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
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辛韵身体一僵,好像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护住怀里的东西,又硬生生地半途停止,寒着脸道:“什么变来变去的,我不明白你在胡些什么?”
“不明白呀?”汐晨好像有为难地微微一侧头,“那好吧,我让辛妹妹见见两个人,或许就明白了。”着,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门帘立刻撩动,两个男人就大步踏进,一个五官英俊却面无表情,一个凶煞如门神,一双眉毛极其粗浓,却都是两张熟面孔。
看见她望过来,左边那面瘫脸仍无半分神色,而另一个曾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却倒像是突然间见到久违亲人一般,居然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云姐,可算是又见到你啦?我老段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可那天你冷不丁地就是一桶热水泼过来,还真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呢,差真以为那是毒药!”
着,一双浓如黑虫的眉毛还作怪似得分别抖了抖,配上那铜铃眼和络腮胡,实在颇有喜剧性,只可惜,此时的辛韵一颗心沉没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来欣赏他的怪模怪样。
“我不姓云,我也不认识你。”明知已经没有一丝侥幸的可能,可一想到自己果然一直都被人戏耍着,辛韵就忍不住了一句。
那自称老段的粗貌大汉讶然地道:“云姐的记忆不会这么不好吧?那日你在街上看见我,不是马上就认出来。还跟了我回去么?重哥,你在威国府见到的那个妹妹也确实就是云姐吧?”
重哥抬眼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原来,那**的白影就是他!这么,早在那时候她就已经落入别人的眼中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到了这份上,辛韵也就无法藏着掖着了,豁然而起地瞪着汐晨。尽管这份愤怒有几分刻意,但内心的惊惧却也是真的。
“我真没想干什么啊,只是我这个人天生有个毛病,一旦对什么东西特别好奇了。就非要弄清楚明白不可。要不然,我会睡也睡不香,吃也吃不好的。”汐晨一脸无辜诚恳地看着她道,“辛妹妹。你就忍心你汐哥哥我每天都这样寝食不安么?”
“要是我就是不肯呢?”辛韵咬着贝齿。
“辛妹妹要是不想。那肯定是没人能强迫辛妹妹的。”汐晨叹了口气。道,“我虽然聪明绝,智慧超群。可总不能拿把刀架在一个才十三岁的妹妹脖子上,硬逼着她出自己的秘密吧?只能自己心里郁闷了,只是,我这个人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一旦自己心里不舒服了,就会想要找人出气,到时候就难免又有人倒霉了。”
见辛韵变色,汐晨又微微地笑起来:“可是,如果我心里舒服了高兴了,我这个人其实真的也是很好话的,通常情况下,想要跟我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比如什么进学啦学武啦,就是想要终身都锦衣玉食不再受人欺负之类的,也是事一桩!要是这样还不行,顺带地保下那个谁谁的性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辛韵重重地咬了咬唇:“你只是片面之词而已,我怎么相信你就一定会道做到呢?”
自称老段的大汉忽然笑着插口了:“云姐想必还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才会这么一问吧?要是你知道了我家公子的名头,便知道我家公子不许诺则已,一许诺的话绝对是一言九鼎,千金不换的!”
“哦,那我倒要请教请教这位公子的尊姓大名了!”
“我姓古,名岳曦,太岳山的岳,晨曦的曦,在家中排行第五。”汐晨微微地笑着。当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神色明明没有什么变化,身上却忽然有股尊贵自华的气势自然而然地透出来,犹如令人真的看到了他口中那高高的太岳山。
古岳曦……辛韵蹙着眉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名字,可想了一阵也没想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哼道:“你很有名吗?我怎么没听过什么古岳曦曦岳古的?”
“咳咳咳……”老段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就连面瘫的重哥也抖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
汐晨,不,如今应该还他本名了。
古岳曦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般反应,不由笑着好心提醒:“你再想想,我姓古。”
“姓古又怎么了,姓古就非得很有名……啊……”辛韵顺口还了一句,忽然一个常识冒了出来,一下子呆住,面色上这才现出了讶然之色,下意识地抬手指着古岳曦,“你……”
“你什么你?咳咳……见了五皇子殿下还不赶快跪下行礼?”老段收起“憨厚”的笑容,很有威严地喝了一声,乍然看起来简直凶狠无比,可若是仔细瞧,就能发现他的浓眉其实悄悄地抖了两抖。
只可惜,他这个龙套虽然很有特色,可辛韵却再一次无视了他,眼里只有汐晨那似乎还是一样却又似已经大不同的笑容。
这家伙……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会低,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高!这也太狗血了吧?以前她看电视时,看见那些穿越过去的女子动不动就认识这个将军那个皇子王爷的,还觉得很雷,没想到今儿个这雷居然打在自己身上了。
见她目瞪口呆的,还以为她是因为过于震惊自己的高贵,所以才一时反应不过来,古岳曦的笑容更是俊朗:“我有个号叫晨曦公子,所以我跟你我叫汐晨,其实也不算隐瞒。”
名字叫古岳曦,号晨曦,又叫什么汐晨,鬼才不算什么隐瞒啊!只恨形势没人强。这个世界又是该死的封建时代!
震惊过后,辛韵迅速地低下头去,一边暗自郁闷倒霉,一边却只能屈膝行福礼:“民女辛韵,拜见五皇子殿下!”
“你还自称辛韵啊?”古岳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五皇子应当知道,若是民女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少女,也就不会诈死离家,宁可当一生无根的浮萍了。”辛韵垂着眸,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礼节。平民看到贵族都是要姓磕头礼的。所以,按理,她现在行的就应该是磕头礼,可下意识地。一想到要跟这个几番捉弄自己并在打座机主意的家伙跪下磕头。她就一肚子的不爽不愿意。
“那辛韵这个名字又是从何而来呢?”古岳曦饶有兴致地道。就是不叫她起身。
“辛韵谐音幸运,民女本是希望离家之后,这一生都能幸幸运运。不用再受任何人欺负和摆布,只可惜……”辛韵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怎么,遇到本殿下你不觉得自己很幸运么?”
“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民女的幸不敢跟殿下的幸相比。”听到他那自大狂的口气,辛韵就忍不住讥讽。
“大胆,你竟然臆指殿下的幸还配不上你?”老段大声叱喝道,神色看似越发凶狠,铜铃眼却更亮了。
这家伙,以为他不知道他是在幸灾乐祸吗?古岳曦瞟了他一眼,老段立刻干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挺了挺脊背。
辛韵再次无视他,却是索性撇嘴:“此之蜜糖焉知就不是彼之砒霜?若不是遇上殿下,民女可能现在还过的自由自在的呢?”
当初在馒头坡,她亲眼看见前去追荻秋的人只有四个,要不是这个五殿下派人假扮追兵,不定她和红椒早就逃掉了,荻秋也许也能全身而退,根本用不着某人来充当英雄。
古岳曦笑道:“你虽年纪,对名利倒是挺看得开的啊!”
“民女不得不看得开,民女一介身单力薄的弱女子,没有什么自保能力,莫是殿下,就是随便遇到一个狐假虎威什么什么的大人,他们要民女死民女就得死,更别只是区区为难了。”行礼的姿势保持的久了,腰身和腿都隐隐地酸涩起来,可该死的什么殿下居然还不叫她起来,心胸也太狭窄了!
“听听,听听!我这辛妹妹这是在抱怨本殿下不让她起身呢?”古岳曦笑着道,顺手在辛韵的手肘下一托,“也罢,看在你好歹也叫过我几声汐大哥的份上,我这个当大哥的总不好再为难你。”
“谢殿下宽宏!”辛韵借势起身,这才吸了口气回了回神。
“好啦,话题扯远了。”古岳曦重新入座,举动间气质已大为不同,“咱们还是继续原来的话题吧,如今,你可信我会一诺千金了?”
“殿下可是握有生杀大权之人,我等蝼蚁的生命想来高高在上的殿下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我不信又能怎样?”辛韵哼道。
“如今你已是罪臣之后,奉劝一句,还是别耍嘴皮子逞一时之快。”重护卫忽然插了一句嘴,表情虽无变化,却显然是已经相当不满她一而再地对主子无礼。
“辛妹妹毕竟才刚刚十三岁嘛,孩子觉得自己受了欺负,又没法还手,嘴上厉害几句想扳面子回来也是正常的。”古岳曦却是一副涵养脾气都极好的样子,云淡风轻似的一都不着急,“好了好了,辛妹妹可能是跟你们不熟,心里害羞,所以才不愿意和你们话,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吐血,谁害羞了!
辛韵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属下告退!”
“好了,辛妹妹,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了吗?”两人一走,古岳曦就恢复了笑眯眯的亲切模样,好像刚才他们已经好了要分享秘密似的。
“既然你们都已经亲眼看到了,就!”辛韵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蝙蝠荷包,“这就是我的秘密,里面自有乾坤,能装很多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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