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此时一片混乱,后面的船上锦衣卫也被惊动了,由于吕德梁下了药,更加引发大家恐慌,没有中了蒙汗药的便跳到弗兰克的船上,四处搜寻,弗兰克见下面人成功引来锦衣卫的注意,忙吩咐他们缠住锦衣卫,给吕德梁争取时间。
陈玄机穿了一身黑衣,出去就被锦衣卫发现了,招呼一声就劈头一刀砍来,弗兰克本来只要吩咐手下给他一枪就能解决,不过有锦衣卫跟陈玄机混战在一起,倒也是拖延的好办法,吩咐手下先去把打伤的那几人看好,自己便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那负责押运沈浪的百户自然小心万分,倒是躲在舱里一步都没有离开,只不过他们明面上是负责保护外使弗兰克进京的,不派人也说不过去,所以只能留下几个功夫好的守住舱内,其实沈浪早就明白过来了,只不过见落到锦衣卫手上,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加上一直被绑着,倒是没有什么动作,这时也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便在心里盘算如何能逃离这里。
吕德梁也清楚舱内不可能没有人看守沈浪,见那面动静闹的甚大,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扭头冲身后人示意动手,那些汉子全都是吕德梁从北方招募来的,见状纷纷从各处抽出藏好的武器,向船舱中摸去,吕德梁自己也掣刀在手,往里走去,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自然也无需蒙面,等下到舱内,还没行动,就被早就警觉的锦衣卫发现了,其中一个发一声喊,先通知了里面的百户,便向吕德梁等人攻去。
好在这是舱底,空间狭窄,不然吕德梁的人一拥而上,早就把那锦衣卫剁成肉泥了,舱内的百户见状大惊,忙吩咐左右守好舱内沈浪,一定要等到外面的人发现,沈浪假寐偷看他们表情,便知道是有人来救自己了,不过眼下他不清楚来的人是敌是友,若是奔着王霸图来的,自己恐怕刚出狼穴,又入虎窟,在谁手上也不是办法,不过若是能趁乱逃出去,那就最好,于是他不动声色,慢慢磨着身上的绳子。
吕德梁见一时挤不过去,前面又胶着,倒是喝了一声,
“小武,速战速决,时间不多了!”
人群中一个汉子应了一声,俯身就是一发暗器,对面锦衣卫没防备这么狭隘的地方也能发暗器,倒是闷哼一声,就被放倒了,后面的锦衣卫见状也不敢逗留,急忙都退入舱内,百户见了忙吩咐把门堵死,只要等到自己人发现不对,就能脱困了,吕德梁见一时闯不进去,倒是也着急起来,那当先跟锦衣卫交手的汉子附到吕德梁耳边说了几句,吕德梁眉头一皱,不过觉得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便道,
“人带不走也不能留给他们,放火烧船。”
里面的人听了都是一脸惊恐,这要是起了火,恐怕这里的人无一幸免,那百户强自镇定安慰大家道,
“不用慌,若是起了火咱们的人就会发现了,先把那小子解下来,免得到时来不及带他出去。”
忙有两人过去给沈浪解开绳子,架了起来,百户道,
“他们人也不少,要是起火便会退到舱外去,咱们一会儿把水浇在身上,听我命令往外冲。”
吕德梁见下面人拿来引火的丝绸,便道,
“点了。”
其实他只是诈锦衣卫,并没想真的放火,那丝绸等物点了火便冒出浓烟来,烤的舱内木门噼啪作响,不过却被吕德梁的人控制在一小块地方,但是里面的锦衣卫却不知道,见外面冒进烟来,还有火光,都以为真的着火了,一时间心里慌乱,那百户也无暇考虑真假,把屋内准备饮用的水都浇在身上,当先一脚踹开门道,
“我们走!”
没料到外面却是吕德梁一刀递过来,那百户瞪着火光,就被吕德梁贯倒在地,其余人也纷纷窜进舱内,加上锦衣卫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船里等着,一时间被放倒几人,沈浪此时也暴起发难,把身边两个锦衣卫一个肘击,便夺过刀来打算冲出去,吕德梁一进来看见沈浪便道,
“是我!”
沈浪见是自己人,才算安心,此时屋内的锦衣卫都被制住了,吕德梁不等他们说话,一摆手便让手下把人都杀了,道,
“咱们快走,外面恐怕拖不了多久了。”
沈浪也知道此时不是提问的时候,便一点头,跟着吕德梁上到船外,那火早就被人灭了,虽然还有些烟,在这大晚上也不甚明显,倒是没有引起注意,那边的陈玄机倒是不惧这些锦衣卫围攻,只不过外面还有洋人持枪虎视眈眈,倒是让他不敢突围出去,只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加上时间拖得越久,倒是恐怕会引来官府的人,那样就更不好脱身了,陈玄机正冷眼偷瞄对方破绽,就见对面船上人影憧憧,锦衣卫明显也感觉到了不对,发一声喊,就分人回去查看,陈玄机趁他们慌乱的劲,一个闪身欺进一名锦衣卫怀里,把他穴道一点,就抓着他往水边扑去。
那些锦衣卫自然知道他是要跑,不过那边船上的可是自家罗大人的要犯,弗兰克见陈玄机这就要跑,也是怕他以后找自己报复,抽出火枪就朝他打去,其余手下见状也不顾他身上还有锦衣卫,纷纷持枪就是一阵乱射,等到陈玄机入水,还往船下开枪,而锦衣卫也顾不得他们,急忙跑回后船,就见吕德梁带人正坐上一艘小船,往下游驶去。
此时早有人去舱下看过了,慌乱得跑上来道,
“不好了,人都死了,犯人不见了。”
当先一职位较高之人道,
“还愣着做什么,追!”
弗兰克见一时间人都散了,水里除了那具锦衣卫的尸体,并没有陈玄机的身影,而锦衣卫是奉命保护弗兰克,自然也不能开走那艘大船,只能操着小船往吕德梁方向追去,另一面派人给罗俭报信,弗兰克也不想留在这里,便吩咐手下过去开船,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去不去京城都无所谓了,反正罗俭就算怀疑这事跟他有关,也没办法,毕竟人是你自己藏到船上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罗俭此时还在往京城赶,毕竟陆路不如水路便捷,他还不知道沈浪已经被人救走了,而且陈玄机把大部分人都留下来对付他,所以才弄到自己这么狼狈,即使跳水逃生,也被火器射中了几处,好不容易爬上岸,便急忙找地方养伤去了。
陈文静见只剩下自己和柳吟风,便悄声道,
“咱们不能等了,一会儿我把人引来,你想办法制住他。”
柳吟风点头道,
“你放心,这几个人还能对付。”
陈文静和柳吟风背着身子把束缚解了,见柳吟风做了一个准备好了的示意,便大声叫道,
“来人啊,来人啊,有蛇!”
外面的人虽然知道里面的是犯人,却也清楚不能让他们死了,忙不耐烦推开门道,
“别叫了,哪里有蛇。”
那人一见陈文静笑着站在对面看他,就感觉不对,不过此时已经晚了,柳吟风虽然没有武器,不过在后面给他一下却也够了,陈文静就见那人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就仆倒在地,忙道,
“我们分开走,我要想办法回海上去,你也要赶快回去,不然引起罗俭怀疑,就麻烦了。”
柳吟风虽然不愿意,却也知道眼下只能这样,见远处有人朝这里奔来,便道,
“那你自己小心,记得给我传个信。”
外面的人见里面没有动静,纷纷朝这里跑来,就见里面看着的两人分头跑了出来,他们心知坏了,急忙招呼人手去追,那柳吟风也就算了,要是让诚王知道跑了陈文静,恐怕他们也不用活了,于是都朝陈文静的方向追去,至于柳吟风,只是随便派了两个人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