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说:“你确定一个弱女子可以杀死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么?”
“我也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样的妖术,可是现在证据确凿,太守一定要我做主啊!”
张国栋让师爷呈上来一份验尸报告,对着跪在堂下的的两人说:“这份验尸报告上说,死者脖颈后受到了撞击,但是不足致命,真正的死因则是窒息而亡,宋昕书,你可有什么辩解的么?”
“回太守的话,我的确是见过那男人,只是那日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为了自保我才打中他脖子后面的穴位,之后我就离开了,若是他被人杀害,肯定是另有其人,绝对不是我。”
“那他手中的碎布呢,太守,那人死之后可是无法摆出动作的,肯定是被人杀害的时候扯下来的!”陆明砚着急的说。
“跟踪?”张国栋疑惑的说,之前他询问的时候宋昕书未曾跟他说过这一点。“他为何要跟踪你呢?”
宋昕书望着张国栋说:“我也不知道为何,虽然我和陆掌柜之间又一些生意上的纠葛,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何会派人跟踪我。”
宋昕书把话锋转到了陆明砚的身上,他也赶忙解释说:“太守,是因为宋掌柜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却让我发现了蛛丝马迹,为了我自己的生意,我肯定要去调查清楚,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怜了我那伙计,年纪轻轻……”
“那碎布又如何解释呢?”张国栋看到陆明砚又要打同情牌,赶紧向宋昕书提问。
“那块碎布确实是来自玲珑阁……”宋昕书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陆明砚打断了。
“太守,我有证人!”
虽然张国栋很不喜欢陆明砚,前几日他来报案的时候就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相信宋昕书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看陆明砚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传证人!”
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男人被带了上来,跪在了陆明砚的身边。
宋昕书扭头一瞧,居然是玲珑阁里的小伙计小全,他怎么会作为陆明砚的证人出现呢?
小全根部不敢扭头迎上宋昕书的目光,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
“你是何人?”张国栋严肃的问。
“回太守的话,小的是玲珑阁的伙计。”
“那你知道这块碎布么?”张国栋让军事给他展示了那块布料。
小全快速的抬头扫了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回话:“这块布是掌柜的自留的,而且这布也没有几匹,给掌柜的做完裙子之后就在玲珑阁里放着,没人动过。”
陆明砚觉得此时已经可以给宋昕书定罪了,高声说:“既然这种布料只有宋掌柜有,那结果已经分明了,就是她在杀害我手下的时候无意间留下了这块碎布!”
宋昕书并没有理会咄咄逼人的陆明砚,而是直视着太守说:“我有物证。”
“呈上来!”
这时候在一旁隔间等候的苏雪晴被带了出来,跪在宋昕书的身边,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了师爷。
那是一条裙子,一张进货的单子,还有一堆碎布。
宋昕书一一解释说:“这是我当时用这块布做的裙子,还有我进货时的单据,那些碎步则是制作裙子之后剩下的碎布,像那样的碎布,在玲珑阁很容易就可以找得到。”
“而且,我玲珑阁的伙计成为了陆掌柜的证人,想必是因为陆掌柜太有人格魅力吧!”
小全听到宋昕书这么说,把脑袋埋的更低了,就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般。
“你为何会成为陆明砚的证人?”张国栋厉声额质问小全。
小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的浑身抖了三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昕书在心底里冷笑一声,没想到玲珑阁也会出现叛徒,她以前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陆明砚见宋昕书马上就要自证清白了,赶紧说:“是因为我诚意去拜托这个小伙计的,要不是他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伙计的死该怀疑谁!”
他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该怎样把话题转移到宋昕书的身上,灵机一动说:“说不定是她叫人连夜把裙子补好了!”
“现在还无法定论人是否由宋昕书所杀,这布料既然放在玲珑阁,说明在玲珑阁的人都有机会能够拿到,说不定是有人陷害也未可知。”张国栋看着眼前的物证说。
“太守大人,这真相再明显不过了!”
“这可不一定。”
突然从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宋昕书回头去看,竟然是周穆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刚才宋昕书以为自己又会被押回大牢了,只是没想到周穆南会出现在这里,这是真的超乎她的预料了。
周穆南走上前说:“太守,好巧不巧,那天我正好路过那条巷子,见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姑娘,我怕那姑娘有危险,就悄悄地跟在身后,没想到这姑娘好勇猛,把男人敲晕之后之后就离开了。”
宋昕书十分的惊讶,这件事的细节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天他真的跟在她身后?
张国栋发问:“那你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否还记得死者那天穿的衣服?”
周穆南描述了一遍,师爷点点头说:“分毫不差。”
他接着说:“有意思的是,宋掌柜离开之后,一个姑娘出现在小巷里,她用自己的帕子捂住了那人的口鼻,直到把那人的捂死时候才离开,当时我也听到了布匹撕裂的声音。”
“那姑娘穿的是市面上常见的绣花裙子,质量不是太好,跟玲珑阁的衣服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更不用说绣着如此逼真菊花的布料了。”
周穆南的一番话扭转了现场的局面,陆明砚气的牙痒痒,但是却要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难道杀手另有其人?”
宋昕书不想再去看陆明砚那拙劣的表演,此时她的注意力全在周穆南的身上,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好像对她的事情样样精通一般。
张国栋也做出了决断,命名官差再继续寻找凶手,宋昕书无罪释放。
即使没有看到陆明砚的表情,宋昕书也可以想象得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他这次没有的手,不知道下一次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结束之后宋昕书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和张国栋一起回到了太守府,准备一同吃午饭。
范氏早已叫人准备好了一桌子菜,见到宋昕书回来了,赶忙迎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这么多天在那种地方都瘦了,赶快坐下来吃饭吧!”
宋昕书笑嘻嘻的说:“干娘,您什么时候看我都是瘦了,您每天给我送那么多好吃的,我都吃不了呢!”
张国栋这几日为了宋昕书的案子也是日夜操劳,宋昕书看出了他眼神里的疲态,有些抱歉的说:“干爹,本来是我生意上的事情,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
张国栋摇摇头说:“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才是,要不是李家从中作梗,这件案子本来可以快点结案的。”
“李家?”果然陆明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李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有原因的,只是她没想到李家背后竟然有这样大的势力,让张国栋都左右为难。
宋昕书告诉了他们陆明砚前段时间在金陵城的所作所为,张国栋带着怒气说:“真是不安分,金陵城都多久没有出现过命案了,现在百姓们又要人心惶惶了。”
“那个陆明砚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动用任何手段的人,以后也得好好的提防。”
范氏担忧的看着宋昕书说:“你这生意越做越大了,盯着你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其实你一个女人,不必这么拼命的。”
宋昕书笑着说:“干娘,你还不知道我么,我是根本都闲不下来的,要是每天无事可做,我才真要闲出病来呢。”
每次她见到范氏总有说不完的话,况且她也好久没有正式的来拜访过了,她打算择日带着滋味阁的糕点,专程来道谢。
宋昕书一直到落日余晖落在屋顶时才回到滋味阁,门上的封条已经撕掉了,这几日的风波倒是让她涨了教训,以后做生意的时候一定要摸清楚对方的滴血,要不然碰上陆明砚这样难缠的人,才真算是倒了霉。
她走到后院,看到苏雪晴正和周穆南坐在石椅上说话,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好几盘点心,周穆南正拿了一块桂花糖糕往嘴里塞。
苏雪晴见她回来了,一个跳起扑进了她的怀里,j激动的说:昕书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你,我都快要熬不住了,不知道你怎么撑下来的。”
宋昕书拍拍她的肩膀说:“因为我没有做那些事情,所以我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不会影响到滋味阁的生意的。”
苏雪晴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宋昕书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她的生意,都快要到了痴狂的地步了。
周穆南见两人说的起劲,清了清嗓子说:“你们不会看不到我吧,再怎么说今天表现最精彩的也是我啊,在最后狠狠的来一个大反转,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说完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宋昕书看着他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做英雄之前,先把嘴角的糕点碎屑擦掉吧,你这样不像是个英雄,而像是个三岁孩童。”
周穆南满不在乎的擦了擦嘴,他向来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在谁面前都不例外。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往后我可以半价供应滋味阁的糕点,作为我对你的答谢。”
宋昕书不愿意欠谁的人情,虽然这么做自己已亏损,但至少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