姑娘把她抱到床上,看着她道,
“姐姐不知道这样教你对不对,可是到了这里,就到身不由己,若想平平安安活下去原也不难,可你是四爷送来的,若是一事无成,恐怕也难善了,姐姐也只能照顾你几年了,到时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了。”
说完给陈文静掖掖被子,便回去休息了。
陈文静连在梦中都想着怎样能见到道衍,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早上,被陈娘叫起来时出了一身大汗,陈娘见了,心疼道,
“做恶梦了?可怜的,我帮你熬点药喝,快起来吃饭吧,云姑娘说让你多睡一会儿,不过现在天都大亮了,要是叫韶舞大人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陈文静突然对陈娘道,
“能不能给我做身男孩子的衣服,不要告诉别人,以后我会报答陈娘的。”
陈娘听了虽然讶异她为何会有如此要求,不过还是应道,
“好,这点小事还是能办的,你快吃饭,一会儿我去张罗,至于报答,你就好好练舞吧,以后成了名,别忘了咱就成。”笑呵呵出去张罗衣服去了。
陈文静心里暗道,
“虽然前世来的时候没有见过你们,不管你们遭到什么危险,这一世我会守护在我身边的人,绝对不让你们再出事。”
陈文静虽然想等吕伯来看自己时让他帮着在外面物色些可靠的人,可又觉得这样会让吕伯发现自己转世的秘密,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来做,到大丧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虽然这里离江浙不远,可对一个落籍的孩子来说,要想出去难比登天。
不过陈文静知道朱元璋虽然对平民管制极严,可是那些学子却能四处游荡不受限制,凭自己前世的文采,只要略微透露些,肯定会有人给自己办事的,现在只要能出去,接触到人,成功把道衍引来就没有问题。
陈文静依着对前世的理解,知道朱元璋重农抑商,对江浙那一带原属张士诚的旧部盘剥的很重,所以两方对立的很,只是现在朱元璋坐了龙椅,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罢了,要不是自己两世为人都被朱元璋害的下场悲惨,自己也是个坚定的皇党呢!
道衍前世选定朱棣,肯定是看出他也有野心,既然自己对朱元璋也有怨恨,那肯定是志同道合了,再加上自己知道朱元璋亲人的死亡时间,加以利用,一定会让道衍惊为天人的,陈文静越想越是兴奋,不由笑了出来。
陈娘捧着衣服进来,就见陈文静在那里傻笑,还好她是孩子,陈娘只当她发癔症,嗔怪道,
“大白天傻笑什么,怪吓人的,东西给你放这了,我还有点事做,你吃完放着吧,我会来收拾的。”
陈文静忙收了笑,乖乖点头道,
“我知道了,陈娘。”
等陈娘一走,陈文静便过去换了衣服,照着镜子端详一番,果然看不出是男是女,可自己怎么出去呢?看来还得跟云姑娘打个商量,想必她是有办法的。
陈文静换回装束,把东西收好,便去舞房练舞去了。
一路上没了云姑娘在身边,也少了不少客套,刚要进屋,就见李婉清眼泪汪汪的蹲在墙角,偷看她们。
陈文静心中好奇,
“她不是跟铃音学乐的么?怎么跑这来了,看样子还受了委屈,若她是纤依,那我可要好好照顾她才对。”
便跑了过去,蹲下问道,
“清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李婉清用手背抹抹鼻子,抽泣道,
“昨天晚上铃姐姐在客人那里受了气,刚好我打了她一个花瓶,便罚我不许吃东西,今天也不让我去乐房学琴了。”
陈文静想到昨天蓝玉说的话,试探道,
“那人可是叫蓝玉?”
李婉清突然瞪大眼睛,盯着她道,
“你怎么知道的?”
突然仿佛又明白过来,气呼呼道,
“这事都在坊里传成笑话了,哼,他昨天才见过云姐姐,一定是你们说铃姐姐坏话了,你们都是一伙的,坏家伙!”
说完也不等陈文静解释,噔噔噔就跑了个没影。
陈文静愣在原地哭笑不得,我只不过猜一下,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了,小孩子心思还真难懂,看来今天想套近乎是不行了,以后慢慢来吧。
想到这里,起身回去练功了。
这一幕恰好被一个路过的小太监听去了,好么,原来昨天的事是云姑娘搞出来的,还害的韶舞大人挨了一巴掌呢,可算找到罪魁祸首了,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忙扭头找赵公公报告去了。
韶舞大人昨天也是好意,替铃音说了几句好话,本想含混过去就算了,毕竟这里多大的人物没来过,你一个新晋的永昌侯算什么东西,没成想那人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上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赵公公打蒙了,那蓝玉是什么人物,你一个太监也敢多嘴,不打你打谁,蓝玉也不好动手打个女人,见这太监还想装大,暗道来的好,直接一巴掌过去就让韶舞大人的脸肿了起来,然后扬长而去。
赵公公回过神来才想起去打听这人的来路,竟是太子介绍来的,这下可懵了,现在还在床上装病不敢起来呢,等小太监把经过一说,赵公公起身把鸡蛋一摔,骂道,
“好你个贱人,竟是你,杂家看在太子的面上,本来不予与你为难,你竟然背后给咱使坏,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杂家就不是爷们。”
那小太监忙拍马道,
“大人如此雄风,谁敢说咱家不是爷们!”
赵公公眼珠一转,吩咐道,
“去,打听打听,她身边的人都在干什么,找些由头给咱拖回来,叫她见识一下咱爷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