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曾经想过有没有可能对卖淫这样的事情进行法律上的杜绝,不过深思熟虑过后觉得似乎并不现实,至少现在不现实。
这一点已经不止关乎于肉体上的东西,而是已经上升到传统思想革新的程度,一般涉及旧思想与新思想交替的事情,通常都会被称之为革命。
杨易现在还没有能力在这个时代发动任何类型的革命,唯一能做的就是催发出萌芽,想要有所建树,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莫要说古人对于风尘场所的看法一直都是比较抽象化的,他们将逛窑子说成是风花雪月,嫖客们都自认为是风流之士。他们认为进出风月场所是一种文人雅趣,甚至有闲的蛋疼的人会去整一些《杜十娘》这样的感人故事出来。
其实有时候杨易觉得人类文明有时候发展起来很奇怪,古人逛窑子是一种雅趣,是一种融入思想的贵族活动,现代社会你敢去做大保健就会进局子,一旦传开还会影响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身败名裂。古人若是红杏出墙则会被浸猪笼,沉河底,而现代社会出轨则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小三和原配当街撕逼的事情比比皆是。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是人性与道德之间的衡量,人类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进步,人性得到了升华,却在道德上开始遗失掉一些关键的东西,中华文明几千的传承,其中不乏有许多陈旧的思想,可是也有许多前人经过无数验证而得来的经验以及教训,这些东西不应该忘记。
却说杨易在方步的带领下,经过好一番周折,总算来一个雅间当中。
杨易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肥胖的李岑坐在雅间的窗口,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伸着脑袋在往窗外的楼进中瞧,那里一群歌女正在演奏曲子,不是传来叫好声。
杨易径直走到桌前,将咖啡放在旁边,抓起一把瓜子儿也开始嗑了起来,问道:“怎样?我蜀中的曲子好听,还是你们江南的曲子好听?”
李顽放下窗阁,回头看了眼杨易,摇了摇头道:“好听是好听,却多了几分韵味,少了点味道。还是我们临江河上的花船更能玩的尽兴。”
杨易道:“狗改不了吃屎。”
李顽耸了耸肩,对着坐在一旁嘎吱嘎吱嚼着瓜子儿的咖啡,道:“老五,过来,你三哥抱一抱!”
咖啡眯着眼仿若不闻,继续细嚼慢咽的吃着瓜子儿。
李顽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道:“时间久了,连咖啡都不认得我了。”
杨易白了眼脸上肥肉横生的李顽,笑道:“说的好像以前它会让你抱一样,你忘了当初你和王憨子打赌,说你能抱咖啡一炷香时间,他就给你洗半个月的袜子么?”
李顽嘿嘿一笑,尴尬道:“怎得不记得,老子被咖啡抓的满脸是伤,大半个月都没见好。”
“你该庆幸的是咖啡没用嘴。”
“我就不明白,为何你与东升能抱这家伙,我和憨子就不行。”李顽不忿道。
“你和憨子十天半月才洗一回澡,一身都快臭的发酸了,别说咖啡,我和东升每天都被熏的脑袋发晕。”
李顽笑了笑,不置可否,举起桌上的酒壶给杨易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和憨子可没你那么讲究,天天洗澡,也不嫌麻烦。”
杨易鄙夷道:“书院隔壁的王寡妇天天都要洗澡,你们怎得不嫌人家麻烦?”
李顽顿了一下,看了眼杨易,随即二人哈哈相顾大笑起来。
砰了一杯,二人分别将杯中酒饮尽。
杨易忽道:“有憨子的消息了么。”
李顽逐渐收起了笑容,在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儿,一个颗颗剥开递给板凳上的咖啡。
“情况很不好,王怔的病回天乏力,据说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王玄卿派两万并州军驻扎在青州边境,凶狄人也派出三万轻骑往青州方向靠拢,似乎憨子只要不同意王玄卿的意见,便会将其吃掉。”
杨易看着手中的青爵酒杯,面色凝重。
李顽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憨子的脾性,就是一根筋,从来不知道变通。”
杨易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憨子追求的东西,你和我都做不到。”
“命都搭进去了,还执着个屁。”李顽有些气愤道。
杨易想了想道:“有没有办法帮他一下。”
李顽摇了摇头:“太远了,鞭长莫及,凶狄人和杨杰都不会给我们让路。”
无论是蜀中还是江南的军队,想要进入并州和青州,就必须通过杨杰或者凶狄人的势力,显然这两方都不会同意。
二人皆沉默下来,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王飞将身死魂消,可是远水不解近火,根本没有办法。
“只能再看看情况了,你我都写信劝慰一下憨子,或许他能明白留得青山在的道理。”杨易道。
李顽点了点:“这件事需仔细商业,我回去后再与父亲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时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门外的方步道:“少爷,人来了。”
李顽对杨易神秘的笑了笑,道:“让她进来吧。”
房门打开,进来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衣,淡妆红唇,很是美丽。
女子走近屋中,对李顽和杨易一行礼,温婉道:“涣儿见过李公子,见过…”
来人正是粉楼的头牌涣儿姑娘,这几日粉楼人满为患,作为粉楼的头牌,涣儿姑娘自然是众人争相追捧的对象。
粉楼能做这么大,自然有其经营之道,什么样的人得罪不起,老鸨和姑娘们心知肚明,李顽乃是南国侯独子,李家的未来继承人,其妹李玉又很快就要成为蜀王王妃,自然是贵客中的贵客。
涣儿姑娘来见李顽是老鸨安排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李顽身旁还坐着一个人,这人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正是蜀王杨易。
杨易虽然是蜀中之主,却从来没有来过粉楼,谁曾想大婚前夕却出现在了这里,不得不让人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