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面目疮夷的自己，万箭穿心的景君乾，无边的黑暗包裹着，无助的恐惧席卷着全身，让她猛地从恶梦中惊醒，僵着四肢一动不动，满身的冷汗，湿透了衣被。
“怜心……”她下意识地唤着，生怕此刻的一切只是一场梦镜。
“郡主，你又做恶梦了？”怜心掀开子，扶着她起来，举着帕子递她拭着满头的冷汗。
前世里，怜心自毁了容颜，替五月留在了安远王府，锈娘带着五月混出安远王府向景君乾进献袍子。
后来，东窗事发。怜心以通敌罪，被悬于城门口，日晒十余日。
五月装疯卖傻赶到时，怜心尸身已腐，不得善终。五月眼角渗出泪珠，一把抱住怜心道：“怜心，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怜心愕然：“郡主，你怎么了？”
五月自觉失态，温声开口：“到底是没出息，不过做了个恶梦，就吓着了。你先歇着去，过几天，等天晴了，随我去挑几名丫环。”
怜心点了点头，手脚麻利地给她取了热水，拿着布巾，上前帮五月擦洗更衣后，才缓缓退下。
冬日里难得出了抹太阳，五月径直地朝桑翠院走去。
院里的丫环们，昨晚就收到崔妈妈的通知，今儿个五小姐要来挑选侍婢，早早地收拾停当，整齐地按等级在院里排列着。
五月悠然举步走了进去。
“奴婢给郡主请安！”院里低眉垂眼的奴婢跪了一地。
按府内的规矩，小姐可挑三名丫环。她是郡主可以多挑上两个，她已有了怜心一名侍婢，眼下还可以挑选四名一、二等丫环。
“都起来吧。”五月虚扶一把，管事的妈妈示意丫环们都抬起头来。
五月扫了一眼面前的丫环，丫环里有等级之分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等的丫环，贴身服侍，眉清目秀，看起来就有一股机灵劲。
二等的丫环，相貌实诚，负责掌管钗钏盥沐更好不过。
三等的丫环，粗枝大叶，适合洒扫房屋，来往使役。
五月略过一二等丫环，直接指了两名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的三等丫环。
当下，所有人皆是一愣。
管事妈妈不由提醒道：“五小姐，按你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挑选几个可心的一二等丫环。”
五月浅浅一笑，“我这个人粗枝大叶，怕是委屈了可人的丫头。”
事实上，五月心想这一次杜若雨大张旗鼓要给她指派丫环，后来虽然没有得呈，可是难保她不早早做了准备。
明明可以选一二等的丫环，那个傻子会去选三等的丫环呢？正因为这样三等的丫环，才最可以让人放心，她就要反其道而行。
五月行至二等丫环中间，向怜心使了个眼色，怜心端起木盆子将手中的水，至一等丫环身后将水哗啦啦地泼向了她们脚上。
“啊——”伴着一阵惊呼，有人跳脚，有人跺步……
五月放眼望去，只有两个倒是挺特别的，其中一人站着不动，形如雕像。其中一人惊呼了声，刚要移步，却眼明脚快地收回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