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熊楚正式拜逍遥子为师。 w﹤ww.
“那你拜杀手为师,日后也是要成为一名杀手,从此浪迹江湖,生死未卜,你怕不怕?”
“我很早之前,就决定要做一个杀手,只为了杀一个人。”
“那在次之前,你会杀很多人。”
“只要能报仇,要我杀再多人我也愿意。”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因为每件事情并不都是和你所想的一样。”
“至少我现在不会后悔。”
逍遥子定了定神,目光完完全全地落在熊楚的身上,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会帮助你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现在就教你一些基本的剑法吧,你看上去似乎还不会武功……”
“师父,怎样才能够最快地成为一个高手?”熊楚跪在逍遥子面前,这般问道。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逍遥子,他喜欢更男人的霸气,但作为一个男人的逍遥子过于柔美,这令熊很是别扭。不过他对于眼前这个人只有感激。
因为他能够给自己想要的东西。
逍遥子笑了,他喜欢这个问题。
如果是任何一个名门正派武术世家的老师傅,遇到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任何基础为零的家伙第一句话就问“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一定会觉得这家伙太好高骛远一定会教训他踏踏实实练好基本功。
但逍遥子没有。
因为逍遥子既不是名门正派也不是武术世家。
逍遥子是个杀手。
这个杀手在当年什么武功都不会任何基础为零的时候第一次进入“暗河”杀手集团第一句问教练的话就是同样的这句话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
很简单!
逍遥子扔给熊楚一把剑,一把带鞘的剑,剑柄上还带着干枯的血迹,剑身上镶嵌着很多宝石,看得出剑主人生前不仅是位剑客更是个有钱人;当然也看得出,剑主人生前在逍遥子面前还来不及拔出剑就已经被干掉了。
“你拔出剑,刺向太阳。”
逍遥子对熊楚说。
“把这个动作练二十万次,你就是一个高手了”
“怎么拔剑?怎么刺?刺哪里?师傅你什么都不教我,我怎么练?”
“你不需要知道怎么练,只需要练,在练的过程中自然就明白要怎么练了”
“一直刺太阳吗?”
“嗯,早上朝东刺朝阳,中午朝天刺艳阳,傍晚朝西刺夕阳……你问题太多了,都问的我忍不住作诗了……”
“你练了多少剑了?”
“第十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三剑。”
尽管听逍遥子说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熊楚没有再多说什么。任何事情,从来都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
而熊楚,向来都是少说多做的人。
一天之中,太阳由东到西,熊楚手中的剑就跟着太阳所移动。早晨和傍晚还好,阳光还算柔和;可是到了中午,刺眼的阳光着实有些可恶,熊楚根本无法对着太阳睁开眼,也就无法看清楚太阳的具体位置。
这个时候,整天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逍遥子会突然出现在茅屋旁边的大树上,一身的酒气还有浓厚的胭脂味,熊楚不用猜便知道他一定是去逍遥明月楼快活去了。
“偏了、偏了。”
“又偏了……”
“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太阳在你剑的下方一寸处,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
每天中午,逍遥子都会出现在大树上,手里拿着个酒瓶,一边饮着一边斥责着熊楚。
熊楚抬头,现逍遥子根本就没有往天上看,而是仰头喝酒。而他的上面,是一片浓密的树叶。
“师父,你没看怎么知道太阳在哪个方位?”
“所以我才能当你的师父。”逍遥子摇了摇酒瓶,现酒没了,一把将酒瓶扔了出去,然后侧过身子,呼呼大睡。
熊楚咬紧牙关,继续练着这一剑刺向太阳。
而阳光从来不仅仅是刺眼,更让人难受的,是炙热。
熊楚每天流掉的汗水,足够逍遥子一天喝得酒那么多了。
久而久之,熊楚在某一日的正午,在听见了逍遥子不知说了多少次的“偏了”之后,再次刺出了一剑,之后又连刺了三剑。
而这一次,树上没有传来声音。
很宁静。
熊楚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微风吹来,熊楚觉得十分的凉爽和惬意。
“师父……”
“哎,看来以后用不着中午来这里受这鬼太阳的气了,还是逍遥明月楼里的高床软枕舒服。”刚说完,却是树叶沙沙作响,人已不见。
熊楚笑了,自跟逍遥子练剑八个月以来第一次,自岚死以来第一次。
这是真正的笑。
“师父,我已经练满二十万剑了。”一年后,熊楚站在逍遥子面前,说道。
这一年的时间里,逍遥子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熊楚眼前至少一次。但其中有一个月,逍遥子说他要去蜀山。回来后,整日饮酒,浑浑噩噩,嘴里还不时念叨着“红叶”二字。
而现在,逍遥子仍旧是一身酒气,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见熊楚经过一年的修行,身子壮实了不少,眉宇间一股英气勃,少了些许的憔悴和失意。尽管熊楚没有和任何一个人交过手,也没有学任何一个剑招,但熊楚隐隐觉得,自己现在心中有几分的自信,能够和师父打成平手。毕竟逍遥子说他只练了十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三剑。
“接着练。”
一句话,淹没了熊楚所有的激情和斗志,然而熊楚不是那种容易放弃自己信念的人,所有他的激情和斗志完全转变成了怒火。
逍遥子似乎没有在意这些,他再次将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或许是喝得急了些,一滴酒从他的嘴角滑落出来。
便在这个时候,熊楚一剑朝逍遥子刺了过去!
你要我接着练,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一滴酒落下的时间,能够做些什么事情?
眨眼,能够眨几下?呼吸,能够呼几次?心跳,能够跳几次?
熊楚也许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算想了他也应该不知道答案。
因为他已经愣住了。
手中的长剑倏然不见,而自己的脖子,却感受到了一股铁器独有的刺骨寒冷之气。
原来,对于逍遥子来说,一滴酒落下的时间里,可以干很多事情,至少是在熊楚面前。比如将他手中的长剑夺下来,然后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如果时间可以变慢的话,熊楚可以清晰地看见逍遥子的出招,也可以看见那个酒滴在空中缓缓落下,泛着闪闪的光芒。
逍遥子毫不在意地将长剑交到了熊楚手上,潇洒地一个转身,绕过了呆若木鸡的熊楚,刚走到门外准备出去,忽然说了一句:“项家的拳法,你还是等练完了这一招以后再练吧,否则,你练再多也没用。”
熊楚又是一惊。每天晚上,熊楚都会练上两个时辰的项家拳法。而这个时候,或者说是每天晚上,逍遥子从来都不在茅屋里。
难道,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可是他的酒是哪里来的?
熊楚不知所以,但是刚才逍遥子那一招着实让他再也不敢小觑这个书生模样的杀手了,甚至是崇敬无比。便也按照他所说的做。
“师傅,我每一剑都是两刺,这个动作也已练满了三十万剑了”
……
“师傅,我每一刺出手就是三剑,光这个动作已经练了五十万剑了,我还要继续再练吗?”
“虽然你还无法练出传说中的剑气,但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了。跟师傅出去走走吧”
逍遥子说这话的时候,正从树上跳了下来,朝前面走了几十步,离茅屋约有百来米远的地方。他拨开一片草丛,看见了一具尸体。
而他的腰间挂着一块令牌,上面写着“天龙帮”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