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之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公开审理,就是想借此考证一下自己几个儿子的能力,以及这帮臣子们对易储的真正态度。
听完漆半朵的讲述,皇帝问道:“承乾,程家小七所言是实吗?”
“禀父皇,是。”
“那你就说说,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想出如此丧心病狂的阴谋来陷害你跟小七的?”
李承乾赶紧跪出来,满脸的悲愤,却又满脸的决然,哽咽叩首道:“父皇,孩儿不知是谁。”
李世民暗笑自己的老大儿子智谋虽然够呛,演技还是可以的,真的做到了程小七嘱咐他的“虽然不知道,但一定要做出明明知道,却打死也不说”的样子,现在这幅德行,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哈,既然你们小鬼头想表演一场戏给朕看,昨夜闹得宫里鸡飞狗跳墙的,那朕就敲打你们一下吧,省的你们真把朕当老傻瓜瞒哄。
皇帝把脸一沉,单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承乾你好胆!明明是你对此案一无所知,程小七替你安排了闹鬼的计策,诱惑王全说出实情,勉强替你洗清了昏庸无能的名声,其实连你也不知道幕后主使人是谁对不对?可恨你明明无能昏庸,还要做出一副忠孝两全,兄弟情深的样子来掩盖,难道你真把朕当傻瓜了吗?”
李二的威严不是盖的,这一番话又是揭露了李承乾的心虚,瞬间把他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下意识一抬头,看到父亲脸色漆黑,双眼喷射着怒火,开口就叫道:“父皇饶命,孩儿……”
漆半朵一听李承乾要下软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打断了他即将来临的坦白,高声叫道:“皇上,您若是不喜欢太子,直接把他废掉不就完了,何苦要如此糟蹋他?”
女孩子的声音又尖又脆,听得满朝君臣都愣了,惶恐不堪的李承乾却好似垂死的人听到了大赦的命令,一下子虚弱的瘫软在哪里了。
“咄!我皇只是就事论事,如何就是糟蹋太子了,程家小女子休得胡言乱语!”
漆半朵听到文臣首位,有位面白长须,不怒自威的紫袍老人家开口训斥,她也不害怕,一双大眼定定的看着人家,朗声说道:“这位老大人,虽然小女不知您尊姓大名,官居几品,但看您所处的位置,不是当朝宰相,也应当位极人臣。
宰辅的职责,就是替我皇约束百官,操心国事,辨明是非,燮理阴阳的,您没有尽到职守也就罢了,还在皇上做出错误决断的时候火上浇油,进一步误导皇上冤屈太子,若是因此酿成父子反目的惨剧,请问这是您身为宰辅很值得荣耀的事情吗?”
这位老人家正是当朝宰相、国舅长孙无忌,他万万没想到程小七竟然如此牙尖嘴利,简直把他形容成一个挑拨人家父子反目的混蛋了,不由得怒火中烧,开口训斥道:“你小小女子懂得什么,少在那里胡言乱语污蔑老夫,我长孙无忌忝为宰辅多年,倒不知道哪里没有尽到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