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头子身子一僵，瓮声瓮气地回道：“说实在话，俺来这里，的确不是为了你，俺是为了燕子……你可是说能救燕子的命的，你要是死了，燕子真就被那穆半仙给折腾死了。俺不能让你死！”
梁荣生一听这话，后槽牙就是一酸，狠狠叫道：“草，你倒实在。燕子，那是老子相中的女人！你敢抢，老子跟你翻脸！”
乞丐头子翻了翻白眼，有些不屑地说道：“论起时间，俺认识燕子可比你久！就跟说书嘴里的讲的一样，那叫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
“俺当时见到燕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晃荡呢。要说相中，也是俺占着先！”
梁荣生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觉自己头顶青烟直冒，恨恨叫道：“你既然相中了燕子，那你还躺在她家包子铺门口骗钱！”
“俺一个穷要饭的，一辈子就这样了，能给她啥。”乞丐头子听了梁荣生的质问，有些苦涩地说道：“要钱这事儿，俺也不想，可俺要是不去堵门，去的就是别人啊！”
“那时候，可不是俺要的这点钱，就能抹过去的。这几年里，因为交不上孝敬钱，被逼死的人可是不少。城外的乱坟岗里，都快埋不下了。”
梁荣生一听这话，当时就是一阵沉默。其实，乞丐头子这话倒也说的不差。那个时候的卧龙滩，各方势力混杂，除了以乞丐头子为的这个小团体外，还有以当地地痞流氓为的其它势力。
这些小的势力各自盘踞一方，手底下也都有自己的盘口。你要是想在这卧龙滩安稳稳地做生意，就必须投靠其中一方势力，而且还要定期缴纳一部分的保护费。
这乞丐头子定期去燕子的店里堵门要钱，也是间接地向其它的势力表示，这家店是他罩着了，没事别来找麻烦。也正因为这样，这些年下来，燕子父子才能在卧龙滩落下脚。
梁荣生想到这里，眯眼打量了一下这乞丐头子，心底也是自有一番思量。虽然这乞丐头子的年龄跟他差不多大，但在势力混杂的卧龙滩中，能混成一方势力的小头目，也间接的说明了这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当然，自傲如梁荣生，又怎会小瞧自己身上的本事。不由暗道：这乞丐头子在当地混得再好，当日还不是让自己赤手空拳给秒了嘛。燕子这事，关乎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就是天王老子老了，也他娘的不能让！
梁荣生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不由冷哼道：“去他娘的说书的，你也别跟我整这些虚的。还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人家还有一有缘无分的说法呢。燕子是老子的人，你敢惦记试试！”
乞丐头子颠了颠胳膊，晃得梁荣生前摇后晃，快要从他的背上摔下来。
梁荣生猛地勒住了乞丐头子的脖子，大叫道：“有本事等老子伤好了，咱俩堂堂正正地干一架，你现在耍阴的算个屁！”
乞丐头子哑着嗓子叫道：“梁爷，俺从你来了以后，心底压根就没打算跟你争！”
“为什么？你不是说相中燕子了吗？”梁荣生有些不解道。
“燕子长得太好了，俺想护她也护不了太久啊。”乞丐头子苦笑两声，说：“你第一天来卧龙滩，把俺打趴下，震慑住了街面上的人，俺就知道，能护住燕子的人来了。”
梁荣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乞丐头子的大度。“你这么看的起我，我当时来的时候，脏的可是连街上的叫花都不如。”
乞丐头子咧嘴笑道：“街上混久了，这点眼神还没有。你，就跟这卧龙滩的名字一样，一朝飞龙浅入渊。你，不是不肯飞，是因为什么东西挡住你了，才无奈的在俺这卧龙滩停住了脚。”
梁荣生心底一凛，闭口难言。他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乞丐头子，竟有这般眼力。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乞丐头子嘿嘿一笑，说道：“俺都打算跟着梁爷混了，梁爷有什么打算，俺就有什么打算呗。”
这话，也算是这乞丐头子的变相表忠心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梁荣生也算是对他的脾气性格有所了解了，见他不似作伪。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我干的这行，做的可是丢命的买卖！”
乞丐头子不以为意道：“贱命一条，阎王要收，就收呗。”
梁荣生接着问道：“入了这行，要想出去可就不成了。”
乞丐头子认真回道：“俺没那么不地道，忠心两字还是知道的！”
就这样，梁荣生又问了这乞丐头子几个问题后，才问道：“既然想入行，得有个名号才行。街面上都叫你丐头子，真名是什么？”
“俺天生地养，没爹没娘，上哪去扒祖坟的。哪有什么真名，要不就姓穆吧！”乞丐头子爽快回道。
梁荣生有些意外道：“姓穆？你跟你那穆半仙是亲戚？”
乞丐头子咧着嘴贼笑说：“谁他娘的跟那个大骗子有亲，俺挑了这个姓，是想每天都提醒你。燕子这人，俺是因为这事才让给你的，免得你得了好还不念情！”
“滚蛋，你他娘就是来恶心老子的吧！”梁荣生两眼一红，咬牙切齿的大叫道。
乞丐头子的度不慢，他背着梁荣生出了山，一路急行赶回了卧龙滩。找了之前的那个六大夫处理了一下伤口，梁荣生恢复了几分力气，才着手救治金燕子的事情。
梁荣生之前替人拔除过尸毒，这次做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阴髓海敲裂，倒出里面的粘稠液体，然后又用随身的金针作为配合，把金燕子身上的尸毒逼到左手手指的位置。
最后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用小刀划破金燕子左手的五指，把里面的黑血放了个干净。随着黑血的放尽，虽然燕子的脸色还有些蜡黄，但也有了几分血色。
穆半仙见势不好，见梁荣生又没有追究，哪里还敢跟这个煞神打交道，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卷着东西灰溜溜地跑了。
梁荣生瞥了眼穆半仙绝尘而去的背影，冷冷一笑，也没有提及之前的那个赌约。
不过，在梁荣生重伤痊愈之后，生了一件离奇的事情。一直在卧龙滩小有声望的穆半仙，突然在一天夜里被人暴揍了一顿。
第二天一早，人们现他的时候，他全身被人扒光了，鼻青脸肿吊在城门楼上。脚底下，还挂着一串没了头的大王八。
乞丐头子咧着嘴鬼笑：“梁爷，这事是你办得不。”
梁荣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缩头大王八，挺符合他的气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