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淋浴器的喷头向下喷洒着温水,随之升腾起阵阵白雾。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五六度,冻得我打了个寒战,水汽弥漫的白雾几乎让我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
酒店里面还真特么闹鬼!
呜呜呜~~一阵阵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声音是一个女鬼,哭得十分凄厉,似有多大的冤屈一般,听得我浑身冷飕飕的。尽管还没弄明白哭声到底从何而来,我也意识到卫生间里不能待了。
我转过身寻找门,却发现雾气弥漫的愈来愈浓,卫生间的门,竟然消失在雾气中不见了,而我,似乎被围在了无边无际的雾气中!
我脖子里冷汗直冒,暗骂旅行社那帮孙子竟然找了这么一家闹鬼的酒店。怪不得当初的旅行费那么低,果然便宜无好事!
骂骂咧咧一通,我也稍微镇定下来,很快想到自己这是被鬼蒙住眼睛了,跟鬼打墙的情况差不多。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让我中招,这鬼的实力,似乎……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开始有些担忧自己的处境了,身上桃木剑黄符什么的都没带,要是黑暗中的鬼突然发难……
很快,我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一缕缕长长的头发从雾气弥漫处冒了出来,甚至连墙壁上都有,四面八方的向我涌来。我想要躲开,脚却被头发缠住了,越缠越紧,而且四面八方的头发也席卷着向我涌来。
“李勇,王凯子……快点救……”喊道一半,一团头发径直塞进了我的嘴里,把我后面的呼救声也打断了,我只能唔唔的挣扎着,更要命的是,一缕银丝一样的头发挂住了我的脖子,径直要把我吊起来!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而那些塞进嘴里的头发,似乎还要往喉咙里钻,我既恶心又惊恐,整个人几乎被包了粽子,仿佛黏在蜘蛛网上的一只小飞虫。
不,我可不想被这么窝囊的被吊死!
危急时刻,我想到了袁老头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宋朝年间,一个书生住在客栈,半夜里醒来看到自己的老母亲正在床边看着自己。书生虽然惊奇,也没有去怀疑什么,只是看到自己的老母亲十分激动。老母亲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书生往外走,一直走到了一片坟地。书生觉得老母亲的手十分冰凉,渐渐的怀疑起来,看到这片墓地更加确信拉着自己的不是老母亲,于是舌头一咬,一口舌尖血喷在‘老母亲’身上,再仔细一看,自己手里拉的分明就是一件破旧的寿衣。
这时候我也发了狠,使劲一咬舌头,只感觉钻心的疼,口里一股子血腥味。我狠狠的把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那些沾到舌尖血的头发,顿时像碰到火焰一般,飞速的退了回去,空气里甚至弥漫着一股子头发烧焦的气味。
人体阳气最盛的地方就在舌尖,舌尖血,阳如铁,果然救了我一命!
那些铺天盖地的头发都已经四散消失,我大口喘着粗气,舌头火辣辣的疼,没有七八天是不敢用力咬东西了。看来舌尖血虽好,却不能常用。
雾气也已经消散了,我漱了漱口,拉开门回到床边躺下时,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看来这次旅游安生不了。
迷迷糊糊的睡去,在梦里,我梦到自己被无边无际的头发包了粽子,带着腥味的头发钻进我的喉咙里,让我呼吸不得……
“啊~~”我大喊一声惊醒过来,一睁眼瞧见自己的嘴里叼着枕头的一角,几乎快被我咬烂了。
“咋呼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了?”王世凯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梦话,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我可没他这样的心情,快速的穿好衣服,见他俩赖着不起,只好一人一只臭袜子塞进了嘴里,这一招果然奏效,俩人很快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
待吃过早饭,李勇和王世凯随着大队人马去游山玩水,我找了个理由留在酒店。
昨晚突然冒出来的女鬼已经给我敲醒了警钟,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恐怕早就死翘翘了,因而我必须做些必要的准备。
幸好朱砂、黄纸都是些常见的东西,我从酒店里找了一些,开始全神贯注的画符。
一上午的时间,我画了三张甲申文长镇邪符,三张丁酉文公破煞符,当然还有必要的开目符。画完这些,我已经消耗了不少心神,可还是总觉得却些什么,后来灵机一动跑去酒店的厨房,弄来了一小瓶黑狗血。
做完了这些准备,我便到二楼的餐厅吃饭。狼吞虎咽间,几个服务员聊天的话被我听了来。
“昨天晚上似乎没什么事啊,那些闹鬼的传闻是假的吧?”
“你才来这里没几天,有些事情不知道。酒店真的在闹鬼哩,我就半夜听到过鬼哭声,可吓人了。哎,要不是因为这个月的薪水还没发,我早就辞职了,我劝你也早点离开吧。”
俩人还在一惊一乍的交谈着,我听了却暗暗皱眉,这些员工私下里有这么多闹鬼的传闻,难道酒店的老板不知道么?
我决定试探一下。
“闹鬼啊,你们酒店晚上闹鬼!昨天晚上差点吓死人!我要找你们老板,赔偿,这事一定得赔偿!”我故意找到服务员大声嚷嚷。
果然,服务员听到闹鬼眼皮子跳了跳,眼睛向四周一扫,见没有别的人,这才压低声音说:“别瞎说!你要有事找我们老板去谈,别吓坏了其他游客!”
很快,我见到了酒店的老板。老板姓周,名国信,四十多岁,手腕上戴着劳力士,一身名牌西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只不过他脸上一直愁云不展,甚至头发上还有几根白丝。更让我诧异的是,这位周老板面色黯淡无光,眉宇间还隐隐的有一团黑气,咋一看吓了我一跳,这简直是倒大霉、倒血霉的征兆啊。
周国信见我微微发愣,故意咳嗽了两下,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周老板,你们酒店晚上闹鬼啊,服务员都传的邪邪乎乎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这些游客可是怕鬼的!”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周国信听我说话的意思,以为我只是道听途说,摆出一副安慰的语气道:“我们白龙山客栈建造时请风水大师看过,绝对是万邪不侵,怎么可能闹鬼,你听到的都是些道听途说,不必要在意。”
我隐隐听得出来,周国信与其是在安慰我,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而且……周国信的这间会客室里就挂着一些驱邪的玉佩,甚至还有一纸用来驱邪的符咒,只不过那张符咒明显不是一笔画出来的,而且有几处地方画的也不对,自然不会有效果。
我瞧着周国信,心里却在暗笑,你骗鬼呢,真把我当成一无所知的路人甲啊。
“周老板,不太对吧,要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这间房子里贴上镇邪符做什么?不会是用来装饰的吧?”我似笑非笑的问。
周国信吃了一惊,嘴巴张的能装下恐龙蛋:“你,你怎么知道这张黄符?这可是我从黄大师那里求来的。”
我瞧着周国信把那张符当宝贝似的,不由得摇了摇头,要是指望这张没用的废纸保命,还不得被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啊。
周国信见我不好糊弄,也就实话实说了:“哎,酒店这些天确实在闹鬼,为此我都快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