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端化来找张雨茹时,她正蹲在那一汪小池子旁烧纸,火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忧思尽显。[net超多好]
“皇上。”暮然愁眉苦脸地陪在张雨茹身边。转头见着宇文端化来了,赶忙行礼。
“你下去吧。”宇文端化摆了摆手,打发走了暮然,悄悄走到张雨茹身边,也跟着蹲了下来:“你这是……在给谁烧纸呢?”
“给这个可怜人。”张雨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将自己原先就折好了的金元宝一个个丢进火盆里。有些话,她藏在自己的心里并没有说。今日,算来应该也是她父亲,张子庭的忌日。
想来委实可笑,女儿给父亲祭奠,本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她却得偷偷摸摸的。还得拿别人当幌子。因为她应该是没了记忆的张雨茹,所以有太多的事情,她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做。
“……我听说了,这池子过两日就会要填平它。我想着那孩子委实可怜,就在这儿烧点东西祭奠了。皇上,臣妾知道掖庭之中不该存在如此晦气的东西,暮然也已经劝过臣妾了,你莫怪她。”
“怎么会。这是你的婉娩阁,你想怎么做,便可怎么做。”宇文端化瞧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张雨茹,甚为怜惜地搂着她的肩膀,陪着她一同站了起来:“外面凉,咱们还是进屋吧。”
“嗯。”张雨茹螓首,将那金元宝都烧了个干净,这才满腹心事地跟着宇文端化回了屋子。
“我今日来。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二人刚一落座,宇文端化便给张雨茹出了个选择题。
“先听坏的,再听好的。又想亲耳听到他倒出事实,还张家一个清白;可是却又怕,在残忍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她是否还可以这般平心静气地对他。
“怎么了?”一番心里斗争之后,张雨茹选择了懵懂无知。
“没事,没事。”宇文端化尴尬地笑了笑,又是将之拥进了怀里,满腹心事地抱得死紧。
张雨茹面无表情地任他抱着,却在良久之后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搂紧了他宽大的腰背。
无论如何,宇文端化到底还是那个总会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越是与他相处得久,她就越是害怕这看不到的未来:“皇上,臣妾突然心里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宇文端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温柔地问道。
“臣妾不知道,以后臣妾是否还会与皇上这般平静相对呢?这未来的路,长得让人一眼看不到头……臣妾,有些害怕。”
宇文端化闻言失笑,也没有多想:“这有什么害怕的,不管这路有多长,都有我陪着你。不是朕,是我。是由宇文端化陪着张雨茹。”
他话音刚落,张雨茹的身子便一直在颤抖着。宇文端化觉着奇怪,将她的脸托起来看,却见对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
“没有……皇上……你没有……”张雨茹摇了摇头,复又抱紧了他:“臣妾,只是开心,只是开心……”
她语无伦次地将这哭泣的原因给搪塞了过去,心里痛得却像是要死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对我好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尉迟璟呢?
为什么……我的母家是因为你的一道圣旨荡然无存。
好多个为什么,在她的心里无数遍地呐喊着。张雨茹越想越伤心,只愿此时此刻永恒,好让她在一个无恨、无杀戮、无生离死别的梦境里活着,永远都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