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疾步回了小楼,只拿了自己的佩剑和一个装有夜行衣的小包袱便离开了棠花居。
最终,她还是没出息地选择了逃避,她又不是白战的谁,甚至在这件事里,她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苏棠来不及想明白那个女人怎么进来的棠花居,更来不及想那劣质的催情香因何存在,她只想逃得远远的,她怕自己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女人,她也害怕,白战若是和那个女人站在同一战线,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又该如何自处。
一向杀伐果断的苏棠遇上与白战相关的事,总是会乱了分寸,其实这样的自己她也嫌弃,却仍旧死性不改。
徐州,位于幽都之南,快马加鞭也不过一日的路程。
清晨的街道清冷的很,鲜见行人,苏棠骑着马往南一路急奔,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由城北快马加鞭奔至城南,正逢城门打开,一扬马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幽都。
不久前,苏棠接了个任务,去刺杀耀州里的一个富商,她从不问杀人的原因,也不想知道她杀的人是不是死有余辜,别人既然出得起那天价般的赏金,她就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法拒绝。
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该摒弃许多东西,毫无意义的同情心和悲悯,对她而言不过是多余的存在。
但之前,因为白战难得要在幽都逗留几日,苏棠便把这个任务一推再推,只为了能和白战多相处几日,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愚不可及。
月黑风高的夜晚,最是适合杀人的,苏棠一路飞奔到达徐州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她还算幸运,到时城门即将关闭,便下马随着最后一批人进了城。
出幽都不到半刻,苏棠便有些后悔,她不该就这般胆小地逃了的,不管白战怎么说,她都应该问清楚前因后果才是。
所以此时,苏棠只想着要速战速决,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便寻了一处隐蔽的死胡同,把马拴好后,就地套上了一身夜行衣。
夜空中飘荡着几片灰蒙蒙的阴云,今夜注定不是个太平夜。
苏棠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刺杀目标的府邸,这人确实是个家缠万贯富商,宅邸大的不像话,而且曲曲绕绕的庭廊之上,不时还有带着佩刀的下人来来回回巡逻,苏棠隐在茫茫夜色中如同鬼魅般行进,并未惊扰到任何人。
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休息的卧室,正要入内,却被一条突然猛扑出来的狼狗给打断了好事。
苏棠急急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狼狗的一扑,那半人高的巨型狼狗龇着尖利的犬牙朝苏棠狠吠了几声,又向她扑上来,苏棠不躲不闪,看准时机一脚踢在狼狗的脑袋上,带着两层内力的一脚不仅把狗踹翻在地,而且已经踹裂了它的头骨,只见那狼狗低低地嗷呜两声,便再无动静。
狼狗的叫声已经惊动了巡逻的人,苏棠抬眼看着隐隐有火光从前方显现,当机立断,一脚踹开房门,几步上前,便进到了内室,来到床边。
手起剑落,见血封喉,那一脸惊恐的男人毫无痛苦地死在了苏棠剑下,而躺在他旁边的妇人,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尖叫一声便昏厥了过去。
苏棠行事一般都很干净利落,这一前一后发生的事不过弹指几个来回,再者她也不喜欢赶尽杀绝,收了剑正要往外撤,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待她一转身,便暗道糟糕。
夜色微茫,苏棠猛地一回头,只隐约见着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不远处,趁她回头时,那人迅速朝自己撒了一把不知名的药粉,尽管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减少了吸入的药粉数量,但是仍旧吸入不少。
这个小人!
苏棠立马运起内力压制,趁着药效还没发作,她又凝聚起剩余的内力拔剑直直刺过去,却被那人躲开了心脏要害,只刺中了肩膀。
这时,苏棠才看清那人同样一身夜行衣打扮,连头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唯一一双暴露在空气中的浑浊眼睛里,却是极尽猥琐。
苏棠在来之前便听说过这一带最近流窜着一个采花大盗,专门挑未出阁的少女进行侵犯杀害,手段极其残忍血腥,官府已经出动了不少人来抓捕他,皆是无果,如今这一看,她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遇上的什么人。
虽然苏棠自小便做着抗药训练,但是这世间的毒药不下千种,她哪能样样试过,再者,这些混迹江湖的人制造的药物大多都是秘制,苏棠也尚不清楚药性如何,只得用内力拼命压制,只是自己身上却来越无力,让她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