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抬了抬眼，凉凉地落下一句话，“月儿的眼光不错。”
杜若雨咬了咬唇，暗自握拳。
五月眨眨眼睛，转而调侃道：“女为悦己者容，娘亲你还是听父亲的吧。”
华清微红着脸，努力平复心情，接下她的揶揄，“臭丫头，尽没个正经。”
“妹妹回来后，我就让她去挑几个伺候的奴才。妹妹喜欢清静，没答应下来，就一直由秦妈妈照料。如今五丫头回来了，添几个丫环是必须的。容儿媳先行告退，去给五丫头选几个丫环。”
老王妃语声透着冷淡：“你选人的眼光，我可不敢恭维，让小月儿自己去选吧，也省得你再卷入是非中。”
杜若雨举眸直视着老王妃，压低了嗓音，“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全。”
“崔兰，让厨房备膳。”
老王妃扯了扯嘴角，“要是你们不急得回去，就留下来陪我这孤老太婆进食。”
姜北自然不拒绝，他爽快道：“孩儿恭敬不如从命。”
当家的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是识趣地留下来了。
精制的菜肴一盘盘端上桌，?宫保野兔、?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
老王妃微笑着把筷子塞入五月的手中，“小月儿，你不是最爱吃肉吗？快吃吧。”
五月给老王妃乘了碗汤，动手分别给父母亲都布上菜，一切准备停当，才给自己乘了碗汤。
姜北目不倾视进食。
当家的食不言，众人也不敢喘气，只顾低头吃饭。
老王妃淡淡睨了华清碗里的素菜一眼，“你也和我这老太婆一样食素了？”
华清摇头回应，“媳妇最近上火，喜清淡的菜色。”
姜北皱起剑眉，脸色微有不悦。
五月长叹一口气，“是五月的错。在乡下只有逢年时才能见到鱼肉沫，娘亲光顾着留给五月吃，自己多年未沾腥，后来就不敢进荤菜了。”
姜北脸色缓了和了些许，他定定地瞅了华清一会，倏然笑起，眸中尽是讥诮：“自作孽。”
华清缓缓低下头，不由红了眼眶。
老王妃笑眯眯地开口：“这又是唱得哪出戏啊！媳妇回来了，也没给个好脸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隔着十世的仇人。”
崔兰笑嘻嘻地打圆场，“老王妃莫急，二姨娘离家日头久了，王爷难免来气，等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他爹油嘴滑舌可是出了名的，这孩子怎么都好，就是没有继承他爹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生生的一块榆木疙瘩，难为我的这些媳妇儿。”老王妃拍了拍身侧杜若雨的手，明是在宽慰华清，也不忘平衡杜若雨。
姜北低头进食，由于低垂面容的缘故，让人窥不到什么情绪，不过紧抿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他的不悦。
五月会心一笑，祖母并非信口开河的人，今天特意留下众人在这里用膳，无非是想充当和事佬，缓和一下父亲和娘亲这么多年来的僵持。
崔兰替各位乘汤，五月站起让位，坐下时右手肘微斜着一撞，华清搁桌上的筷子倏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