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事件有侯府出来辟谣后,相宜街的香水卖的愈加火热,就是可怜夏小姐,霍宪也与霍轻方亲自见了一面谈了一个下午,也不知心结解开没有。
绿儿请辞跟了王芝玉离开,这当初送来的侍女便剩了十五位,明月在星辰阁帮忙霍宪,其余十四位便两两一店,各自开业,脂砚斋也确如当时金玥所想一样,生意并未受到太多影响,可相宜街经此一役,热闹时也人声鼎沸,整个太安的市场一片安详。
鹿俊与观棋谈过之后,也觉当多读书,不然怎么做得郡主老师,免不了之后露出马脚,鹿俊常去发呆亭饮茶又有观棋辅导,记性不错,倒也学的快,只是写文章多剑走偏锋,被观棋称为毒文。
潇潇也时常来鹿府,鹿俊得了教训便知不比往今,便循规蹈矩,少有越轨之举,月底时收到了安医师来信,鹿俊不免担心一番,想着少女在身旁,便能抱抱她,给不了别的安慰,见上一面就是最安心的,或许这就是为何当初让安又歌远赴西胡。
至于安又歌信中提及的侯府幕僚,不由让鹿俊也加倍小心,以小见大,当初的猜想成真,西山的老侯爷未必是真心念佛。
数日光阴如指间沙,便到了七月初七。古时并无他趣,便是逢上节日便怎么盛大怎么办。莫说今天是七月七,便是七月初一开始,这太安便已经是乞巧市开市,相宜街和脂砚斋也临时上新货,面塑,剪纸,彩绣,铜驼巷与金谷街也摊位联排,蒸巧馍馍、烙巧果子、生巧芽,尤其前两日凡是闹市街,更是水泄不通,踩踏事故多有发生,小偷小摸层出不穷,守备军不得已也行起守卫之责,维护治安。
侯府今日早早贴出榜文,今日取消宵禁,万民欢腾,鹿俊大清早刚用过饭,便见观棋车马上门,“再来-”
观棋有点上头,前两日,鹿俊读书犯困,便想着与观棋玩些小游戏,将之前雕好的一堆木牌取了出来,其实也就是个前世玩得小桌游,达芬奇密码,鹿俊便也方便叫入乡随俗改了名叫数迷。二十六个木牌,规则简单,却趣味十足,一局不过一刻钟,观棋头先不太熟悉,连输几局被鹿俊嘲讽的记仇,便死缠着不放,“这几天街上都是水泄不通,有什么逛的,快快快,把你数迷拿出来,都日上三竿了,正是学习的好时候。”
鹿俊也不禁为之绝倒,“今日不是乞巧节,晚上当有祭祀吧?”
“今日没有宵禁,潇潇都叫了我晚上去游湖,怕是要在画舫上祭拜。”观棋嘴上说着手上不停,已将棋牌混做一团,“来来来,平愚兄还愣着做什么?”
鹿俊刚要坐下便听门外有人敲门,“公子,谷小姐到了。”
“奥,差点忘了,我说今日有礼物送她,观棋也有份,等我下。”鹿俊开门支应一声便让丫鬟带着观棋去了前厅,观棋一脸不如意,“切-”
观棋进了前厅,首先看到是潇潇期待的眼神,却又变成惊愕,“观棋也在?”
“功课而已。”观棋少有撒谎。
潇潇也知这几日观棋在督促鹿俊读书,便也不好再讲什么,“姐姐的画舫备好了吗?”
“已经派人去太湖做准备了,晚间灯火不明,便是禁了湖,小舟一律不准下水,大船方可,免得出了意外,我又要去许大人处走一趟。”
潇潇点头,“姐姐倒想的周全,可如此难免有多人租赁大船,乞巧时节,怕是游人少不了的。”
“节日欢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观棋坐下饮下一口茶水,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手里拿了两个红木盒,一盒递给潇潇,一盒放在自己面前,“观棋兄,打开看看。”
盒子是槐木,做工精巧,打开来,有三个瓷瓶排列,淡香扑鼻。
观棋一猜便知,嘴角挂笑,听得潇潇道,“多谢鹿公子。”
“平愚兄费心了。”
“潇潇手中的叫桃花轻,观棋手中的叫藕素。”
观棋打开轻嗅,竟觉闻到了一缕淡淡茶汤味道,这小瓶内的事物可真是有意思,鹿俊早招呼了厨娘造饭,三人同桌吃喝,午时刚过,便有康怀来报,与鹿俊耳语一番,“截玉堂正往西山送货。”
截玉堂能有什么东西往西山送,刀枪剑戟还是盔甲弓弩,鹿俊心中暗自记下却没什么头绪,康怀自是认识这两家小姐,拱手行礼便是又出了门,如今冷锻阁的情报网也愈发强大,钟相也将西山收拢整编完毕,人多了便是多了嘴等饭吃,鹿俊自不吝啬,付流水也尽职尽责,月月都有财报上交,如今有整条相宜街在手,月月开销不足十中其一。
梅琛如今伤势恢复完全,便开始**洪忠洪义,以及找了些西山好手来训练,鹿府内不说旁人便有二十名护院在,如今已不比之前,被一个小小的孔方追的满街跑,鹿俊心中大定同时,也是深知这表面太平,来此数月经历了多少生死危机,保命的手段不嫌多。
回过神来,观棋便督促到了读书时,鹿俊当她是老师,自是恭敬从命,不比之前随意翻阅,观棋便是让鹿俊如孩童学字,从千字文三字经开始,每日还有书法调节,虽说这几日没太大改变,观棋看之还是皱眉,但起码在鹿俊自己看来已经比着之前的鸡狗写法,有了改观。
酉时过半,天色暗下来,观棋才来叫他,备了车马行至太湖,梅琛徐贲随行,鹿俊知道今日这勾栏之地也定是热闹非常,便任由霍宪带着洪忠洪义等人去了怡红院,凤来仪这几日在城西小院住的也舒服,推辞有事处理,便不再赴约。
车马行到太湖,还能见到渔场正在装货,鹿俊下车看到码头画舫笑道,“今日不乘小舟,可下不了水,观棋便不用操心。”
观棋悠悠笑道,“平愚兄有命犯水,哪知今日有什么,我不是神算,可是说不好。”
话音刚落,边听车马上装货的工人叫到,“小心-”
这慢慢一桶白鱼和着冰块稀里哗啦的将鹿俊浇了个通透,鹿俊真是哭笑不得,闻着身上鱼腥味,折扇一丢,就往湖边浅水出走去,边走边脱衣物,“我自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