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试探黄子澄就是为了找到沈浪是想保谁,原来竟然是王水生,这下太出乎沈琼意料之外了,不过沈琼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起码陈文静算是自己人,就算沈玠去朱元璋那摇尾乞怜,他也不会向朱元璋低头的,其实坏人未必都是一无是处,在某些立场问题上,他们更加坚持。
不过黄子澄被沈琼旁敲侧击一顿之后,就一时想着沈琼的话里是什么意思,既然他能表示出这么大的让步,而且今天的事也算沈琼放了他们一马,黄子澄已经不打算跟他用强硬手段对抗了,毕竟想要分化他们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只不过自己因为皇孙的事一时急躁了,差点就沦入万劫不复之地,况且王水生也是自己找来的,万一真要是对百姓动手了,自己也难辞其咎,不过这沈琼竟然告诉自己这福州有人私自运货出海,可真是出乎他意料。
纤依倒是头一次见沈琼,这沈琼实际比沈浪还大好几岁,由于沈琼先去了黄子澄府上,所以此时来王府也算寻常,沈琼虽然对纤依也不熟识,不过这里只要有一个女子,那必然就是陈文静了,所以沈琼一见纤依便道,
“这就是妹妹了?可真是想死我了,要不是跟伯父起了些误会,我早就想去海上拜访了,不过现在也不晚,都是一家人了,有事就吩咐。”
估计沈浪小时候欺负过他,是以沈琼偶尔还要看看沈浪眼色,不过沈浪到了这里就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人了,倒也没有露出异样来,王水生见两人关系奇怪,也不好问,只不过纤依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当初她不过是提了一下,觉得沈琼既然不肯归顺朱元璋,那留给张宗正有些可惜,要是能拉拢他到自己这边,岂不更有利,没想沈浪就说可以去试试,结果眼前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纤依知道这些路子都是徐子明以前铺好的,就算现在身份换了回来,自己仍然不清楚很多事,所以对沈琼倒也客气,把细节都敲定了,才让他回去,沈浪顺便送了送沈琼。
王水生道,
“我看那沈老板很害怕沈大哥啊,今天要不是沈大哥出手,恐怕我也危险了。”
纤依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不过男人都是太迟钝了些,沈大哥也该成亲了。”
王水生见纤依一下把事情扯到沈浪成亲去了,倒是有些奇怪,其实纤依还是徐子明时,就发现飞烟喜欢沈浪,不过沈浪一直恪尽职守,跟在陈文静身边,而陈文静当时是徐子明本人,对这些事压根就没注意,自己又不能说三道四,所以现在她回到本身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沈浪的个人问题解决,而且她觉得楚云对白喜也有感情,不如一并办了,不然就这么拖着,对谁也不好,徐子明既然忙着布置他的大事,那家里这些小事自己就定了,也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不过纤依见王水生诧异的看着她,便道,
“倒是把你给忘了,你有没有相中的姑娘,不然我回去给你说一个,你跟着义父也不少时候了吧。”
王水生见她一下把话岔到自己身上,忙咳嗽道,
“我忘了军营里还有点儿事,就不陪你了。”
沈浪进来见王水生匆匆跑出去,疑惑道,
“王将军怎么了?”
纤依道,
“不知道,说是有什么事忘了,对了,沈大哥,你跟飞烟姐姐怎么样了?”
王水生见黄子澄派人来询问有船出海的事,自然不会跟他明说,不过他也没有直说没有,倒是含糊示意海疆这么大,若是真有人出海,凭现在这点力量,恐怕很难维持,言外之意就是这事应该是有的,只不过没法管,对于黄子澄道谢王水生也没说什么,只让来人回去好好照顾黄大人,希望他早日康复。
黄子澄见果然有人背着官府出海,不过既然是沈琼来找自己求情,那肯定不会是他做的了,在福州连沈琼都没办法做到,难道还有更厉害的人,黄子澄一下想到了纤依,这个女人神出鬼没,当初要不是自己看的紧,恐怕朱允炆都着了她的道,如今还落的徐子明下落不明,没想到她离了京师,竟然还如此嚣张,自己可要好好谋划一番,叫她吃些苦头。
徐子明带着假陈文静,跟着田光多寿一路西行,眼看就要回岛了,心里倒是越来越焦急,此时纤依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徐子明也不知道像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毕竟自己身边也是一个女人,就算为了做给田光多寿看,徐子明也要假意跟陈文静亲热,倒是常常弄得麻三省不知如何是好。
麻三省也知道徐子明是为了应付田光多寿故意为之,不过自己心里终究还是陈文静的人,感觉徐子明这样做戏而自己当帮凶,很对不住小姐,那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一来二去就被田光多寿的人发现了,便报告给了老大,田光多寿刚开始只是训斥了他们,不过后来田光多寿也发现不对,加上陈文静自从上船就一直没有在自己跟前脱过面纱,也有些不对,以前二当家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事,田光多寿本来不想往坏处想,不过那手下毛利义劝道,
“老大,汉人狡诈,不可不防啊!二当家倒是对我们不薄,不过若真是二当家出事了,他们眼下这样瞒着我们,肯定是想对我们不利,我们倒没什么,不过老大这些年出生入死的给他们卖命,可不能就这样被人算计,况且现在这么多人跟着老大,要是老大出事了,我们怎么办?”
田光多寿道,
“你去叫麻三省过来,我有话问他。”
毛利义叫来麻三省,便出去了,田光多寿给麻三省倒酒道,
“最近看你很不开心,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替你出主意。”
麻三省见田光多寿找他喝酒,倒是没有多心,坐下喝酒道,
“没事,只是快要回去了,心里有些空空的,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陆上去了。”
田光多寿笑道,
“这个容易,只要你想,我就带你回去,有时候我们也会下船去岸上快活一下,这个可不要告诉二当家。”
麻三省见田光多寿说起小姐,更加心里不是滋味,猛的仰头干了,道,
“唉,不提小姐,不提小姐。”
田光多寿越加怀疑,道,
“怎么不能提,小姐就在船上,咱们有些时候没跟小姐一起喝酒了吧,想当初在岛上的时候,小姐酒量多好,不如我们去找二当家,一起喝酒。”
麻三省赶紧拦着田光多寿,道,
“小姐跟姑爷在一起,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不然小姐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你说呢?”
田光多寿笑道,
“哈哈,好,那我们喝,不过你真没什么话跟我说么?”
麻三省摇摇头道,
“说什么也不如喝酒,来,干!”
等麻三省离开,毛利义进来跪下道,
“二当家又没有出来,是猪头拿饭进去的,不如我把猪头叫来问问,看看有什么可以的。”
田光多寿摆手道,
“不要,猪头不可信,要是让他们发现就不妙了,你带人开路先把麻三省带回去,看看各人的反应,我压船在后面走。”
毛利义道,
“是,那我这就去准备。”
田光多寿道,
“等等,万一真要是如你所说,咱们怎么办?”
毛利义阴狠的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道,
“把他们都杀了,我们奉老大为主,以后海上的事都老大说了算,就算想打回东瀛去,我们也有实力。”
田光多寿道,
“不过西边还有陈祖义,加上弗兰克到时回来,我们也要动手吗?”
毛利义道,
“陈祖义不足为惧,倒是那弗兰克,老大要好好拉拢,只要二当家不在了,他们为了利益,肯定不会跟我们翻脸的,毕竟这里还要我们保证海上的安全,他们不会怎么样的,只要他们继续为我们提供需要的物资,一切都不会变,只不过没有二当家和汉人罢了。”
田光多寿暗暗点头,道,
“好,那你去吧,我等你消息。”
麻三省酒醒后就被毛利义通知要先行一步回去通知,麻三省不疑有他,便跟徐子明告辞上了后船,沈万三见有船回来,倒是带着吕德梁一行人前去迎接,不过见下来的却是毛利义和麻三省,有些奇怪,道,
“静儿呢,怎么不在船上?”
麻三省道,
“田光多寿的船在后面,让我先回来报信的。”
飞烟跟楚云都知道了陈文静出事,本来这次都是提了心过来的,见不是那个假的,全都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毛利义见个人表情不同,便道,
“不知石老前辈在哪里,老大让我给他问好。”
沈万三自然说石中天外出去找陈文静了,便道,
“石前辈闭关了,要等些时候才能出来,不知田光什么时候到?”
毛利义把众人人表情尽收眼底,笑道,
“很快,那我就先回去了。”
麻三省急道,
“回去做什么,还要多跑一趟,就在这里等他,他有不是小孩子。”
毛利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不用了,老大那里有些事要我做,我把你送回来就要回去了,那就告辞了。”
沈万三见毛利义匆匆走了,才道,
“三省,你们在船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麻三省道,
“没有,一切都正常,不过最近田光多寿倒是问起过小姐的事,我没说。”
吕德梁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麻三省道,
“就是送我回来前,田光多寿找我喝酒,然后就说让我先回来报信。”
飞烟面色一变,道,
“不好,那个毛利义刚才特意看了我们一下,恐怕是怀疑了,徐子明有危险。”
沈万三道,
“眼下只能希望咱们多心了,老吕,你叫上咱们的人,准备一下,万一真要是发生什么不测,也好给陆上的人送个信。”
楚云道,
“不如老爷也带人先离开吧,去陆上避一避,这里我们留下就好了。”
吕德梁摇头道,
“恐怕晚了,田光多寿要是发现船上小姐是假的,咱们哪都去不了,只能希望林叔齐那里机灵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