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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十天的正午时分了,本来骨银银是依旧睡的正香的,可是一个不速之客的来临,导致了她的苏醒。
如今正值春季,春风里多少还带着寒冬的冷冽,由于银银的身子实在是太弱,禁不得风吹,这样带着寒气的春风更是要不得,所以在昨天太医令前来复诊时,就特意嘱咐了勿念,要把门窗都用厚厚的纱帘遮掩起来,别让风进了厢房。
勿念应下了,便把此事着手给了太监总管去做。
所以,因了门窗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不光是春风,就连半点的*也照射不进来,弄得厢房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黑沉沉的,就像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另一方小天地。
原本太监总管是想用蜡烛代替照明的阳光,但是太医令又说银银的脸很容易受到感染,不能点这些含了很多香料的烛火,否则会引起伤口更加的严重。
故而勿念只得吩咐太监总管把东宫仓库里的所有夜明珠拿来,放进纱罩宫灯里,取代蜡烛照明,一百多颗夜明珠,当真是奢侈到了极点。
其它的珍馐美味什么的就不说了,这些每天做了,却又每天放凉在了桌上,等着银银这位已经成为了东宫的太监宫女们热议的话题人物醒来吃上一口,几乎是等到海枯石烂了。
整整十天,昏迷不醒的骨银银都是靠着勿念大将军亲自喂了些流质的食物,才没有沦落到饿死的境地。
想大将军这样的人物不让旁人靠近也就算了,却对骨银银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打破了从前从来没有打破过的太多规矩,竟然还惹得大将军亲身伺.候羹汤药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如此这般,银银这个话题人物,想不让人非议都难。
只可惜,银银她却毫不知情,何其无辜。
也正是因为这些奴才宫女天天的嚼她舌根,那本来对她没什么兴趣的幼龄版宫太子,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来到了东宫偏殿这间,名为雨打芭蕉的厢房外。
扫了一眼严防死守在厢房外的一圈银衣羽林军,宫狱背着手,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睛几乎要翻上了头顶,趾高气昂的就往厢房里面走,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把这群羽林军放在眼里的意思。
他如今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倘若要是不开口说话,倒是跟以前那个唯吾独尊狂妄自大的宫狱没什么区别,只是……
“……。”羽林军们见宫狱如此模样,各个的表情都有些欲哭无泪。
羽林军是常年驻扎在深宫内的禁卫军,保护宫内一切安危,甚至是宫内所有的秘闻,都是他们的职责,故而宫内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他们有时候甚至比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太监宫女知道的还要快,还要多。
而东宫这些羽林军几乎已经把宫狱为何变成如此模样的来龙去脉知道了个透,在感叹太后手段厉害心狠手辣之际,他们更多的感慨,还是落在了他们的主子,太子宫身上。
如太子这样的风云人物,竟然也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想当初太子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皇宫里的哪个人不害怕不畏惧他?
虽然……现在这个成了痴儿的太子殿下也让他们怕的要命,可明显,就不是一个概念的好不好?
吃够了现在这个太子的苦头,这些羽林军还怎么愉快的起来……
本来他们还以为来这里可以躲清静,免得再受他们殿下的毒手,哪想到,才舒爽了两天,这位殿下,居然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要不是大将军千叮咛万嘱咐,将太子排在头一个不准进的黑名单里,他们现在还真想直接缴械投降算了……
可现实很残酷,他们只得无奈的拦住了这位太子爷的去路,“殿,殿下,这里是茅房,实在是臭的很,您还是别进去了……。”
根据以往说禁地,太子说就喜欢刺激,说不能进,太子说非要进的前车之鉴来看,他们还是怎么恶心,怎么说比较好……
原本极度洁癖,成了傻子就升华到变.态洁癖的宫狱,若是往常听到说这里是茅房,早就已经脚底抹油遁走了,可现在。
“本太子还从木有见过宫里的哪个茅房还要这么多看门狗看着的,你们都以为本太子是傻子吗?”宫狱撅着嘴哼哼两声,伸手就要扒开挡在身前的羽林军。
“……。”羽林军们不约而同的无语了一阵,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讪笑起来,“属下不敢!只是这里真的是茅房,属下们这不是因为排队等茅房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吗,所以顺便看守一下茅房,找找看茅房与看宫殿的不同感觉嘛……。”
这些羽林军原以为自己昧着良心把这样让人鄙视的话说完,他们的太子爷就会相信了,然后就可以死心了,乖乖的离开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听他们这话的宫狱,不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和傲娇的天花板眼睛,两眼放光的凑到他们跟前,嘿嘿一笑,“那结果如何?乃们总结出了什么心德哩?”
听到宫狱这话问的,羽林军们觉得自己的内心几乎都是崩溃……他们自己自己侮辱了自己这么高尚的职业也就算了,他们的主子居然还一脸好奇的问他们要心德!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伤口撒盐,赤果果羞辱他们,赤果果的威逼他们不得不搬起石头再砸一遍自己的脚!
可是没办法啊没办法,迫于大将军的威严,与这位太子爷淫.威的双重夹击下,他们只能笑的比哭还难看,“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味比较大,比看守宫殿更有安全感……。”
诚然,他们这些都是大实话,想来也不会有哪个刺客,会来这些专给低贱奴才用的茅房前来蹲点刺杀,等不到重点人物刺杀也就罢了,届时熏晕在了茅房里,一头栽进了茅坑,就是要得不偿失了……
这自然,是个相对时刻处在重重危机的宫殿来说,实在是要有安全感的太多……
“哦,很有安全感吗?”宫狱笑嘻嘻的扬手一指他们身后,“既然介么有安全感,那为形么还会有那么多的刺客在这里,难道他们也是内急,来排队等茅房的吗?”
宫狱这话原本是很有笑点的一句话,可是羽林军们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们纷纷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只见果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的蓝衣蒙面刺客,正从其它殿宇的房顶,踏着清风,飘飘落在了雨打芭蕉的厢房房顶上。
“来者何人!”领头的羽林军小队长扬起手中画戟,对屋顶上的蓝衣人怒喝一声。
那蓝衣人闻言,咯咯的笑了,声音脆若银铃,怎么听,都像是个天真少女才会有的美妙声音,“自然是好心人,好心,送你们上黄泉的人。”
话到末尾,这蓝衣蒙面少女便停了笑音,葱段一般好看的手指微微扬起轻轻晃动了起来,那戴在她腕间的银铃手链就开始一个劲儿的玎玲作响起来。
羽林军队长见她如此动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如此口出狂言的黄毛丫头,还以为能有什么本事,原来是怕打不过我羽林军,想要来段歌舞先讨好我们吗?告诉你,臭丫头,爷爷们不吃你这一套!”
此话一落,惹得其余的羽林军们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只有宫狱,眼睛直勾勾看着人家小姑娘的小手,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好,好漂亮的链子诶……要是能抢过来送给念念,念念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夸奖偶呢!”
呆在宫狱身边的两个羽林军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面面相觑了一番,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快要憋不住的泪花……太子还真是万事都想着他们的将军大人,只是这样,真的好么?
就那玩意儿送给将军大人,那可是女人才会戴的东西好伐?
到时只怕将军要郁闷的吐血不说,更别提还什么夸奖他们亲爱的太子爷了,不罚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因为对于将军大人的这样的硬汉而言,收到这样的东东,那简直就不亚于被侮辱他的尊严好不好!
看到这群羽林军如此笑话自己,蓝衣少女生气的娇哼了一声,“你们尽管笑就是,反正,等会你们的尖叫一定会取而代之,到时,一定会悦耳多了。”
“好狂妄的臭丫头!有本事就下来跟老子大干一场!”羽林军队长轻蔑的哼了一声,“嘿嘿,怕只怕到时候,你这毛丫头会哭鼻子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