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行进的道路是荒无人烟的山林,入目皆是层层叠叠地高山深谷。好在狼大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否则我们很容易迷失在这片山林之中。
相比之前在比较平缓的山谷中顺着河岸行走,在植被茂盛的深山里,沿河行走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除了脚下比较湿滑的苔藓外,我们不仅要防备无处不在的水蛭和蚊虫,更无法保持衣服和鞋子的干燥。
虽然有狼大这个尽职的向导作为指引,但我们也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折腾的苦不堪言,只能尽量加快我们的行进速度,希望能早日度过这片区域。
路皆琐事,闲言少叙述。在崎岖的山路中行走了两天多的时间,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叫作石仙坟的地方。
按照狼大的说法,越过这个石仙坟,后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他之前跟我们说过的那个古国遗迹了。而我们要寻找的那个叫做漠尔河的古河道,就是从这个石仙坟和那个古国之间横插而过的。
行至此地,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横在我们之前。西塔木伦河的支流在山前急转了一个大弯,向远处蜿蜒而去。
我仰头看着眼前的高山,心底也有些打鼓,心说这要是从山顶上面翻过去,先不说路上要经历多少艰难跋涉,就是时间上面也够我们喝上一壶的。
七针显然跟我想到了一块,叫骂道:“他奶奶的,这要是翻过去,黄花菜都能晒成干了。狼大,附近就没有什么近路吗?”
狼大回答说:“想要过这座山,其实是有两条路线的。一条就是直接从上面翻过去,这是相对安全的一条路。至于另一条路,近是近点,就是里面有点说道……就看你们有没有胆子走了。”
七针一听这话,明显就是一乐,冷哼道:“我说狼大哎,你这话说的真逗。我他娘的长这么大,什么都缺,还就是不缺胆子。只要你找出路来,我就敢走!”
我见狼大的视线似有若无的扫在我的身上,也基本能猜出他的顾虑来。我跟七针不一样的,几天的短暂相处,狼大明显没有摸透我的脾气性格。很显然,刚才这话就是说给我听得。
狼大这段似是而非的话,说白了就是一个试探。如果我真没有胆子走另外一条路线,此时只要不接狼大的话茬,狼大就会带领我们走那条相对安全的路线。而这第二条路线,他绝对不会再提一句。
我猜透了狼大的试探,当时就表明了态度说:“既然是条近路,哪能放着良好的资源不用。怕事不入寻龙行,咱要是个怕事的孬种,狼哥现在也就看不见我了。”
“成,你们跟我来吧。”狼大听了我的表态,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我们沿着山脚向南边走了大约两三公里的路程,就指着眼前的山洞说道:“这附近被人叫做石仙坟,就是因为这里。”
其实,不用狼大指引,我们还没有走到跟前的时候,就从远处看见这个巨大的山洞入口了。洞穴的入口很大,最高的地方接近200米。
随着我们向洞口的不断靠近,周围的温度也逐渐开始下降了。冰冷的空气从洞穴里“呼呼”地吹出来,遇到外面温暖的空气,在内外温差的相互作用下,湿气上升,在洞口的顶端形成了一层薄薄地云雾。
远远看去,洞口云雾缭绕,这里就像是一处小小地仙境所在,显得十分的梦幻、奇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得不让人佩服。
我不由赞叹出声说道:“这地方被当地人叫做石仙坟,就是因为洞口的这些云雾吧。”
狼大却摇了摇头,指着云雾缭绕地洞顶说道:“梁少,你再仔细看看,这些云雾后面藏着东西呢。”
好在笼罩在洞顶的云雾并不是很多,只有薄薄地一层,在狼大的指示下,我也看清了隐藏在云雾后面的东西。只见洞顶类似拱券一样的山壁上,刻满了形形色色地人物。
虽然在洞顶水汽的侵蚀下,很多石雕的表面都出现损毁和塌落的情况。但这些造型奇特的人物石雕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些石雕人像,跟常见的汉人石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石雕的风格简拙粗放,没有明显的雕琢痕迹。人像身上穿着的服饰,佩戴的装饰,也有十分明显的少数民族特征。
人像的上半身,高圆领、窄袖袍,腰间束着腰带。腰带上面,挂着弓箭、帉帨、算囊、刀砺等少数民族常见的用品。人像穿的长袍下面,一律都是收脚的套裤,脚蹬长靴,一身的装扮干净利落。
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却是,这些人像的面容,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荒诞感觉。所有的面容,都只是在眼睛、口、鼻处开出一些小小地孔洞,不加任何的装饰,也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虽然这些人像没有任何的表情,却给我一种看似威严的滑稽感觉。我甚至能从有的人像上面,看出一些刻意模仿鸟类、牛马等牲畜的动物特征。
这些石雕的造型,看不出任何的性别特征。或者说的准确一些,它们更跨越了物种的界限。在一些保存稍微完好的石雕中,人身虎面,人身马首、人身牛头等等等,就几乎没有重样的造型。
七针也看得有些迷糊,疑惑地说道:“这连牛头马面都搞出来了,这古代的少数民族也信奉阎王爷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石雕,也解释不了它们背后隐藏的含义,只能请教在当地长大的狼大,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狼大也是苦笑着摇摇头说:“谁知道这些人像是谁造的,就连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都没有人能说的清。”
我抬头看了眼洞顶的人像,不过说实话,这些造型奇特的人像,隐藏在洞顶的云雾后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些仙人站在云雾飘渺的仙境,向人间俯瞰一样。再加上人像比真人大了不少,更给人一种气势上的压迫感。
想到这里,我出言问道:“石仙坟这个名字的来历,是因为这些人像吗?”
谁知狼大听了这话,却摇头说道:“不是,石仙坟这个名字来历,是因为老时候的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