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儿见天色不早,直接拽过那丫头。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可会驾马车?”
那丫头一听田清儿称呼她一声姐姐,噗通跪下,“回主子话,奴婢叫花月,奴婢会驾马车。”
她说着话,声音明显在抖动。
田清儿能感受到她有些害怕自己,急忙扶她起来,“花月姐,你起来吧!我现在有事要你帮忙。”
花月摇摇头,“奴婢,奴婢不敢。”
这下田清儿一脸黑线,似乎这奴隶市场的人都习惯这种场面,只有几个人朝这边张望。田清儿有些不舒服,没办法她只能硬下声音说:“哼……花月是吧!我现在命令你起来!”
她这才起身。
半个时辰后,花月身上焕然一新。
见她坐上马车后,不停拽着新衣服。
“花月姐,你再忍忍,我们县没有澡堂子,回去后我给你烧水擦身子,”田清儿说到一半,见她扭过头想说什么,冲着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保持住现在这样子!等着出城门后,你只管一直朝着官道走,等到了第一条岔路口,你就朝右边走,之后就能到三口村了。”花月竖起耳朵,屏住呼吸,生怕听错什么。
半个时辰后,一直守在村口的村里人,瞧着一辆异常气派的马车正朝他们村过来,所有人都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一家的老爷来了。
“花月,就是现在,停在村口!”得了田清儿的吩咐,花月将马车稳稳停住。
待田清儿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有人尖叫道:“快看,是田清儿!竟然是她!”
“各位叔叔婶婶,叔叔伯伯,我已经兑好碎银子,现在肥肉都在马车里,你们谁去帮忙请村长爷爷过来?”这话一出,人群里炸开花了。
特别是昨晚没支持田清儿的村里人,脸上都颜上了不同颜色。有黑有红,甚是好看。
田清儿笑着看着这些人,心里无比爽快。
临近傍晚,她和花月总算把所有人的银钱和肉都分完了,她也很顺利地拿到鬼屋的地契和通关文牒。
“什么!那个小贱蹄子居然真的给那些人家每人五两银子和十斤肥肉!这,这——”王氏说到最后,脸上满是怨念,她看了田大福一眼。
田大福一脸惶恐,“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问过清儿,她说弟弟和弟妹没留给她任何银钱,真想不到,她一直防着我这个大伯,我们还真是白养了她五年了。可恶!”他说着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爹娘,田清儿今儿可是出了五百多两银子!我们家养了她七年!她吃了我们家这么多粮食,凭什么一文钱都不给我们!”田瑶忽然站起身来,立马引得家里其余人响应。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最后还是田奶奶开口让他们闭嘴。
“娘,你该不会是站在清儿那边吧!我们这些年把她养到这么大,她却被着我们藏了不少银子,娘,你可曾记得,去年您老生病,需要十两银子救命钱,最后还是我和孩子她娘卖了四亩地凑齐的。”他说到这儿,抬眼看了他娘一眼,见她有些动容,继续添上一把火。
“娘,清儿明明有这么多银钱,你当时都快死了!她都不肯拿出来!你如今还向着她,这,这——”田大福说道动情之处,眼泪哗啦啦地流。
王氏他们几个,全都跪下哭诉着田清儿不孝顺。
虎子看着爹娘,两个姐姐和奶奶都在数落着清儿姐的不是,心里揪着疼。
田清儿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坦了,她走出院子,见小草他娘在厨房做早饭,急忙进屋帮忙。
“清儿,我一个人能做好,你还是快去多睡一会儿。”
“林大娘,我——”田清儿话还没说完。
王氏的怒吼声闯入屋里,“田清儿,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给我滚出来!”
林大娘眉头一紧,她正要出去,却被身后人一把拽住。
“林大娘,这是我的家事,令让我来处理好了。”田清儿边说着话,扭过头一看,一眼便见到大伯一家人都来了。
除了虎子之外,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恨不得吃掉她的表情。
“田清儿,你总算滚出来了!”王氏平日里就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这会儿也一样,一想到这贱蹄子有这么多银子没拿出来给他们用,她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脸都气成酱油色了。
“大伯,大伯母,不知道你们今儿来找我所为何事?村长不是都判定我能单过了?”她拔高声音说道,眼睛来回在他们几人身上扫。
王氏就是个暴脾气,撸起袖子,作势就要给田清儿一巴掌,却被她给躲开了。
“你、你还敢躲!”王氏气得不行,平日里任凭她随意拿捏的田清儿,今儿会躲开,想到今儿来的一路上,村里人对她们家的指指点点,她呼吸乱了,正预反手再给他一巴掌时。
田清儿挂上一抹笑,勾起嘴角,“大伯母,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从前我不敢躲,是因为把你当成长辈,可前天你都把我踢吐血了,人家大夫说了,我现在的身子太虚弱,打不得!骂不得!”
“什么!你丫的是皮痒是吧!看老娘今儿怎么收拾你!”王氏说完,想要继续冲上来,田大福挡在她面前。
“清儿,你大伯母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们可是一家人,可别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伤和气啊。”
田大福说完这话,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再加上他长得憨厚老实,叫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可田清儿很了解她这个所谓的大伯。
又懒又馋又贪,还怕老婆,最重要的是他从未把她当过亲侄女。
她一语不发,她倒是要看看,今儿他们一家人来找她所为何事。
田奶奶见田清儿不说一句话,只是一直看着他们笑,“清儿啊,我们今儿找你,是想要跟你借些银子,给你大表姐置办嫁妆的,多的我们也不要,就借给我们一百两银子可好?”
自打田清儿记事起,奶奶就从未给过她好脸看,如今当真为了大伯一家,扯着脸皮跟着她笑,这让她心里一阵发憷的同时,更加看明白了,他们实际上是想打着借银子的名义来要银子。
她嘴角泛出一丝苦楚,这就是所谓的亲戚。