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打在小屋里,离画悠悠转醒,她睁开眼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余光瞥向角落里的离绣,眼神里露出一抹同情,不过只是一闪而逝。她想起自己流落至此,也没见一个人来探望,心里难免有些凄凉。
强压着心里的不满,离画起床打了一盆井水洗漱。轱辘声吱呀,老旧的绳子发出破裂的声音,在这个清晨格外的响亮。离画有一些感动,就是这个地方让她看清人情冷暖,只是她不知有时候真相只是咫尺之遥,而我们往往相信那些所谓的假象。
冷水渗入骨髓,刺的手指疼,虽以早春,却也抵不过春寒料峭,离画掬起一捧水打在脸上,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头脑清醒过来。
收拾妥当,离画捆着一身黑衣的离绣往梨落阁走去,虽被禁足,但有足够的证据,离画并没有惧意。
踏出碧华轩,离画迈着轻盈的脚步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离月宫不过是一座繁华的囚笼。它囚禁着无数人的欲念,有时候爬的越高摔的越惨。
梨落阁,南宫轲抿着一杯清茶,他低头看着漂浮的茶叶露出一抹笑意,鱼儿上钩了,这戏越来越有意思。
静容站在一旁,自那日离冰表露心迹失败之后,她便很少在南宫轲跟前露面。
离画有些疑惑,离冰的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只是她没有证据罢了。
“公子。”离画踏进梨落阁屈膝行礼,她抬头打量着面前如天神般屹立不倒的男子脑海里划过一丝异样,只是被强压了下去。她一直兢兢业业的跟在离荷的身边,就是为了多看他一眼。
“嗯。”南宫轲抬起眼淡淡的应了一声,玩弄着手里的茶杯,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
离画有些尴尬的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静静地站着,目光闪烁不知该放在哪里。
一旁的离绣面容惨淡,她不过是离晴的一个棋子。罢了死就死。下定决心,离绣的眼睛一片平静,不是不怕,只是不在乎而已。
“怎么回事?”许久之后南宫轲冷清的声音想起,他面色平静,可眼里分明有些笑意。
“公子,昨晚离绣刺杀奴婢。”离画简单的说了一句之后抬起头看着南宫轲有些期待。
“离绣,怎么回事?”南宫轲皱着眉头把问题抛给离绣,其实昨晚之事尽在掌控之中,他只是想试探离绣而已。
“回公子,离绣奉小主之命刺杀离画。”离绣不假思索的回答,一石激起千层浪,离绣刚说完,静容怜悯的看着离绣,她没想到背叛竟然这么轻而易举。
南宫轲有些失望,阁主与小主命运相连,生死相托,这样明目张胆的透露小主的事真的好么?
“你且说说你家小主为何让你刺杀离画?”南宫轲一个凌厉的眼神抛过去,离绣的双腿有些发抖,她定了定神看着南宫轲说道:“那日小主暗中操控离画偷取画卷放入琴月阁,以此污蔑离诺小主。”
“那为何让你刺杀离画?”南宫轲死死的盯着离绣问道。
“因为琴月阁没动静,小主怕出了问题,便让我杀人灭口。”离绣冷静的说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抬头打量着南宫轲,一袭黑衣衬托的他眉目更加清冷,剑眉斜飞入鬓,薄唇轻抿周身透着一股子贵气,离绣有些害怕,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来人,将离绣阁主,离画阁主拖入碧华轩半年不得释放。”南宫轲吩咐道,他抬起眼同情的看了一眼离绣,转身走进珠帘里。
大殿里三人目瞪口呆,各怀心事,有人喜悦有人忧。
南宫轲的命令让她们摸不着头脑,离画有些哑然,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原来是她求的太多。
离绣盯着南宫轲离开的背影发呆,她不敢相信惩罚竟如此轻松,心里有些小窃喜。
一阵风吹来,淡淡的梨花飘香,只是那么患难与共,那些生死之交只是利益至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