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天给你们打电话,没顾上跟你们说。听贝贝说呀,二姐单位分下房来了,好像还是个两居室。在哪来的?”小姨道。
“说在八角村。”四姨接话道。
“对,说挨着地铁。”小姨道。
“丽云这事儿你知道吗?”大姨问道。但张母那边估计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你二姐都不知道,贝贝怎么知道的呀?”大姨又问。
“贝贝说是听二姐同事说的。”四姨不禁笑道。
“瞎说呢吧!你大哥这说话就升副处了,也没听他们单位说分房啊,他爸这刚当上段长,有俩月吗?房就下来了?”大姨有些不相信,顺便也标榜了一下自家先生的成功。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听二姐说,他们单位确实在八角那边盖房子呢,有六层的,也有塔楼。”四姨道。
“我觉得爸好像早就知道,因为内天贝贝说这话时,爸也没什么反应,而且也没多问。”四姨道。
“诶,对了,你还没说内天到底怎么回事呢。”大姨道。
“嗨!内天大早起来呀,还没到7点呢,爸和贝贝就去了。爸看我把刚沏好的油炒面给贝贝了,就说下楼买点早点去。刚走不一会儿,内孙子就来了,这丫的,一进门二话没说就去拽二姐,我一看,差点给二姐拽一跟头,我就急了,贝贝也急了,直接抄起一空碗就要跩他爸。”
四姨说到此,突然话锋一转道:“而且我跟你们说啊,贝贝内天就跟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似的,也不像以前似的,看见他爸就跟耗子见着猫似的。一点也没怕,眼睛里还冒着火,嘴里边也不干不净的直接管他爸叫“丫的”。他爸一听儿子跟他这么说话,当时就急了,立马就要冲过来抽贝贝。我一看,赶紧就把贝贝护在我后面了。但是你猜贝贝又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呀?”众人好奇道。
“贝贝就那样瞪着他爸,指着他爸上衣兜就说,“妈,您知道他干嘛来了吗?他要跟您离婚,离婚协议书就在他上衣兜里。”
“当着病房里所有人啊?”三姨问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呀?”大姨压低了声音道。
“听我说呀!我当时也懵了,但回头一看他爸,他爸也傻了,直眉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一瞅,这准是让贝贝说着了呗。然后我就要揪他爸出去。可是正在这时候,爸回来了,没说两句,爸就跟着他爸下楼了。”
“你没跟着去呀?”大姨道。
“爸不让四姐跟着,但四姐没一会儿也下楼了。”早在事发当天的夜里就已问清事情始末的小姨插话道。
“我肯定得下楼啊,我这哪还坐得住啊。我这一下楼,我就看见爸跟他爸在一树荫底下聊什么呢,我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然后我就过去了。他爸一看我过去,立马脸色就变了,转身就要走。我说先别走啊,先给我看看那张纸写的什么呀!爸一开始还拦着我,不让我看,还紧着说让他爸先走。可我什么脾气呀,肯定急呀,一把就把他爸手里的那张纸抢过来了,扫了两眼就直接跟丫动手了,一通骂,有多脏骂多脏,有多大声嚷多大声,让别人都瞅瞅什么叫畜生。他爸一看我这样,当时就怂了,也不敢还手,死了白咧就知道往医院外边走,咱爸就一直搂着我腰。直到二姐突然下楼喊了他一声,我一走神才让给丫跑了。爸怕二姐想不开,在医院再出什么事,所以我们就给二姐接回来了。”
“那爸到底想怎么着啊?”大姨望着张母好似自言自语道。
“甭管爸怎么跟他谈,只要二姐不签字,怎么谈都没用。”难得寻到事情关键处的三姨斜愣着眼立眉道。
“二姐你也说说,你到底想怎么着啊?”四姨随口问道。
“我不想离婚。”张母带有一丝哭音的说道。
“不想离就不离,那就跟三姐说的似的跟丫耗着。”四姨道。
“谁说不想离就离不了啊?这还有法院呢,你跟他耗着,他上法院告你,法院最后判离,你怎么弄?再说,他是对二姐好怎么着啊?你们这由着二姐性子来!你们就忍心看着二姐再受欺负呀?都出的什么主意啊?这婚必须离,咱就聊怎么把东西全都弄过来就完了。”小姨有些小激动道。
“都弄过来,估计没戏,就他爸内样?悬!”四姨道。
“他不是要贝贝吗?把贝贝给他,大件留给咱家。”三姨道。
“三姐你可真逗,你怎么还不明白啊?他是想要贝贝吗?他是拿贝贝说事儿!知道爸妈和二姐离不开贝贝,憋着让咱家为了贝贝同意他条件呢。”小姨道。
“不要可不成,这可是他亲儿子,姓着他家姓呢!这从小到大吃妈喝妈的,也该到头了吧!他们老赵家也该出点血了吧!这可是他们家的长子长孙,凭什么让咱家白养活啊!爸妈又不是只有贝贝这一个外孙子。”三姨说这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
“也是啊,也该让他们家受点累了。”大姨附和道。
“就他爸内脾气,贝贝去了还不被打熟儿了。”小姨道。
听到此,张贺不禁皱了一下眉,但很快他就释怀了,心想:“哎,怪不得她们会“容不下我”呢,看来在她们心中,我就是一个占姥爷姥姥便宜,霸占他们孩子应得利益的“贼”。但也是,这要是我们家也和和美美的,我也跟弟弟妹妹一样,不跟着姥爷姥姥过,那姥爷和姥姥指不定会疼谁呢?没准还真就换成吴鑫或是贾奕了,那时候估计我妈和另外一个姨也会吃醋。”
“行了吧你们都,你们问问妈舍得让贝贝走吗?”四姨道。
“妈,您舍得吗?”四姨又道。
“你看,这刚说一句,妈就快哭了。行啦,还是说正事吧。说说二姐这事儿到底怎么弄?是离呀?还是先耗着呀?”估计是看见没搭茬儿的母亲眼圈开始泛红,四姨忙又扯回了正题。
“离!”小姨干脆道。
“怎么个离法儿?”四姨问。
“贝贝归二姐,东西一人一半,房子一人一间。”小姨答道。
“三姐呢?你什么意思?”四姨又问。
“我什么意思?就内意思,想离婚就一条路,光屁股滚蛋。”
“大姐你说说该怎么办?”四姨问。
“我说?我怎么说啊?我没法说。这爸都去找他去了,怎么谈的咱也不知道。你二姐这儿又不愿离婚,妈内意思也说先熬熬他岁数。”精明的大姨边摇头边打起了“太极”。
“你先甭管爸怎么谈的,你是大姐,你是不是得先有个主意啊!”三姨提高了音调回击道。
“是啊大姐,就算是先耗着,那也得有个对策不是。其他的不说,就说二姐单位分的内房,横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就让内王八蛋自己个儿住着吧?”小姨接过话道。
“那房还不知是真是假呢?贝贝说的能做数码?”大姨道。
“那万一是真的呢?二姐又不可能真上那儿住着去,这贝贝说话就要上小学了。”小姨道。
“那怎么不能啊?房真下来,内也是你二姐家啊,八角那边离首钢又近,把贝贝转过去不就得了。”大姨道。
“你净说,这二姐可能出了院就上班吗?爸妈能同意让贝贝跑那么老远去吗?这住对过,爸妈还不放心呢?”小姨道。
“那你说怎么办?”大姨有些不悦道。
三姨接过话道:“要我说,咱也别瞎扯了,干脆就让二姐跟丫离了得了。让二姐找她们单位,问问是不是房子真下来了,要是真下来了,那就跟他们单位好好说说,看能不能把房子给拆开,哪怕小点呢!要是没分下来,咱也就不提了,东西和贝贝归咱家,以前他拿着二姐的工资咱就当给丫买棺材了。”
“你说拆就拆啊?你当单位是你们家开的?人家得是双职工,还得是职位和工龄数全够了单位才给分房呢?你见过内单位两口子离了婚,单位还给一人一间啊?”四姨道。
“也是哈。”三姨尴尬的笑了笑。但没过一秒,三姨好像又想出了什么新的对策,随即高声道:“诶,反正要了二姐也不住,还得白交房钱。咱干脆这样,不要了不就得了。捎带手把丫内房也给弄黄了。咱就趁这几天去趟他们单位闹一场,给丫弄臭了,让丫也得不着房。”三姨好似得意道。
“对,老三说的对,咱就去你二姐单位闹一场,给丫搅和了,反正你二姐甭管是妈这儿,还是马路对过,都有地儿住。他没了房,可就得住单位,要不就得跟着他弟弟妹妹挤回娘家去。也该让他受点罪了,正好以后也不用再为了房扯皮。”大姨道。
“什么心理啊?我怎么听来听去根本就不是在帮我妈啊?给房子搅和了?三姨说这话我能理解,她压根儿就没心没肺。可你大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觉得现在的房子不算是商品,算是一种负担?还是你觉得我妈不配有房?觉得就算是有,也应在你家之后?怪不得你当年那么样的毁我容不下我呢,你是不愿看到我超过你们家吴鑫吧?是不是你从小到大不论是身材身高学业相貌,还是结婚日期都在我妈之后,让你的心里扭曲的不行?势要折损了我们二房头才能让你平衡?”听到此的张贺有些按耐不住的想要开门出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