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能hold住事情不代表没有压力,能看得出,皇帝现在就压力山大……
失眠、食欲不振、不睡又困……
沐容觉得,白领们压力大时有的症状陛下他现在差不多全攒齐了……
集齐七种大压力症状能召唤神龙吗?
不能!
所以再忙也得调节着,不然还没处理好事情身体先垮了算怎么回事?
这么自虐下去再弄出点抑郁症什么的,次奥现在可是君主制,陛下您抑郁了国家怎么办呐!
您还木有继承人呢好吗……
御前宫人们很着急,包括沐容。于是格外当心,能劝的时候就劝两句——就算明摆着心情不好,硬着头皮也要劝两句。
贺兰世渊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这么熬着不是个事,不过吃不下睡不着什么的……也实在不是努努力就能吃得下睡得着的。
是以很多时候,格外觉得还好有沐容在,没心没肺地说笑几句就像一剂良药,能让心情好一点儿。
然后沐容发现皇帝又开始看她那本日记了……
还是当着她的面……
每天一页,每看必笑,沐容心说陛下您这儿追连载呐?!不要当着我的面追好么!!!我压力很大好么!!!
于是便开始了无声的抗议——傍晚,皇帝用完晚膳默默地拿出那个小本子,沐容阴着脸扭头就出去了……
惹不起躲得起!眼不见心不烦!您看您的,我走!
跨出殿门前,身后一声压低了的笑声,明摆着有些挑衅的意思,故意笑她这么躲着。
神烦啊!!!
出了殿躲着被调侃的可能,也静下心想想近来的事情……
嗯,好像和皇帝莫名其妙地就走得越来越近了呢;
嗯,好像走得近了就防心越来越低了脑洞越来越大了,总结一下就是……在成舒殿里混得越来越如鱼得水了越来越没规矩了呢;
嗯,明显能感觉到皇帝打算坚决贯彻当时说的那句“打算把她惯到没人敢娶”呢!
沐容一想这些就要给跪了,特么不是个事儿啊!要不是她神经大条惯了、只要吃饱喝足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如今失眠没食欲的就得再加她一个啊!
神烦啊神烦!
再说瑞王,怎么就那么淡定呢?真当造反是闹着玩呢?到现在为止仍旧无比正常,连回封地的意思都没有,他是多临危不惧?
还是说安排已经稳妥到了不在乎这“危”?
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坨浆糊,拎不清楚想不明白,越想越乱得慌,头都要炸了似的。
叹了口气,沐容回过头往殿里看了看,叫过了门口的一个宦官:“帮我去跟冯大人回个话,我想四处走走。”
不管皇帝怎么宠她,她对这位冯大人还是足够尊敬的,该到的礼数从来不缺。
看着那宦官入了殿,和冯敬德耳语了几句,冯敬德远远地朝她点了头,沐容颌首一福,算是正式告退。
夜晚独自走在宫里……沐容最初会有点怕,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早就习惯了。
咳,只要不去想从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关于故宫闹鬼的传说、不开脑洞,她就可以安心欣赏宫里的夜景。
这毕竟是一座尚在使用中的、有着人气儿的皇宫,即便这么晚了,也有宫人四处走动着,各宫室也亮着灯,暖暖的黄色。沐容手里持着宫灯,沿着成舒殿往后走去,想去花园里走走——嗯,初冬逛御花园,她也是够无聊的。
路上遇到两位宫嫔,见了礼就不再说别的话,各走各的路。想想之前被凌姬找麻烦的事……如今终于是连嫔妃都不敢轻易惹她了。
御花园里安安静静的,昨日下了一场小雪,仍有些许积在枝头,薄薄的一层很是好看。道上倒是清得干净,如此既能赏雪又不会摔了。
沐容抬头看了看:呃……晚上果然是不适合看风景,看不清啊……
勉强还能看看近景。
走到亭子里,将手中的宫灯挂起来照明,坐了下来。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发愣,暗说要是有壶热酒再弄点点心吃就好了。
再一想,自斟自饮……真是寂寞如雪啊!
手支在案上,托腮叹气。不知道这写乱七八糟的事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自然是希望皇帝能胜的,但好像……也不希望瑞王就此死了?
不过胜王败寇,自古谋反失败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这种事就不能细想!
“沐容?”背后传来带着点疑问的一声轻唤,沐容回过头去:呃……
朵哈出现在身后亭子口,没带宫人,自己拎着宫灯看着她。沐容即要站起来见礼,朵哈却先发了问:“我能进来么?”
“……进……进来吧。”沐容愣愣道,还在琢磨见了这冤家要不要就此溜了。
惊疑不定地看着朵哈坐在她对面,沐容满心的戒备,朵哈理了理衣服打量着她的神色,笑用靳倾语说:“要躲也得是我躲吧?”
当初挨揍的可不是沐容!
“我知道你在奇怪我为什么跟娜尔如此亲近了。”朵哈一笑耸肩,“这么多年都恨错了人,我要继续恨下去么?她还是个小姑娘。”
哦,合着您顿悟了……
哎,等等,您又不是刚知道那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她还是个小姑娘”,是怎么突然顿悟的?!
是以沐容满脸的不信任。
朵哈看得明白她的情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又解释道:“那件事,我母亲冤得很,可娜尔也冤得很……就连王妃都冤得很。”她说着又是一笑,眉目间却透着些许冷意,“唯独真正在算计的人,这些年倒是过得逍遥。”
沐容听着,发觉自己近来大约是练习太少,英语水平急剧下降,所幸还能听个八成懂。
真正在算计的人?
沐容有点好奇,怎么这狗血剧情的背后还有更深层的故事?
“靳倾王室的斗争可不比你们汉人少呢。”朵哈轻笑一声,“当时就三个王子,契木和图麦,还有我弟弟。有人担心王妃再生一个王子,就先设好了那套说辞,除我弟弟在先,若是王妃再生一个王子,也可以借诅咒之名让他死得顺理成章。”朵哈的笑声冷得像是从冰底沁出的一般,让沐容听着都发寒,“亏得娜尔是个公主。”
“你是说……”沐容有些惊。总共三个王子、要除第三个和可能出现的第四个、契木是王妃的亲儿子……那这事只能是图麦那边的算计啊!
朵哈衔笑对上沐容的恍悟:“是。图麦的母亲是靳倾大贵族,和左贤王沾亲,若论血统,比王妃还强一些呢。”
这混乱……又无比清晰,怪不得左贤王那么帮着图麦,合着根本就是自家人。
沐容脑补着千里之外的角逐,心下有点不明白:“殿下,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想说……”朵哈笑意微凝,然后一分一分地敛了下去,“图麦的母族、靳倾左贤王部,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他们暗中的算计连近在眼前的父王都瞒了这么多年,陛下他……”朵哈摇了摇头,“知道么?这些事,父王到现在都不知道,也没有立得住的证据,不过是兄长他心里明白罢了。他会想陛下求助,是因为这是他能走的最后一条路。”
“最后一条路?”沐容不明白,听这说法好像挺严重的。
“是。”朵哈点头,“这么多年了,图麦的母亲和左贤王一步一步地算计,兄长这个王储,差不多被逼到死角了。对方不动就一切平安,对方若动……”
朵哈停住不再说。沐容知道后面是什么——对方若动,权力更迭就在一朝一夕。
不知大燕现在的情况有没有严重至此。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踩在了地上的枯枝上。二人一同拉回神思,循声望去,朵哈笑问了句:“是你的朋友么?”
沐容怔了怔:“不是……”
之后就又是安静。
“陛下有多少打算帮我们的心?”朵哈犹豫着问她,目中的担心多半是为靳倾。
“嗯……”沐容托着下巴,含着笑思量着答道,“十二成。”
“……”朵哈不信,“别逗……”
“没逗你啊。”沐容耸了耸肩,“我知道,契木王子是让你们来给陛下传个密信求助,陛下会不会帮他平这个事他拿不准。但我把话放在这儿,这事比你想的、比契木王子所打听到的还要更复杂一点,陛下必定帮你们。”
这不是单独帮你们啊……
这其实是妥妥的自救啊……
但这话我不能说啊……这算国家机密啊不能泄露啊……
沐容被一颗“我好想安慰你但我又信不过你怎么破”的心折磨着,点到即止,不该说的不说,总之事情还是会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就是了。
御花园门口忽的一片嘈杂,二人都一怔,满是疑惑地站起身来张望着——这什么情况?哪失火了?还是谁要跳楼?
哦不对,这会儿还没高楼……
那是谁落水了?
湖面冻着呢啊……
过了须臾,终于见两个宦官匆匆地跑了过来,沐容正要拦住了问个明白,那两个人就配合地在她们面前停了脚。大冬天跑得气喘吁吁的,擦着汗向沐容道:“沐姑娘,快回成舒殿去。陛下……陛下晕过去了。”
啊?这又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这么大的场面阿箫你hold得住吗”的菇凉你说对了┭┮﹏┭┮
其……其实写之前就觉得会hold不住啊哭瞎!
但是又觉得早晚要挑战的……
早死早超生……
(百度搜美收场了木有写崩,或更新更快)所以我要是最后让它完大家记得给我点个赞啊!!!#作死写谋反存材还是叛国+谋反#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