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好安静的等候,直到夜入三更依然没有任何异动,慕容思南和铁牛等人多番查探,也并未发现后军之中有埋伏,仿佛并州军已经将他们遗忘了一般。
杨易再也忍耐不住了,众人时间紧迫,若是今晚不逃,又要另寻时机,当下立刻命令众人收拾东西,准备从后山逃走。
众人得令并不耽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悄悄的往后山摸去,从那里的小山道下山,趁着夜色向东逃走,只要天亮之前能够到达青州边界,便可摆脱并州军。
一路上杨易等人小心翼翼,半个时辰后,杨易便已经走到了山道口,再往前行便出了并州军的控制范围,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暗道: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杨易正准备拔足万千走出山道,忽的身边的铁牛往前窜了一步,用那铁壁一般的身躯挡住杨易,低声凝道:“山上有人!”
蜀军将士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结起防御阵型,将杨易围在中间,死死的盯着周围山林。
忽的,山林中有人道:“遇袭不乱,蜀军将士,天下精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比之当年的蜀军犹豫过之。”
杨易冷冷的看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道:“阁下此为何言,我等不明觉厉。”
那人道:“蜀王殿下千里迢迢来我并州,是为何事?莫非对我青丶并二州亦是图谋不轨?”
杨易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阁下既已看穿我的身份,又何出此言?青州征讨将军王飞将乃我之结拜兄弟,兄弟有难,做哥哥怎可坐视不理?”
那人喜道:‘好!素问殿下乃仁义之主,也不枉征讨将军与你结拜一场!’
杨易笑道:“夜黑风高,阁下要感叹便独自感叹,我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杨易话虽如此,脚下却没动弹,知道那人既然埋伏在此地,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他走。
果然,山林中那人道:“殿下且慢!”
话音方落,不一会儿山林中行出数人,皆是身着并州军铠甲。
借着月光,杨易看清当先一人正是那并州军姓肖的校尉。
“肖校尉?”杨易凝道,却是不知这肖校尉为何在此地,其人又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
却见那肖校尉三两步跨到杨易身前,铁牛正欲上前阻止,杨易却挥了挥手示意先看看再说。
那肖校尉带领着几个兵士,疾步来到杨易面前,忽的单膝跪地而下,拱手拜道:“末将并州左营骁骑校尉肖烈,见过殿下!”
不等杨易说话,肖烈又略显同手足,我二人也从未在意过这些凡俗礼节。”顿了一下又问道:“肖校尉说的奸人,可是那个武人监军?”
肖校尉点了点头,愤慨道:“那监军叫李怀,是七杀门的一个执事,到军中专门监视将士们的,稍有不顺其心意便会给我军将士盖上一定逆反的罪名,我们并州好些忠勇将士没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死在这些奸险小人的刀下。”
杨易惊道:“七杀门?”
杨易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慕容思南,见其眼中也是略显讶异。
去岁年末之时,慕容思南到中原探听普空大师的消息,得知普空大师的失踪和七杀门有着莫大的关系,却不想七杀门在并州军里面竟也有如此权势。
“王玄卿呢?他就不管管?”杨易疑惑道。
如今王征常年卧病在床,神志不清,王飞将有去了青州,整个并州的大权都在王怔长子,王玄卿的手上。
肖校尉闻言叹了口气道:“唉…七杀门进入军中之事,便是大公子允予的,曾经有不少将军前去进谏,可是大公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对那七杀门的人言听计从,不但没有将七杀门的人驱逐出军队,反而将进谏的将军都革职查办。
就连二将军前去进言,大公子也是不听,二人还大吵了一架,之后二将军便带着部下前往了青州,至今再也没回来过,两位公子的关系也越来越差,现在…”
杨易眉头紧皱,王飞将性格刚烈,按他的脾性他绝对不会用手段夺取他大哥的权利,又不会屈服,跑到青州去只是为了不想和王玄卿争夺,可是王玄卿却认为其不听号令,想要自立为王,二人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水深火热。
肖烈悲愤道:“也不知大公子是怎么了,对那些七杀门的人言听计从,就连追随刺史大人的一些老将领也被杀的杀,逃的逃。前些时日刚接到命令,全军准备向青州开战,那可是二将军啊,他们兄弟就要兵戎相见了,我们都不想打,哪儿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
说着肖烈又跪倒下去,痛哭道:“殿下,念在你和二将军多年交情的份上,可要帮帮我们啊!”
杨易上前拍了拍肖烈的肩膀,安慰道:“王家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部下,是万幸。我此次千里迢迢赶来北地,就是想要救我兄弟,只要我在,一定不会让飞将受到伤害的。”
杨易将肖烈扶了起来,道:“如今青丶并二州形式复杂,北边的凶狄人丶京城的杨杰都卷入了进来,暗地里还有七杀门这些邪派作祟,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想要化解这场危机,咱们需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