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有喜(1 / 1)

玉姝含笑说道:“你就吓唬阿豹吧。”

茯苓放下托盘,“娘子,阿豹老这样可不成。您吃的喝的,它都想尝尝,要真吃坏了肚子,就麻烦了。”

“晌午给它做鱼炙,老长时间不吃,肯定馋了。”玉姝端起白瓷碗,浓浓的人参味儿扑面而来。

茯苓应了声是,捞起阿豹,把它拢在怀里掂了掂,“你个小馋猫,怎么又胖了。”

阿豹立马不乐意了,气哼哼的挣开茯苓的手,跳到地上。

玉姝乐得前仰后合,“阿豹最不爱听人家说它胖。你赶紧去跟大喜要点小鱼干哄哄它。”

茯苓从荷包里摸出两条小鱼干,“婢子都预备好了,就等它不高兴呢。”

玉姝叫她逗得又是一阵大笑。

这当儿,莲童急急来报,“娘子,池昊和幺妹求见。”

玉姝立刻收了笑容,面色一沉,“到底是来了。”

正在喂阿豹吃小鱼干的茯苓,肃然道:“娘子,您若不想见就不见。”

玉姝不疾不徐的小口吃着参汤,半晌,才道:“带他们到前厅。”

莲童领命下去。茯苓气鼓鼓的说:“娘子,那幺妹恁的可恶,不如让邱府尹把她抓去大牢关起来得了。”

玉姝含笑说道:“嗯,你这办法倒也可行。”

待碗里的参汤见了底,阿豹吃小鱼干也吃了个半饱。玉姝命茯苓抱着阿豹,一起来到前厅。

今儿个早上吃过早饭,池昊就说要到谢府请罪。幺妹死活不肯,池昊拉下脸,又把她好一通教训,这才雇了辆马车,径直到在靖善坊。

到了门口,幺妹还不肯下车。池昊无法,连吼带拽的愣是把幺妹弄进谢府。

玉姝到了前厅一看,幺妹跪在地上,池昊站在一旁板着脸。见她来了,池昊愣了愣。

掐指一算,他二人快一年没见。这一年里,玉姝长高了不少,面容五官比以前更为精致耐看。再加上身着丹色胡服,给她平添几分英气。

“谢娘子!”池昊再见玉姝,十分高兴,刚扯起嘴角,低头瞅瞅幺妹,愣是把笑容憋了回去。

“谢娘子,我带幺妹来向你赔罪了。”

幺妹跪了半天,膝头酸痛的要命。她拧转头往后瞧了瞧,见玉姝比在凉州城时还要贵气,心里愈发气闷。

“哥哥,我没错!”幺妹一双眼狠命瞪着玉姝,忿忿说道。

池昊低声喝道:“你闭嘴!”

玉姝冷哼一声,“哟,就这死不认错的样儿,跟在凉州城是一般无二。”说着,坐到上座,居高临下的睨着幺妹。

茯苓拢紧阿豹,没好声气的对幺妹说道:“还敢说你没错?你这不知好赖的东西,居然敢诬告娘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幺妹梗了梗脖子,直视玉姝,“你骗了我的身契,还不许我告你?”

“骗?”莲童手指着幺妹,厉声斥道:“当日,娘子救你于水火,花的真金白银买的你。我们离开凉州城时,娘子还好心安置你们兄妹俩,又留下银钱,供你们花用。我看你的良心叫狗吃了!”说着,抬眼看向池昊,问道:“你妹子这么糊涂,你带她来此作甚?”

池昊向玉姝深深一揖,道:“谢娘子,是我管教无方。幺妹既是您府中婢女,我就将她交予您发落。您想要怎样处置都行,我绝无二话!”

幺妹一听急了,膝行到池昊跟前,哭着说:“哥哥,你把我交给她,她还不得要了我的命啊?!”

池昊低声喝道:“闭嘴!”

他除了让幺妹闭嘴,也没别的话好说。

“在凉州城时,我念你救我一命,对你兄妹多加照拂。可幺妹天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对她千好万好,她最终还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这种人,我断不会留她在身边。”玉姝顿了顿,又道:“我也不会还你自由身。”

幺妹恨恨的看向玉姝,喝问:“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想如何?走到而今这步田地,全是你咎由自取。”玉姝挑眉看向池昊,平静说道:“我不会打她,更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闻言,池昊松了口气。

“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吧。”玉姝眸中无波无澜,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嫁、嫁人?”

幺妹年纪还小,嫁人属实早了些。但池昊先前已经把话说了出去,任凭玉姝如何发落,他绝无二话。现在想要改口也晚了。

“经她这一闹,你和杨相爷的那点交情断的干干净净。她留在你身边,就是祸患。你你还能成天拴着她,管着她?。”玉姝把阿豹抱到怀里,曲起手指给它挠痒痒。

阿豹美得眯起眼,打起震天响的呼噜。

幺妹急的不行。她可是想当官夫人的,怎能随随便便就嫁了?!她心知求玉姝也不会换来怜悯,一把抱住池昊的腿,声泪俱下,

“哥哥,你休要听她挑唆。我是你的亲妹妹,父母没了,就剩我和你相依为命了呀!”

即便幺妹是祸患,可好歹是他的亲妹妹。池昊本就硬不下心肠,被她这一央求更加心软了。

“谢娘子,幺妹她不懂事,她知道错了,求您从轻发落吧。”池昊总算开腔替她求情,幺妹松了口大气。

玉姝目光淡然的投向池昊,沉声问道:“那你说个办法我听听。”

池昊忖量片刻,道:“谢娘子,我明儿个就雇车把她送回凉州城去,您看这样行吗?”

幺妹一听死死保护池昊的裤脚,声泪俱下,“哥哥,你把我送回去,我不也是死路一条吗?光是继母娘就能打死我!”

池昊竖起眉眼,低声喝道:“她打你,你就去告官!你有一身的能耐,怎么能叫她拿捏住?”

幺妹看出池昊心意已决,再求也是无用。她仰起头,盯紧玉姝,恨恨的磨牙凿齿。

玉姝看也不看她,对池昊摆摆手,道:“行了,就依你说的办。我一再对她忍让,全是看在你当日救我的份上。若她再敢惹是生非,你休怪我无情。”

池昊忙道:“谢娘子放心,她定不敢再犯。”

送走了幺妹,杨如织和杨绮莺两人也被杨相爷禁了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十一月中,京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玉姝伫立在廊下,望着缓缓下落的鹅毛大雪,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一年发生的许多事,都令玉姝始料未及的。万幸一路走来,有惊无险。

简秀才的老母亲月初到在京都,灵均和云绵也都跟着一块来了。虽说阿豹从小离开云绵,可它俩再见还跟从前一般亲昵。雪声沙沙,不多时,便盖住了枯瘦的枝条,和黝黑的泥土。云绵和阿豹在院里踏雪撒欢,你追我赶。它俩身上都披着茯苓做的丹色小棉斗篷,在雪地里跑起来好看极了。

茯苓和满荔等人手里攥着一捧瓜子,边嗑边指着它俩笑。

“阿豹跟它娘长得一点也不像。”这是茯苓认真观察得出的结论。

“云绵秀气,阿豹威武。”满荔故意说的大大声,哄阿豹开心。

茯苓哈哈笑了,道:“满娘子舍不得小鱼干,就全说些好听的话。”

玉姝莞尔,道:“有它们闹腾着,才显得这院儿红火。”

满荔颌首应是。

她们正说着,荣浩拐进角门匆匆走了过来。茯苓打眼儿一瞧他手上捏着的信封,便道:“卫小将军的信送来了。”

卫瑫已经到在沧水,屯兵戍守。

东谷那边未见任何动静,状似无意冒犯南齐。

“或许是师父的信呢。”玉姝随口应道,扬声唤阿豹回屋。

阿豹顿住脚步,蹲在雪地里想了想,便向玉姝跑去。云绵紧随其后。它时常过来谢府找阿豹,玩耍够了,好吃好喝的就该供上了。

俩猫一前一后跟着玉姝进了屋,茯苓帮它俩解下小棉斗篷,掏出几条小鱼干,喂到猫儿的嘴里。

荣浩撩帘进来,将信呈给玉姝,“娘子,卫小将军的信。”

玉姝下巴一指,道:“放桌上吧。”

她终归还是没给卫瑫回信。卫瑫也不介怀,仍是三天一封信往谢府里送。信中也绝口不提叫玉姝回信这茬。如此,倒也相安无事。

满荔不再劝她,一切顺其自然。

玉姝手捧袖炉,吩咐荣浩,“晌午把阿娘请来。让大喜架上火炉热两壶烧春,咱们在廊下赏雪烤肉。”

陆峰上个月接了趟镖,往岭南去的。他这一走,玉姝便担起了照顾张氏重任。有时她去镖局陪伴张氏,有时张氏过来谢府用饭。

肉是百里极阿娘腌的袍子肉。旧年玉姝吃过念念不忘,今年百里极早早进山狩猎,拢共得了三五头袍子,给玉姝送来一整头。

满荔一听拍手叫好,众人又开始忙活着拾掇回廊。

云绵听说有肉吃,也不急着走了。在阿豹那屋的小床睡下,只等晌午吃顿好的。

雪时大时小一直下着。

张氏来了,玉姝就迫不及待的将肉放到炉火上。须臾功夫,腌制入味的肉片滋滋冒油,肉香随之弥漫开来。

张氏想这袍子肉想了大半年,可刚一闻见味儿就觉得反胃。她不忍扫了玉姝的兴致,强忍着不说。

玉姝边翻动肉片,边对张氏说道:“幺妹前两天到了凉州城了。还住在我买的那所小院里,池昊说她学乖巧了。我觉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也不是学的事儿。”

张氏用帕子掩住口鼻,道:“只要她离你远远的就行。再过个一两年,给她在那边找户人家嫁了就得了。”

玉姝夹起两片火候正好的肉片放在瓷碟里,“前些时候,池昊跟杨相爷走的近。陛下因此不想把他留在京都。只是等了这些日子,也没有合适的去处。说不定他还得在京都待上些时候。”

玉姝把碟子递给张氏,继续说道:“原本我想帮他留在京都,可出了幺妹这档子事,我就不想管了,随他们去吧。”

荣浩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向虞是是回禀的清清楚楚。虞是是又诉与赵昇知道。赵昇由此对池昊多有关注,认为他尚且算是可造之材,决定先封他个小城县令,看看政绩如何。

张氏点头称是,“你管的已经够多的了。她那样对你,你还给她兄妹俩打点的妥妥帖帖,也对得起他们了。”

话音未落,张氏头一偏,躲开香喷喷的狍子肉,直个劲儿的干呕。

玉姝吓了一跳,高声叫茯苓,“快,快扶阿娘回屋,准是着了风寒。叫慈晔速速请大夫!”

茯苓丢下烤的半熟的梨子,急忙急火的去扶张氏。

金钏银钏撩一左一右撩开帘子,满荔先一步进去铺好被褥。

她们忙忙活活的安置好张氏,满荔才觉得不大对劲儿。她看张氏不像得了风寒,倒像是有了身孕。但她没成过亲,有些拿捏不准,也就不敢胡乱说。只等大夫来了诊脉。

过不多时,任一针背着药匣冒雪来了。

他进到屋里,端看端看张氏,就道:“谢娘子莫急,陆夫人无甚大碍。”说着,拿出迎枕,垫在张氏腕下,三指扣住脉门。

听了一阵,任一针收回手,起身言道:“陆夫人有喜了。”

闻言,张氏泪光盈盈,手掌覆在小腹,高兴的说不出话。她和陆峰成婚以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个孩子。虽说吃着花医女留下的方子,可她到底也年近四十了,不敢有太多奢望。

玉姝先前还担心张氏得了什么大病,没想到她竟然身怀有孕,乐的玉姝嘴都合不拢。

任一针拿起纸笔刷刷点点写好药方,道:“刚刚月余,陆夫人吃些安胎的药稳妥些。”

玉姝吩咐莲童赶紧去抓药,又忙着叫姚管事支些银钱给任一针。

因着张氏有孕这桩大喜事,谢府上下一派和乐景象。

有人欢喜,必定有人忧愁。

东谷皇宫里此时却是一派愁云惨淡。

明宗皇帝昨晚宿在芳华宫里,夜半时分觉得喘息困难,便传召御医入宫诊治。

三名御医会诊,得出的结论都是心疾。汤药喝下去,明宗皇帝反而有出气没进气,面如金纸一般,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鱼灼灼重获恩宠不久就出了这等大事,急的她心里没着没落,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里已经有大把人看她不顺眼,若是明宗皇帝死在芳华宫,还不知那些人能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

奈何明宗皇帝移动不得,皇后以及各宫妃嫔,皇子公主将芳华宫塞的满满当当。

身为太子的华香璩自是不能缺席。他天没亮就入了宫,一直守在明宗皇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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