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求医 4(1 / 1)

()是该让膀胱放松一下了。想着,他转身走进了厕所。

“哎!”看着眼前这位坐在便池台上、双手抱头、土里土气的中年男人,他觉得挺奇怪,便问道:“你坐这上面干什么?怪脏的。”

中年男人抬起头,两眼含泪望着晓峰。张嘴一口浓郁的本地郊县方言。“你说啥?”

“我说你坐这上面干啥?这儿脏死了。”

“我……咳!不说了,不说了。”中年男人向晓峰摆了摆手。“你帮不了我呀!自己的罪就得自己受。”

晓峰撒完尿,甩了甩,拉上拉链,走到他近前。“你说说,有什么困难?是看病钱不够?还是……”

“钱是够了,可这病愣是看不下去了。”中年男子说着,泪水又从眼眶流下来。

“‘看不下去’?什么意思?”晓峰已被眼前这桩摸不着头脑的闲事所深深吸引,以至于又忘了自己来医院的真正目的。他半蹲在男子身旁,展露出他那通常只在迫切想得到谜语答案时,才会流露出的略显小酒窝的贼笑。“老乡!你就给我说说嘛,到底是咋回事?说不定我就能帮上忙呢。”

老乡抬头,上一眼,下一眼,看了晓峰十六眼,最后点点头。“咳!也是,常言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脑袋嘛。’那俺就跟你讲讲。”老乡吸溜着鼻涕,伸手从身边的便池台上拿过一个一次性塑料水杯,递到晓峰手里。“你看这个。”

晓峰接过塑料杯。杯子没什么特别的,有饮水机的家庭都成了,但盖着杯底的却不知是什么玩意儿,一种白中透黄的浑浊粘稠物,近似于感冒时流出的鼻涕。

“这是……什么玩意儿?”晓峰拿着杯子端详着问道。

“这东西你都不认识?”老乡表情惊讶。“这可是好东西呀!听说可有营养了。俺们那儿管这叫‘雄’。”

“‘雄’?”晓峰眨了眨小眼。“‘雄’是什么东西?”

“‘雄’是俺们那里的叫法,你们这里也有个叫法。叫什么……”老乡不紧不慢地说着,还没说到关键之处,晓峰已经按耐不住自己那颗求知**过于强烈的心,将鼻子靠近杯子,准备嗅上一嗅。可刚凑到杯口,一股青春期似曾相识地特殊味道便扑鼻而来。与此同时,老乡也故弄玄虚般地讲出了最后的关键词——“精子!”

晓峰甩手将杯子扔给老乡,捂着嘴,起身后退两步。反胃的酸水在他嗓子眼来回打转,不是昨晚和今早呕过的缘故,他准能把近一个月吃的所有东西都全盘倾泻而出。

“你拿这给我看什么?你有病吧?”晓峰朝老乡大嚷。

老乡拿着杯子站起身。“还真叫你说对了,俺真有病呀!要么俺能大老远跑这儿来玩呀!你说是不?”

“说吧!说吧!别瞎扯蛋了。你什么病?”

“俺是……”老乡谨慎地作了个停顿,四周看了看,见整个厕所现在就剩他俩,这才放心。他把嘴凑到晓峰耳边,细语说道:“俺那儿有问题。”

“哦?”晓峰恍然大吾,迅速将目光挪向老乡的下身,并死死盯住。“你……那儿有问题?”

老乡没答话,一个劲儿点头。

“你是说……你下面有问题?”晓峰进一步确认。

“嗯啊!就是呀!”

“你那话儿咋了?不能用了?”晓峰也压低声音。

“咳!这叫俺咋张口嘞?能用倒是能用,就是不能达到用它的目地了。”老乡说话间羞愧地低下头。“俺结婚十五年都没要成娃子,本来一直想着是俺那口子的毛病,但后来她去检查了,一切正常。这下俺在村里可算丢死人了。是俺!是俺呀!俺不中用呀!”老乡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别别……这么大的人了,不中用就来看嘛,哭什么?”晓峰绕开老乡端着杯子的手臂,拍着他微微抖动地肩膀,安慰道:“别哭了,赶快去找医生,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性。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呀!”

“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听俺说完。那不是知道是俺不中用了嘛,在俺那口子她爹的两顿‘皮带炖肉’后,俺来这医院检查了。说实话,俺长这么大可也没来过医院,哪知道医院这么麻烦。大夫让俺做完这检查,又做那检查,一上午下来,俺就差没检查妇科了。最后这不,护士给了俺这么个杯子,让俺去厕所把精弄到这里,然后……然后让俺咽精,咽完喽再去找她们要什么结果。俺当时怕是俺听错了,又问了那护士一遍。‘咽精?你叫俺去厕所咽精?’当时那小护士正跟别的几个老娘们护士唠嗑,也没应俺声,只是冲俺点了点头。俺想,这不既然来人家医院看病了嘛,就听人家的话吧,人家让咱咽啥,咱就咽啥吧。这不嘛,俺来这厕所里,等给精拽出来后,俺捏着鼻子就咽了。你不知道呀,那味道真是……俺蹲这儿恶心了二十多分钟。接着,俺去护士那儿要什么化验结果了,你猜那护士说什么?她愣说俺没有‘咽’,没法给结果。你说俺冤不冤?”

开始晓峰完全听不明白面前这老乡在说些什么,什么拽出来就验了?什么护士又说没有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来他仔细在脑中回味了一下,回味的同时,他注意到老乡嘴唇上有残留的粘稠物。他顿时惊呆了,瞬间,一股酸水由他胃部向上涌来。“那、那你到底……到底咽了没有?”

“咽了,绝对咽了,俺敢对老天爷发誓,谁没咽谁是这个。”说着,老乡冲晓峰伸出了小拇指。

“那……既然这精你都咽了,你还坐这儿哭啥?”

老乡赶忙绕到晓峰近前。“不是呀!你听俺说完。那护士又给了俺一个杯子,她还让俺来厕所咽。俺对她说:‘俺去厕所可以,但你得跟俺一块去,好为俺做个证明,别俺咽了出来之后你又说俺没咽。’你猜那护士对俺说啥?她撇着白眼对俺说:‘想死你吧,老流氓!’。现在俺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杯子里是俺今天第二回了,俺这年龄,一天来几回这可受不住呀!这回俺要随便再咽了,出去她们还是不认,你说俺该咋办呀?”

“我真的帮不了你,好自为之吧你。”说完晓峰转身离去。

走出厕所,他看着前方排长队等待划价的人群,又看了看长队对面护士值班室里一群有说有笑的女护士,最后回头看着厕所里那个连中国话都搞不明白的糊涂蛋。老乡此时又坐在便池台上甩起了大鼻涕。忽然间,他来了主意,他的嘴唇由抽动似的微笑逐渐变为撕裂开的奸笑。

“哎!别哭了你。过来,我有办法了。”

老乡抬头傻看着他,丝毫没有挪屁股的意思。

“说你呢!过来呀,快过来。”他边叫边招手。

“啥办法?”老乡抹着泪走过来,手中仍不忘拿着杯子。

“当然是好办法。”晓峰靠近老乡,与他耳语起来。

老乡听完,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竟还洋溢出了笑容。尽管这笑容在晓峰看来有些傻、有些憨,但毕竟算是笑容。

“俺咋就没想起来呢?”老乡兴奋地说道。

“想起来你就不会遇上我了!”

老乡没再深问,径直朝厕所门口走去,没走几米,他又停下脚步,回头以万分感激地神情望着晓峰。“谢谢啊!”

晓峰忍住笑,靠在厕所门外走廊的墙壁上,目送这位即将缔造中国医学界第一怪谈的糊涂蛋走向护士值班室。

“……你们不是说俺刚才没咽吗?现在,俺咽给你们看……”老乡当着值班室里众女护士的面,抽起杯子,将液体一饮而尽。

护士们望着这位做出非凡之举地老乡,个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在面面相觑了约有那么两秒钟后,其中一位实习生模样的小护士终于因不堪忍受巨大的精神压力而爆发出来。她张开大嘴,使其形成一个扩音器。

“啊——”

尖叫声在整层楼里回荡着,音韵此起彼伏。

晓峰离开依靠的墙壁,路过护士值班室时,绕过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头也不回地直奔此时已无人问津的划价窗口。

“现在办工吗?”晓峰看着划价窗口里的女护士。

女护士正全神贯注地向对面观望,完全没有理会晓峰的茬儿。

“哎!护士!”

护士极不情愿地缩回头。

“现在能为我划价吗?”

“哦!请排……”护士看了一眼四周——哪还有人排队,全去对面看热闹了。“算了,你先来吧。拿来你的单子。”

划完价,晓峰拿着打印出的字迹清晰的检查项目标,转身正准备走,划价的女护士叫住了他。

“哎!”

“怎么了?”晓峰一脸茫然。

“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刚才叫个什么劲儿呀?”

“你说她们?”晓峰回头看着被探病人群围成一团的护士和那个老乡。“好象是那个男的当着值班室女护士们的面,把自己的精子吞下去了。”

“咦!真恶心。”护士撮着牙花。“这人肯定有病。”

“是呀!”晓峰靠着划价窗口的台子感叹。“这年头要没病,谁敢来医院呀!”

护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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